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建真吃了一惊，急忙问。
美凤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谁啊，我是从我儿子手机里看到的照片。那女孩子……我看到时都吓了一跳，如果不是那个女孩子看上去比你小一些，我还以为是你呢，真的。你们两个人如果不是细看的话，真的很一样。”
“是吗？还有这样相仿的人呀。”建真心里发出苦笑，她明白那个女孩子是自己的妹妹建丽了。也不知道美凤看到洪波手机里有女孩子照片是不是对洪波盘问，——家长们都反感孩子们早恋的，美凤这样的人能够不管自己的儿子吗？建真也是担心的。
美凤以为建真是不相信，为了证明她的话是正确的，她低头从包里摸手机：“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把那张照片存我手机里了，给你看看你就知道了。”她拿出手机递给建真，“你看看那女孩子，和你一样的漂亮。”
建真苦笑着接过手机一看，果然是建丽，眉眼、脸型确实很像。偷眼看一下美凤，看到美凤只是笑着看她，也不知道美凤心里想的是什么。
建真只是不安，却只得说：“是很像……”她不敢说那是她的妹妹，也不敢多说别的。她只是急切地盼望有人来办业务，这样美凤就只得离开了，她实在不愿意和美凤说这样的话题。可是大厅里空空荡荡的，别的职员也是说的说笑的笑办私事的办私事。没人注意她们也没人管她们。
美凤接住建真递还的手机说道：“我是偷看儿子手机看到的，要是他知道了了不得，又是说我监视他，侵犯了他的隐私权。现在的孩子们啊……”美凤做个无奈的动作遥遥头，“其实大人都是好意，怕他们出点什么事啊。你说这个小女孩，咱们看着不也喜欢嘛，我真怕他是不是和这个女孩子谈恋爱，孩子们早恋对学习的影响太大了。”
建真的心里紧张到极点：“是啊，可是孩子们哪儿理解大人呢？也许你儿子没有了，你……怕的话……侧面提醒一下……”
“是是，我会的。不过这个女孩子长的漂亮我也喜欢，如果将来我儿子能够娶了她做媳妇，我也同意。”美凤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笑着，“我真怀疑她和你有什么关系呢，长的这样像，亲姐妹似的……”
建真急忙摇手：“不不……”真没有想到美凤会这样说，美凤的话让建真不知所措，美凤看好建丽希望建丽做她的儿媳是建真没有想过的。
建真和洪波接触过，知道洪波也是难得的好男孩，何况她知道洪波对建丽的好，如果建丽真的嫁给洪波，她自然是喜欢的，何况美凤这个时候亲口说出来，建真怎么不为妹妹高兴？可是美凤说出建真和建丽是亲姐妹的话也让建真惊讶，她真不愿意让美凤在这个时候知道建丽就是她的妹妹，情急之下，建真慌了，不知道怎么说了：“他们都还小吧，以后……以后……”她求救似的上下左右看，希望能够有人出来把这个话题打住，可是所有的同事无论做什么都是只顾自己，没有人在意她的尴尬而来给她解围，大厅里除了美凤坐在她面前又是空荡荡的一个客户都没有，建真有一种求救无路的绝望。
建真张皇失措的反应让美凤莫名其妙，更不知道她的“不”是指她和照片上的女孩没有关系还是说她的儿子不可以和这个女孩结婚，不过后边的话她是明白的，是说她的儿子和那个女孩子都还小，以后的事情说不准吧。愣怔了一下，美凤笑的更厉害了，大概是怕别人看到不雅，忙用手捂住嘴巴，正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却有一个人接了她的话，“我办业务，行吗？”美凤扭头，看到了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站在她的身后，粗重的呼吸就在她的头顶呼呼响着。这个人的相貌有点凶，美凤一惊那笑被卡住似的没有了踪影，她忙站了起来说：“建真你忙，改日有时间了我们聊。”
“好，大姐慢走，以后我们在聊。”建真笑着对美凤说。她是在美凤捂着嘴笑的时候看到这个人走进来的，看着这个人走近她这里的时候简直心花怒放，就好像步入绝境的时候有人来挽救她一样。
说实话，建真平时最恨那些不长眼睛的人，在平时大家都轻松的时候，很多男性客户哪怕等一会儿都要等着来她的窗口让她给办业务，就好像坐在她的面前享受她的服务是无上的荣耀。建真心里也生气的，可她没有办法，她不能把客户指派给别人的，那样同事会怎么看待她呀。她不是怕她做的工作多了，而是别扭，——她心里明白那些男人不过是想要多看看她。有时候她真恨自己的这张脸，也生气自己干嘛不长的丑一点儿，那样的话……会省心很多。
可是现在建真把这个男人看成及时雨，心情好的不得了。看到美凤站起来那个男人毫不客气地坐下去，她破天荒地对这个男人笑道：“你好，办什么？”
男人看着建真这样的热情，都有点受宠若惊了，脸色一下变得绯红，就好像见到生人而害羞了的小姑娘，忙回答：“你好你好，我……我开户……”
傍晚下班回家的建真难得的好心情，——为了建丽。知道洪波的妈妈也喜欢建丽让她说不出的高兴，如果洪波能够把对建丽的感情维持下去的话，说不定将来他们会走到一起吧。他们都高三了，眼看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要高考，上了大学以后就没有那样紧张，他们两个人一边学习一边可以往来培养感情了。
建真暗暗决定，等到明年高考结束以后她一定要嘱咐建丽和洪波把关系搞好，那样的话……他们将来走在一起的可能性更大。建真的高兴更有一个很深沉的原因在内，那就是建丽和洪波组织家庭的话，她的爸爸妈妈就不用担心将来老了是跟建丽一起生活还是跟她一起生活了，她们姐妹两个就在同一个城市，爸爸妈妈来她们这里住，他们都能够很好地照顾爸爸妈妈。
心里暗暗打算着，兴奋的建真忍不住就想和建丽说话，挑选建丽吃完晚饭还没有上晚自习的时间，建真忙着把电话打给建丽。
建丽正在宿舍，她最近总是感觉到恶心，吃了东西想吐却又吐不上来，此时正在宿舍的床上躺着，手里拿着一本书看但看不进去，只是做了一个样子而已。建真打来电话，她忙坐了起来：“大姐，你吃完饭了？”
“吃了，你吃的什么？”建真用愉悦的口气问道。
“嗯……，买了馒头和粥。这几天总是感觉胃里难受，吃了恶心。”建丽皱着眉头回答。
“我都告诉你天气冷了多注意身体的，怎么不听？胃不舒服肯定又是着凉了吧，我明天抽空买只暖水袋给你送过去，晚上睡的时候装点热水放在胸口暖暖会好些。”听到建丽说不舒服，建真又皱起了眉头。
建丽做什么也是毛毛躁躁的，她说多少次她也不注意，建真也知道这是性格的原因，可她总希望建丽改改。现在建丽又说不舒服了，肯定是她不注意着凉引起的，建真叹气。
“算了，天气冷你别来了，没几天就放假过元旦，等我再来的时候去你哪儿拿。”建丽说。
“那……也好。你就自己注意点儿。”建真嘱咐，建丽的话把她说话的兴致都给打跑了，不想再多说，“是快要上晚自习了吧，去吧。”
“嗯，那我挂了。”建丽看到宿舍的同学都走了又是她一个人，叹了一口气后把脚伸进鞋子，是快要上晚自习了，她尽管不愿意去，可也没办法。
本来是很好的心情，又被建丽的不舒服给搅合了，建真闷闷不乐走进客厅，坐到电脑前的椅子上时没有像往常那样开启电脑而是愣愣地发呆。
明业自从和建真要了那六万块钱以后晚上外出的时候不多，晚饭后不是坐在客厅看电视就是看书。看电视的时候只要看到建真坐在电脑前就赶快把电视的声音调成静音。他们两个人一个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无声电视，一个在电脑上写字或者看书，互不干涉。看到建真走进来急忙又把电视调成了静音，但建真却痴痴地发呆没有打开电脑，明业忍不住了：“怎么了，刚刚还高高兴兴的，怎么……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是建丽说她不舒服，我想大概又是天气冷冻的，让她注意又不听话。”建真嘴里说着话，目光茫然地看着电脑屏幕，然后打开了电脑，她并不愿意让明业看到她不高兴，心里再怎么不痛快也不愿意在明业面前流露。
明业看着建真说道：“她那脾气……你管得了吗？你不过是姐姐，该说的话说了，听不听就是她的了，你还能够怎么样？不舒服了我们也没办法。学校也要放假了，回了家爸爸妈妈管她吧。”
建真心里明白明业的话也对，可毕竟她是姐姐，还是想要管的，明业事不关己的旁人态度虽然有道理但她心里总归是不满，所以没有说话。
明业看到建真面沉似水一时无话，也觉得尴尬。看着建真他心里很清楚建真有点嫌弃他看电视影响她的，只是无法说的出口而已。他不知道建真每晚在电脑上敲打那些不能吃不能喝的字做什么，想问也没问的出口，建真不会告诉他实话他不想自讨没趣。他也想过建真这样的做法和他打麻将差不多，是一种消遣或者说成瘾一样。
他突然想起他打麻将的时候最反感别人打扰，那么建真是不是也反感他在这里看电视影响她玩电脑呢？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他出去。
建真给他六万元钱呢，这是明业的短处，因为这个他总是觉得自己短缺什么。
心里想着明业站起身来把电视关掉，他想出去玩一会儿。——或许他是在用这个给他找借口，可他也只有这个可以称之为借口的理由。
走出客厅，走到卧室把衣服穿好，明业出了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他的手抓着门把手很久才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