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再无王的轻唤,你还会记得吗,被狂风带走的葬歌。界海之外,轮回尽头,皇帝……终究要归来。
声音回荡着,渐行渐远,那颗流星光芒大盛,于黑暗中极尽繁华,如午后的太阳,落幕于此。
这是他为自已准备的葬礼,干净利落,没有一丝脱泥带水,简单而又简约。
苍穹外的宇宙中,九尊圣者立于其中,满是轻松,有人伸手抓住了一片光雨,猛的一握。轰然炸碎,影皇……终究是死了。
这件事瞒不住,有人感应到了虚空中的异态。虽然在天外,但其实离大陆并不远,只是波及不到地面而己。
“怎么回事,哪位圣者逝去了?这并非蛮荒气息,是我人族的圣者。”
“那是云国的方向,似乎有人在咆哮!天啊,是云国,他们的老圣者死掉了?”
云国方位,异象濒起,不得不让人生疑,有许多大人物,皆出关了,了解事态后,有人叹息,亦有人冷酷。
“哎,一个好苗子啊,以二十之龄位于圣镜,若是在盛世,有可能成神为王啊!”
“有什么好叹的,死了的天才,终究只是一片骨而己,死了就是死了,纵天大的能耐也不过是个死人。”
清风吹过,一阵光雨散去,清秀稚嫩的身影彻底不见了,碎灭在天地间,只有他的血和骨坠落在大地深处。
“从此世间再无王……”奇异之地,传出一阵幽幽叹息。寒雨端起一杯酒,向着虚空而敬,猛的仰头,酒液一口喝干。“敬你……”
云溪惊异的看着四周,一种愿力丝丝缕缕,在她身前交织,渐渐的几点光雨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从中凝聚。
“十月……是你吗?”看着点点光雨飞来,而后凝聚在一起。越来越多,越来越盛,那张稚嫩的面孔也更加清晰了。
“是我,你怎样了?”
“一切平安,你呢?现在在哪?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找你?”云溪紧张的询问着,十分害怕出现她猜测的情况。
“忘了我吧!”十月沉默了许久,而后低声说道。“如果还有来生,那来生我们会相见的。”
光雨围绕着她飞行。这是一缕念,因心中有执而不散,说完这些话,似乎一下子解脱了,暗淡了很多倍。
“来生?”云溪一阵恍惚,这一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无奈,难道就不能更改吗?她不甘,想要逆转这一切,又无能为力。
“你不用信来生,只尊你自己的路即可,或许亿万年后会有一个与我一样的人与你再相见……”光雨越来越虚淡。
“见到你平安,我已没有了执念,或许亿万年、无尽纪元后,我们在红尘中相见,希望你还能记得我,唤醒我,不要走开。”十月的声音彻底枯寂了,光雨消散,就此不见。
云溪身体一震,而后猛的睁开了一双深青色眼睛,盛怒之下,明视不由的进化成了神视,她遥望苍穹外,深青色眸光像是穿越了千百年,注视着那里的几道身影。
亿万年后,她都已经坐化了吧,还能相见吗?她自上至下扫视那几道全身,要把他们的样孑劳劳记住,每一处都不放过,就像古代的刽子手用小刀一寸寸地割裂死刑犯的身体。
她手掌轻轻地扣在自己的胸口上,听到它的心跳,想知道那里面的心是不是疼痛。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是啊,在那个大军围城的白天,在那座秀丽的灵山上。
那个稚嫩的少年凑在她耳边轻声说:“如果我要死了,你会去救我吗?天涯海角,宇宙边荒!”
我们都是异类,在这个世界,只有相互拥抱着,才能取暖,如果你要死了,我必然会去救你,可我答应了,却没有做到。
思绪飞荡着,如同幻灯片一般,在她脑海中飞过,云溪闭上眼睛,突然,她猛的睁开眼睛,炙热的湛青色眸光,耀光点亮了一片天,她轻哼着,为他送行。
三尺坚冰,倒唤一片暖阳。一寸绿芽,开出一片纷芳。几缕光雨,寄留末完的梦……
在一片未知处,有一座灵谷,光芒铺天盖地,五彩绽纷,流光溢彩,一条青石小道,曲延的在谷中延伸着,一名女子延着小道而行。
最后,光芒敛去,青石小道路到了尽头,她踏在地面上,这里谷翠而宁静,圣洁光辉迷蒙,灵泉汩汩,各种宝药遍地生长。
在那前方,有一株古树,竟有一种大道气韵,满树流淌霞光,但叶片稀疏,晶莹透亮,稀稀落落的点缀在如虬龙般的树体上。
且有花瓣在飘下,晶莹闪烁,洒落而下。在那树下,有一个人,身穿黄金战衣,盘坐在那里,闭着眼睛,超脱世上,看起来竟有一种瑰美的感觉。
他宁静而安谧,洒落的花瓣若光雨般透亮,落在四周,让他看起来更加出世。
“有办法出去了吗?”平和的话语,很简洁,他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女子摇了摇头,坐在不远处,双手为其抚琴,满地都是绿荫,各种灵药扎根在不远处,流霞溢彩,且清香阵阵,沁人心脾。
树下的男子,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非常年轻,声音带着磁性,他有一种特别的气韵,虽为男子,但是美丽的近乎空灵。
“你有算到十月如今状况?”声音很轻,依旧带着磁性,他身穿金色战衣,盘坐古树下,无比的瑰美,闭着眼睛。
女子鄂然的摇了摇头,说来惨溃,她师出名门,算尽天时、地利,却没算到人和,一时失手。与此人共团与此,己经有数个年头了。
山谷另一边,无尽的法阵困锁整座山谷,而在被法阵隔绝的净土内,有一片风格迥异的建筑,宛若影皇园的一角,很像影皇园中的影皇殿。
那个一个男子依旧盘坐在古树下,身上道韵流转,他闭着眸子,像是超脱物外,寂静不动。突然,他睁开了眼睛,腾地站起身来道。
“十月……我这是怎么了,为何感觉……他出事了!”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去关注这些,他又不是你儿子,亏本小姐还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心思。”
女子气恼,男孑一直对她爱捞不理的,只有需要她帮忙的时候,才神色冷漠的开口说几句话。如今如此大反应,自让其嫉妒。
古树高大,枝桠若老龙,晶莹的叶子很少,稀稀疏疏点缀流转大道气韵。这是一株活了不知多少年月的老树,据说曾经有神明盘坐树下,让它都有了繁复的道则,可阐释大道。
“我得想为法出去,老困在这里也不行,不知十月还有云国怎么样了,以他的柔弱性格,当了影皇能镇的住场不。”
男子说道,心中虽然起伏,但是却没有大喊,更没有起身行动,只是平静道来。在这里,他真正体会到了一种大道如天、空若渊谷的感觉,与道是如此的近,像是伸手就可触摸。
“呵呵,没本小姐的帮忙,你还想出去?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诉你出去的办法。”女子嘟了嘟嘴,不满的看着男子,似是在等男子求她。
盘坐树下,他的躁动消失了,他的怒火也熄灭了,心境渐渐平和,受古树还有树下的神的影响很大。
花瓣晶莹,洒落下来,这个男子有一种真正超越众生的气韵,没有无量神能展现,也无恐怖威压,有的只是一种真实,释放“真我”。
“你若有办法出去,自可去试,若没有便安心等着,我能带你进来,也能带你出去。”他又闭着眸子说道,黄金战衣光辉平和,并不慑人,而整个人若在尘世外。
“骗子,大坏蛋,……”女子不满的骂了几声,嘟着小嘴,又重新坐了回去。
男子双目绽放神芒,神情严肃的道:“我感觉到了,这一次或许真的可以出去了!”
他确定了空间方位,而后从女子手中接过一柄暗淡的匕首,猛然劈出,法器恐怖无边,符号密布,竟然切开了空间。
“哎,小心点,虚空匕虽然是神金所筑,但毕竟是万古前的老物件了。”女子急了。似乎是心痛那件匕首。
数层法阵,都被划破一条缝隙,二人隐约间见到,有近十名圣者在天穹外大战!其中有一白色身影,在男子眼中格外显眼。
这样一个天纵神姿的孩子,替他担负在他该担的责任,一个人孤零零的,举世皆敌。
他们手中之匕首,为虚空神金刻画凋磨而成。可划开空间,穿梭虚无中。然而,此地太特殊了,诸多神灵法阵锁困,他们几次劈开裂痕。
但是虚空又都愈合,透过缝隙。朦胧的看到了天穹外的少年,但就是无法迈步过去,无法助其一擘之力,只能看着其殒落。
“我才是影皇啊,怎能让一个孩子替我。”
他推开锈迹斑驳的影皇殿门,坐在皇位上向下俯视神谷,眸子中幻灭不定,眼内有万物生灭,有星河演化,可怕无边。
古老而又低沉的声音响起,如流水般在谷中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