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之蘅嘴角抽搐了几下,在顾念安脑门上弹了个脑壳,声音清冷却带了抹无奈的笑意,“笨蛋!”
“又欺负念安了啊?”老板娘笑眯眯的端着烧肉过来,看着两人“友好互动’的模样,目光流转的暧昧起来。
“对对!”顾念安像是找到了帮手,连忙点头。
“嗯,之蘅,做得好。”老板娘笑的更加开心,看着纪之蘅笑道,“之蘅,好久没尝到阿姨的手艺了,来看不看有没有退步?”
“老板娘!”顾念安发飙道,她早该知道老板娘也是外貌协会资深会员一枚!但是!“你会不会太偏心啦?”
“阿姨做的更好吃了。”纪之蘅对着老板娘绽放出一抹迷人的微笑。
“那就好。七年不见之蘅越长越帅了啊。念安你找到之蘅真是上辈子烧高香啦。”老板娘对着一旁完全被忽略掉的某人道。
“老板娘……”顾念安无力的怨念中。
“快一起吃。吃了老板娘我做的夫妻烧肉,终能成夫妻幸福一辈子哦。”老板娘笑眯眯道。
“老板娘!”顾念安脸上染上一抹红晕,着急叫道,怎么越说越没谱了啊?
“嗯,之蘅,今天阿姨请你。不够阿姨再给你你做一盘。”
“谢谢阿姨。真的很好吃。”
“真的么?哈哈,得到你的夸奖阿姨很开心呢。多吃点。”
“是阿姨做的好吃。”
告别了对某人依依不舍的老板娘,顾念安和纪之蘅走出烧肉店大门。
“我算是发现了,时间过的再长,你也是老板娘不变的偏爱!”顾念安看着纪之蘅俊朗的脸庞,颇有些忿忿不平,“喂,我看你将来公司开不下去了,完全可以随便开一家小吃、店,嗯,从少女到中年妇女再到老奶奶,绝对可以成为你的忠实顾客啊。一定能让你赚个盆满钵满的!”
纪之蘅嘴角抽搐了几下,狠狠敲了敲顾念安的头,“胡说些什么?一天脑子里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才没有胡说,完全是在好心的为你提供一条后路嘛。”顾念安揉揉被纪之蘅敲到的地方,很是理直气壮道。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看我一定要开一家醋店。原料现成,成本还省了。”纪之蘅靠在车边,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顾念安道。
“啊?”顾念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到纪之蘅眼中的笑意才明白过来,脸顿时染上一层红晕,“谁,谁吃醋了?你才在胡说!”
“随你好了。”纪之蘅不再反驳,拉开车门道,“上车,我送你回去。”
顾念安犹豫一下,看着纪之蘅貌似心情不错的样子,试探着问着,“我想做公交车回去。你要陪我吗?”
“干嘛这么小心翼翼的?我很恐怖?”纪之蘅微微皱眉,不太喜欢顾念安这样对他的态度。
“小职员对待老板当然是诚惶诚恐啦。”顾念安吐舌一笑,“要不要?”
对上顾念安颇有些期待的眸子,纪之蘅无奈的摇摇头,沉吟一下,“先上车。”
“哦。”顾念安有些失望,还是乖乖的上了车。
启动汽车,狭小的车厢中,两个人的静默就显得暧昧很多。顾念安清咳了几句,为掩饰紧张随意翻看着纪之蘅车中的光碟,被其中一张定格了视线,惊讶的看着纪之蘅,“这张你还留着?”
纪之蘅余光瞥了一眼顾念安手中的碟片,眼光一凝,极快的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啊。很惊讶?”
“嗯,很惊讶。”顾念安轻轻点点头,“我记得那是你过二十岁生日的时候,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她带了怀念的微笑,纪之蘅很喜欢阿尔弗雷德·布伦德尔(AlfredBrendel)的钢琴曲,那年推出了那位钢琴家的钢琴曲精装版,自己为了寻找到正版碟片,跑了足足一个B市都没有找到,后来还是拜托了爸爸在美国的朋友,才找到了一张做为纪之蘅的生日礼物。
“你也记得?”纪之蘅唇角蔓延出一抹温柔。他知道那些年能够得到这一张AlfredBrendel的精装版钢琴曲有多难,可是这个平时懒散的小女人却为了他的生日那么努力,那么认真的做到了。
“当然啦。当时为了把这个当作一个惊喜送给你,我可费了一番心思呢。”顾念安一想到当时那为了隐瞒他的而做的一堆近乎搞笑地下工作者的事件就觉得很有趣。
“那年你二十岁,现在你都快三十了。”像是忽然感受到时光的跨度,顾念安声音轻柔的像烟雾,“这么久了,我真的没想到你还留着。它现在还能用吗?”
“应该可以。”纪之蘅迟疑了一下,答道。
“还能用?不会吧?”顾念安惊讶的瞪大眼睛,“都快十年了诶,放在你车上应该会经常听啊,我觉得应该早坏了才对。”
一个红灯,纪之蘅稳稳把车停下,双眸看向顾念安,声音淡淡的仿佛带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你走后,我再也没听过。”
再也没听过,却一直留在身边。搬了很多次家,换了很多辆车,那张碟片却一直留着。就像……她一样。
我看不到你,你却从未远离过我。
顾念安一震,他……她想要对上纪之蘅的眸子,看出点什么,纪之蘅却转过了头去,迎着亮了的绿灯,轻踩油门,车平稳的向前开去。
顾念安怔怔的看着纪之蘅清俊的侧脸,手中拿着那张轻轻的碟片,却有一种很沉重的感觉。那样的沉重,似乎是将近十年的时光都一下子捧在了手上……
顾念安拿着那张碟片,迟疑了一会儿,放出了沉寂了七年的钢琴曲。这位几乎是自学成才的奥地利钢琴家,演奏的钢琴曲内敛而又广富张力。顾念安静静的听着,嘴角带出温柔的笑容。
“果然,真正的大师永远是永垂不朽的。无论时间过多久,一直都那么好听。”顾念安赞叹道。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一听他的钢琴曲就像睡觉吗?现在国外熏陶了七年懂得欣赏了?”纪之蘅双眼直视前方,专注的开着车,不忘踩顾念安的痛脚。
顾念安讪讪的笑了笑,“英国那边经常开钢琴演奏会的,再白痴也能被熏陶出一点基本的音乐素养吧?”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其实都是因为你。
自从离开你,我经常听他的钢琴曲,每当听到的时候,总有种你在身边的错觉。何等虚幻,却又何等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