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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穷家富路

辛悦琪伸出手掌,轻轻地抚摸着血刀柄,悲伤渐渐爬上脸庞,轻声呢喃:“刀儿...刀儿...跟姐姐走吧。”

话音刚落,血色苗刀便嗡嗡嗡颤动个不停,旋即便化成一道血光钻进辛悦琪手腕上的玉镯里。

“果然...”徐阳低吟。

徐阳和辛悦琪依旧呆在树洞里临近傍晚才离开。

“小辛,你几岁了?”

“今年六岁。”

“那你为什么会取那么多小名呢?”

“好玩喂。”

“......”

夕阳西下,手牵着手的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在晚霞的沐浴下渐行渐远。

推开沉重的大门,便是看到依旧像往常一样的在庭院中打磨着木器的孙旭华,徐阳低声叫了声父亲,辛悦琪也是颇为礼貌的跟着徐阳甜甜的叫了声叔叔。

看到徐阳牵着的颇为可爱的小女孩,孙旭华报以礼节性的微笑,并没有多问,他原本就是一个心思纯粹,不善言辞的乡村中年。

在晚饭时刻,徐阳终于还是半杜撰,办真实的向父母解释了一下辛悦琪的来历,“她叫辛悦琪,来自樊城郡,原本随她爷爷来这边探亲,结果她爷爷路上突然病逝,所以就只剩下了这个可怜的小姑娘...”

旁边一直把脑袋伸在碗里的辛悦琪听了此番话也是极为配合的露出悲伤的表情,可怜的小脸蛋上还挂着数颗米粒,看上去让人忍俊不禁。

蒋英颇为心疼的望着尚且只有五六岁大小的辛悦琪,缓缓伸出手将其脸上的米粒轻轻地拨掉,然后在其脸上轻轻的抚摸,“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蒋英脸上也是颇为的哀伤,旋即转向徐阳,轻声询问:“那接下来怎么办,送她回家?”

“嗯嗯!”徐阳微微点头,“我想明天送她去往樊城郡。”

“明天?”蒋英显然也是没有想到徐阳会如此急切,慌忙说道:“樊城郡怎么去你知道吗?走那么急,连我给你做几件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不行,我得赶紧去给你做衣服,能做几件是几件...”话音未落,蒋英便是将碗筷放下,急急忙忙的向着自己房间走去。

“娘,娘。”徐阳见得母亲蒋英饭都没有吃完便要去帮自己做衣服,连忙将其叫住,“您不用忙了,我衣服够的...”

听得徐阳叫住自己,蒋英回头看了下儿子身上带着零零散散补丁的麻衣,黯然道:“你那怎么行啊,你这次是出门,得穿的体面点。”说完便是不再搭理徐阳,一头钻进房间。

“唉...”一旁的孙旭华打住还要说些什么的徐阳,“让她去吧,带回吃完饭来我们房间,给你拿点东西。”

“嗯,好的。”徐阳轻声答应,见得孙旭华并没有多讲什么,已经继续埋头吃饭,也是没有多问。

饭后,简单的收拾完碗筷的徐阳来到孙旭华和蒋英的房间,见得在灯火下为他缝制着衣服的母亲,心中极为温暖。

坐在蒋英旁边一直和其聊天的孙旭华见得徐阳后,轻轻的拿起手边的钱袋递向徐阳,“拿着吧。”

徐阳双手接过钱袋,缓缓打开,随意一瞟后,便是说道:“父亲,这个太多了,我用不了...”

徐阳入眼望去,钱袋里大约放了十数枚金币和数十枚银币以及铜币。虽然徐阳从不当家,但也是知道一枚金币等于一百枚银币,等于一万枚铜币的,而他们整个家庭一年的开销不过也才两枚金币。孙旭华这一次给他的钱,足够支撑像他们这样家庭花销数年的。所以,他连忙便是将钱袋抵还给孙旭华。

“傻孩子,穷家富路,再穷的家庭也得在路费上准备充足。”孙旭华没有伸出手去接,缓缓说道。

蒋英见得徐阳不肯收下钱袋,也是在一旁劝说道:“路上想吃什么吃什么,不要亏待了自己,也不要怠慢了人家小姑娘。”

“嗯嗯!”徐阳重重的点头,这么多年,他也是清楚的知道继父赚钱的辛苦,此番继父拿出这么多的积蓄来给他做路费,他也是极为感动。

就这样,面临第一次出远门的徐阳,被父母拉着嘱咐了很多很多,一直到很晚很晚,他也耐心的听着,毕竟儿行千里母担忧。

翌日凌晨,天还没梁,一红一白两道身影便是已经穿梭在了石灰坑镇去往兴隆郡城的乡间小道上了。

两道身影分别是此时正活泼蹦跳着的辛悦琪,以及身穿着母亲蒋英刚刚缝制好的长袍的徐阳。

尽管蒋英多次嘟囔其离家过于紧急,徐阳依然还是选择了尽早动身,甚至天还没有一丝亮意便是将熟睡中的辛悦琪叫醒,搞得小姑娘发了好一阵起床气。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黄开雄昨天没有发现辛悦琪,并不是代表已经放弃寻找了。相反,徐阳认为接下来,通州郡主应该会派出大量的人力,掘地三尺的寻找小女孩辛悦琪。而他们的首要目的地应该就是辛悦琪最后出现的地方,石灰山。而依山而建的石灰坑小镇肯定也是在他们搜索的范围。

因此,徐阳才决定立刻离开,一刻都不耽搁,这也是他昨天晚上为什么要带着辛悦琪踩着晚霞回家和现如今近乎深夜的离开。这样就避免了辛悦琪和外界的接触,当他人询问起镇上的百姓,才不会泄露出辛悦琪的踪迹。至于徐阳的父母,他也是晦涩的告诉了他们些许事情,关于小女孩的事情丝毫不能提。

仔细的打量着辛悦琪给出的地图,徐阳便是发现,樊城郡是通州郡下属的二级郡城,从石灰坑镇去往樊城郡城,需要经过六个三级郡城和两个二级郡城,而接下来,第一个需要前往的郡城便是徐阳多年之前,去过一次的兴隆郡城,此番再次前往,徐阳也是颇为激动以及首次出远门的好奇。

远行肯定是辛苦的,特别是没有坐骑,步行的远行,那更是辛苦中的辛苦。不过也是没有办法,徐阳家条件本就捉襟见肘,马匹这种高端玩意儿肯定是没有的,而石灰坑镇上确实是有贩卖马匹的,不过徐阳躲着村民都来不及来不及,更别说购买马匹这种招摇的事情。

因此,徐阳二人也是一直步行到临近晌午时分,在临近的揽菊镇上花了十个银币购买了一只马匹后才结束步行生涯的。虽然徐阳也是无奈,带个娇气的小姑娘家,一路上走走停停,然后再让徐阳背一会儿的,但总的来说,可以在晌午之前购得马匹,那也就代表他们有很大的可能在傍晚时分赶到兴隆郡。

而这也是徐阳将其第一次骑马,兴许会因为不熟练所耽搁的时间计算在内,才堪堪规划在傍晚时分赶到兴隆郡城,尽管相比于数年前,与蒙天齐等人坐马车花费两三个时辰赶到郡城的时间,要差出很多,徐阳也是颇为知足,毕竟此次是他独自一人出远门,另外还携带着一个叫做辛悦琪的小包袱。

临近黄昏,一匹上驮着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的棕黄色,颇为壮硕的骏马停留在一堵壮阔的城墙前方近两百米处。俨然便是经过一路奔波的徐阳和辛悦琪二人。

望着前方绵延的高约近五十米,上面龙飞凤舞着四个大字“兴隆郡城”的城楼,徐阳也是颇为感慨,相比于数年之前的到此一游,懵懂无知。此次停留在城门之前,他越发感到自己的渺小,三级郡城就如此,可以想见二级郡城甚至是一级郡城,类似紫阳郡城和通州郡城那样的又是怎样的城建规模,更何况九郡也只是沧海一粟而已。

兴隆郡城外,徐阳默默的感叹着天地的广阔,以及自己的渺小。“来自偏远小乡村的我,倘若有一天可以征服这片广阔的天地,那又是何种的美妙?”徐阳的目光渐渐的坚定下来,微微握拳,心里如是想道。

“醒醒,我们进城了!”

徐阳拍了拍倚靠在自己身上,酣睡了一路的辛悦琪,轻轻喊道。见得其没有任何反应,他也是无奈的笑了笑。

徐阳驯服马匹的速度也是出乎了他自己的想象,也只是花了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便是掌握了技巧,所以才大大的缩短了赶路的时间,比徐阳自己预测赶到兴隆郡城的时间提前了不少。而辛悦琪也是在徐阳逐渐的平稳骑乘下,不知不觉便是进入了梦乡,显然也是因为之前高强度的步行赶路所导致的乏累。

于是,徐阳便是轻轻下马,将辛悦琪平放在马背上,牵着马匹向着城门走去。

在缴纳了每人十枚铜币的入城费用后,徐阳便是缓缓走入城内。因为之前来过一次,所以对城卫收取的入城费并不意外,而郡城之内是禁止骑马的,当然,这条规定也仅仅只是限制平民的,氏族子弟和达官贵人是不受约束的,这也是所谓的贵族和平民之间差异的部分体现。

因此,明目张胆在郡城中骑行的人,是很少会有人去招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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