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宿阁内,天真可爱的云绫儿正自己在院中玩跳房子,而她的娘亲僖娘则坐在一旁下棋。
这时,有婆子进了院子,她抬头看了眼僖娘的所在,便快步向这边走来。
“夫人,三公子和五小姐出了门,看方向是往城外去了。”
婆子低着头道。
僖娘似乎没有听见一般,她落下了一枚黑子后,棋局陷入了僵局。
倒是云绫儿一直竖着耳朵听这边说着什么,闻言她蹦跳道僖娘身边,好奇地问道:“娘亲,姐姐他们是出去玩了吗?”
僖娘依旧没有说话,云绫儿便认为她默认了。
“娘亲,我也想和姐姐玩!”
云绫儿轻轻拽着僖娘的袖子,一脸渴望的说道。
她自从见到这个比她长不了几岁的姐姐便深深的喜欢上了她,因为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姐姐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活力,不像她的娘亲一样,死气沉沉的。
婆子安静地站在一旁,像是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僖娘见云绫儿倔强地噘着嘴,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她不禁叹了口气,将视线从棋盘上移开。
“那你便多多去找你姐姐,让她喜欢你,她便自然而然地带你玩了。”
僖娘随口敷衍道,然后她便招手让人把云绫儿带了下去。
“夫人,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去探探?”一直保持沉默的婆子忽然开口道。
僖娘又自顾自地执起了白棋,眼神专注的思考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僖娘迟迟未落下的手终于落了下来,黑子损失大片,局势空前明朗。
“去探。”僖娘轻启朱唇,又执起一颗黑子,轻轻问道:“我弟弟怎么样了?”
弟弟?若是云老爷在此定会疑惑:僖娘不是孑然一身吗?哪里来的弟弟?
婆子倒没有一点惊讶,木然地答道:“夫人安心,令弟安好,大人说办好了这件事便让你们姐弟团聚。”
僖娘闻言没有半分安心,反而神情一暗,暗自恼火。
安心?怎么让她安心?一封信也没有,连见一面也不让,这让她怎么安心!
“环婆子,你能不能跟大人说一说,请他通融通融,让我和弟弟见一面?哪怕来封信也好,我好知道他还活着!”
僖娘垂着的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脸上罕见的浮现出恳求之色。
真是可笑!骄傲如她竟然还会求人!
只是,她不得不求,不得不求啊!
神情恳切的僖娘并没有让这个卑微的下人动容一分。
“夫人,奴才该做的都做了。”
环婆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僖娘见状缓缓直起了身,慢慢恢复了往日端庄的模样。
“如此,多谢。”
僖娘机械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
环婆子僵硬地扯出一抹笑,随即行礼退了下去。
僖娘独自坐在院中,阳光温暖如初,只是她怎么觉得遍体生寒?
忽然,僖娘眼神一厉。
都是那个女人!都是她!如果不是她,大人怎么会找到自己,自己又怎么会为了救弟弟而为大人办事!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如果没有她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
呜呜呜……都是因为她,不然我的弟弟怎会生死不明……呜呜呜……
僖娘忽然掩面哭了起来,细细的呜咽声让躲在草丛里偷听的云绫儿鼻子一酸,也忍不住偷偷地抹起眼泪来。
呜呜……娘亲是怎么了?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娘亲的弟弟又是谁?娘亲口中的大人又是谁?
娘亲从不哭的,可这次是为什么?
呜呜呜……呜呜呜……
整个菱宿阁似乎都沉浸在哭声当中,而已经出了城的云氏兄妹反而有说有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