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这次是报复。”他浅笑了声,打开车门后将她拉上了车。
“不是报复。”她从没想过要对他怎样,除了嫁给他,名正言顺的和他永远在一起。
“哦,那你说说,在你心中我就适合神经病是不是?”他坐进驾驶座时,用力将车门一带,那怒气,不言而喻。
她还是不解,轻声诘问,“你之所以说我是神经病,就因为你想找个神经病?”就连她自己都不信他是那样的人,可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原因能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出那三字。
他苦笑了声,“看来,在你心中我就是那样扭曲的人。”说到这里,车不过才启动,话音落时,他刹了车,目光深邃,语气薄凉不可违抗,“滚下车。”
窗外的阳光刺眼,她看着外面发亮的景物,脑海里一阵空茫的发晕,闭了闭眼后,她艰难的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车门才关上,黑色的宾利便消失在了视线里。
薛茹的电话打来时,她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掏出手机看了屏幕一眼,薛茹两个字映入眼帘时,脑子里一瞬间有了答案。
电话一直没人接,等到有人接时,却是一个男人声音。
快速赶到医院时,那女人中暑还没醒过来。
阳光将她的脸晒的腥红,薛茹看见病床上安静的人,立刻抛开了对史克朗的成见。
“她怎么会中暑?真奇怪,现在什么年代了。”史克朗这个男人十分有趣,对于很多正常的事,他都是不能理解的。
一看他比女人还白的肌肤,就知道从小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哪里知道人间疾苦,这种人死了适合去下地狱。
“白痴。”薛茹低骂了一句后,坐在了病床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后,突然惊叫一声,“她这额头可以煮鸡蛋了!”
“啊?可是我没鸡蛋啊!”史克朗惊呼的耸了耸肩后,薛茹一手包朝他硬朗的身体飞去,重重的砸了一下后,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她手包的拉链没拉上,由于重重的一甩,里面的东西全部非了出来。
除了两张卡,其余的,全是一种东西。
“你真懂得保护自己。”天知道这是褒还是贬,随即他转移了话题,看向病床上憔悴的女子,“迷离就是太单纯,大学那时候,别人都谈恋爱,她一个人傻傻的到处干活,傻傻的。”
“傻你妹啊傻!她热感了,去叫医生来!”薛茹将地上的套套两脚踢飞后,拿着手包对着他又是两拍。
史克朗身体健硕,这两拍根本不算什么。
他看着焦急的女人,眼神多了份轻蔑,“这里有呼叫铃,不要大声喧哗,迷离需要休息,你这个女人真粗鲁,脑子里一天到晚就装着床上运动?”
史克朗牵着她的包将她拉出了病房,并警告,“迷离醒了我通知你,期间不要来打扰,吵闹的女人。”
一个白痴一个吵闹的女人,总之水火不容。
薛茹走后,护士很快赶来,给她测过体温后,温度计上显示四十度。
“god!可以煮鸡蛋了。”潜移默化下,他说出了这句,说完才想起那个吵闹的女人,不觉扬起嘴角苦笑了声。
“这位小姐上午才做完全身检查,一切正常,下午就住院。”护士收好温度计后,对着史克朗随口一说。
“她一个人来的?”
护士点了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到了晚上,挂了六瓶点滴高烧才勉强退下去,史克朗一直守在她身边,助理为他送来了笔记本和饭菜,甚至还有高脚杯红酒。
纪迷离是被他上好的红酒香味迷住醒来的。
“饿不饿?”他放下酒杯走到了病床边,一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点责怪她,“怎么那么笨?现在什么年代,怎么会中暑?”
声音抑扬顿挫,但是鼻音N和L总是发不准。
“我怎么会中暑?”她正准备撑着身子坐起来,发现手背上插着针头,脸色骤然变白,“史克朗,我怎么了?我得绝症了吗?你看,针管!”她的声音有点失真。
还是感觉自己得了绝症,那份身体健康的报告不过是个梦而已。
“宝贝儿!别慌。”他心疼的将她抱住,拍了拍她的后背后,认真的看着她,“有我在,你不会出事。”
“我……”她想说段应琛,可一时不知道用什么名词,叔叔还是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天都黑了,段应琛人呢?”
“我一直在这里,段应琛是谁?谁是段应琛?你老公?还是男朋友?”史克朗的反应快的惊人。
纪迷离笑了笑后,示意他将针头拔出来,“感觉全身冰冷,再打针就是害我。”
“段应琛是谁?”他将琛念成了心。
“臭男人,不用管他。”
“那明早你跟我回家?”史克朗这个家伙!凭他运营总监的头脑,怎么会不知道段应琛是谁?在上城,谁不知道段应琛的名字。
“听你说话就想尿尿。”纪迷离头晕的白了他一眼,他立刻闭嘴。
一整夜都在半梦半醒中度过,段应琛没有给她打电话,也没找来医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她不大愿意病情好转,到了第二天护士来量体温,发现退下去的高烧又回升了一点。
“宝贝儿,看你发烧,我好销魂。”史克朗有点怜惜的拿毛巾擦了擦她流汗的额头,十分认真,像在擦一件古文物。
由于照顾人是一件十分细致的活儿,加上她烧的太厉害,史克朗换了一件白色背心才觉得体温正常点。
“切,看我烧起来,你是不是要跟着一起升天啊!”纪迷离一开口,顿时怔住。
声音完全变了音,沙哑的十分有磁性。
脸色立刻变天,清了清喉咙后,开腔呵呵呵了几下,发出的声音,很好,听不出性别了。
“啊啊啊啊……”她叫了起来,特没勇气的用双手捂住了耳。
“别叫了!来,我抱抱。”他十分大方的将她从被子里拉了起来,抱着她,伸手拍着她的后背,十分有节奏感,“等你烧好了请你吃大餐,别哭啊。”
声音十分温和谦逊,听不出一点除了同志关系以外的别的暧昧感觉。
他们的生活方式里给人拥抱就像中国人说话劝慰别人一样普通。
“烧好了就成一堆灰了,你存心咒我啊!”她伸手要推他,却被他抱的紧紧的。
“抱着你,感觉像抱着一个暖手袋,真奇妙,你好热哦。”她还在发烧,一夜之间憔悴了不少,身体蜷缩时,只剩一小坨,十分可怜的样子。
“热死了,赶紧放开我啊!”
“我再抱会儿嘛……”他一个大男人,还跟她撒起娇来。
后背一阵冷热交替的感觉传来,她没了声音。又一阵头晕袭来,闭上眼,才闭上眼,便感觉错过了什么。
那道影子,就是晚上做梦都不会放过她。
完全没看清他是怎么进来的,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动的手,史克朗发出痛苦的一声低咒时,她才条件反射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喊出声,“史克朗!不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