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穿着应该是府里的家丁,你要的东西我给你留着,你明天再来买吧。”摊主人很和善,并没有因为她没钱而看不起她。
“我......”夏初妆失望的转过身。上嘴唇紧咬着,她没有想到那个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夏初妆竟然这么无助的在大轩辕国的街头,就像一个流浪的人一样。她以前的警觉丧失殆尽,现在有的也只剩下嘴皮子上的功夫了。
她默默的原路返回,眼泪不争气的留了下来。
“壮士,饶命,我再也不敢了。”一个黑衣的男子提着另一个男子的衣服在一个角落里,夏初妆以为是有人被欺负了,她向里看了一眼。
“说,你刚才干什么了?”夏初妆并未看清楚两人的长相。
“壮士,饶命,我只是偷了一个人的锦囊而已,看着像有钱人的东西,哪曾料想里面不过几十两银子,我还没有花呢,就被你发现了。”黑暗里那个蜷缩的人影渐渐的清晰,夏初妆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锦囊,镶黄色的锦缎,小蝶绣上了蝶恋花的图案,两只蝴蝶惟妙惟肖,仿佛展翅欲飞的样子。
夏初妆格外珍惜,因为她喜欢这个图案,正如她喜欢听梁山伯与祝英台一样。
“我的锦囊。”夏初妆应声而出,寂静的黑暗里,那声音若山谷中的鸟儿,清脆中带着些许的婉转。
“你的锦囊?”轩辕林故意装作质疑的样子,“有何凭据?”轩辕林终于近距离的看到了夏初妆,着一身男装的夏初妆。
修饰甚少的男装映衬的夏初妆的脸更加的细腻白皙,头发被她挽起,全都收进了一边有点歪斜的粗布帽子里,虽一身的青色,越发的粉雕玉琢了。轩辕林的脑海一阵发热,虽然梦里与之无数次相见,但这却是与她第一次的对话。
“公子何以证明是你的贴身之物?”轩辕林故意问她,看到她焦急的脸上微红的样子,他心里笑开了花。
“那个锦囊上绣的是蝶恋花的图案。”夏初妆不耐烦的回答,“那真的是我的锦囊。”
“应该是意中人相送吧?”轩辕林拿着锦囊左看右看。
“是的,是我们府上服侍小姐的小蝶想送,劳烦壮士归还于我。我好回府交差。”轩辕林都快被夏初妆装模作样的姿态给笑死了,但他强忍着没有笑出来,毕竟夏初妆无法将眼前的他和那个戴狐狸面具的他联系在一起。
“接着。”轩辕林把锦囊扔了过来。夏初妆一出手,帅气的抓住。
“谢了,壮士。”夏初妆赶紧道谢,她是个知恩必报的人。
“如果想谢,何不一起喝一杯?”轩辕林可不愿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终于可以有一个和夏初妆独处的时间。
“敢问壮士姓名,他日定当重谢,只是今日天色已晚,小弟还要回去复命。”夏初妆赶紧找理由为自己开脱。
“那好,有缘自会相见。”轩辕林抓起上之人,用劲踹了他一脚,“快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你若再偷东西,被我遇上一定剁下你的手指。”轩辕林生平最痛恨这些人,语气不免强硬了些。
夏初妆不知其何许人,听了这样的声音,恨不能赶紧的逃回驿站,哪还管那些心仪的水粉。
好在,爹爹还没有回来,夏初妆蹑手蹑脚的闪进夏安逸的房间,长吁了一口气。
夏初妆把蜡烛剪得更亮了些,拿出自己的锦囊,这次她可不敢再系于腰间,而是放到了袖子里,以前夏初妆看电视时就非常的好奇,古装电视里的人总是一掏袖子就掏出好多的东西,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原来袖子里有如此的玄机。
夏初妆看着这个精致的锦囊,粉色白色相间的牡丹花是那样的雍容华贵,边上有一粉一蓝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像极了传说里的梁山伯与祝英台。
“现在我岂不就是祝英台?”夏初妆笑了笑,她在想,自己的梁山伯在哪里,那个红火的身影会是自己的梁山伯吗?夏初妆的脸上泛起红晕,细长的丹凤眼眯起,浓密的睫毛压过眼睑,会心的笑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夏安逸走进来,看到女儿还没有睡。
“爹爹,你可回来了。”夏初妆走上前去,挽起夏安逸的手。
“妆儿,你为何还不睡,都快二更天了。是不是这里的环境太差了。”夏安逸关切的瞧着女儿,生怕她受委屈。
“爹爹,不是。我是担心你才没有睡。爹爹不回来,女儿哪里敢自己享福。”夏初妆端起铜盆出去。
“爹爹,烫烫脚吧。”夏初妆原是去打洗脚水。
“妆儿。”夏安逸不解的看着女儿,“这些活让下人们去干就行了。何来劳烦你去做。你是个千金小姐,干不得粗活。”夏安逸心疼的看着女儿。
“爹,你忘了,咱们临行前说好了,我就是下人啊。你看,爹,我不是穿着下人的衣服。”夏初妆伸开胳膊转了一圈。
“孩子,你跟着爹爹受苦了。”夏安逸的眼泪几乎又要落了下来,夏安逸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很容易被打动,有时,女儿的一句贴心的话自己就老泪纵横。
“爹,不要再说了,女儿伺候爹爹天经地义之事。”夏初妆把湿了水的毛巾递给夏安逸。
“爹真高兴,有你这样一个懂事的女儿。”
“女儿也高兴,有疼我的爹爹。”夏初妆从没有得到过父爱,现在她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就是让你娘自己在家,难免苦闷烦躁了一些,也该让她适应你不在家的日子了,毕竟你是要嫁人的。”夏安逸刚刚还笑逐颜开的样子,忽而又惆怅起来。
“爹,不准再提这件事,女儿自有打算。”夏初妆可不想在那个盲婚哑嫁的年代错失自己的爱情,她一定要寻找到那个与自己琴箫和鸣之人,哪怕是和她浪迹天涯。
“爹爹,你早点休息,床铺我已然为你收拾妥当。”夏初妆的声音柔声细语,宛若春天的细雨一般。
“妆儿,你睡在何处?”夏安逸关切的问。
“爹爹,你的房间有内外间啊,外间里有个长榻,我铺上被褥即可。”夏初妆早就从驿站领来了被褥。
“好,女儿你长大了。盖好被子,关上窗户,小心受凉。”夏安逸躺下,他太累了,一天的舟车劳顿,加上晚上的推杯论盏让快不惑之年的他有些承受不住,刚粘上枕头,他就沉沉的睡去。
夏初妆可没有那么快,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自己的婚事,她就一个脑袋两个大,她看过无数的电视剧,古代里的小姐没有几个是幸福的,不是嫁给一个纨绔的世家公子,就是多情的情场高手,反正在古代三妻四妾的风俗下,没有几个女人是幸福的。
像她的爹爹和娘亲这样伉俪情深的还真是少数。夏初妆接受不了男人三妻四妾,如若让她进宫成了皇帝的女人,比杀了她还难。但是往往,事情是没有那么绝对的,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她会为这个男人改变一切。
夏初妆还是睡不着,手边也没有琴瑟,只能躺在床上直直看着屋顶。屋外是那么的安静,她的脑海里又浮现那个修长的身影。
“何时才能见到他?他到底是什么样子?”夏初妆憧憬着。
队伍又踏上了征程,还有两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庆州,也就是两国的边境了,夏初妆早就忘了要买水粉的事情,不过,她觉得那晚那个男人的身影很是熟悉,是那样的高大伟岸,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威严在那里,他说什么,你就不由自主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