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
“是不是‘断魂’?”见她微点头,再次急问:“解药在哪里?”
“呵呵……来,来……不急……”夜姬凄然一笑,抚着他脸庞的手骤然滑下,眼中闪过最后的温暖,缓缓闭上。
顾逸之将头贴近她的唇,却只听见她说:“来不及了!”
拧着浓眉,简单料理现场,抱起叶念熙疾驰而过,他必须连夜出城上灵山。
叶念熙身体的毒只是暂时得到压制,‘断魂’的毒来势凶猛,必须马上化解,更何况是混合了‘七情殇’,拖得越久对她越不利。
顾逸之看着怀里面无血色,没有知觉的小人儿,心下焦急,加快疾奔的速度。
灵山侧峰,几座没有名称的木屋错落有致的分布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山地上。木屋四周简单用树桩架着藤蔓围成一块空地,作为院子。院前空地上开了些不知名的野花,简单却极富田园诗意的布置,让人心旷神怡。
院门上挂了两盏灯笼,微风吹动,烛火随着灯笼的晃动跳了一下。守门的侍从稍打了个盹,就被大力的撞门声震醒。睡眼朦胧间发现是他们大当家的,忙不敢怠慢的大开院门。
顾逸之飞身下马,抱下叶念熙,沉声吩咐:“让二当家的马上到我房间来,要快!还有,吩咐下去准备热水和浴桶。”
“是。”
顾逸之回房,刚把叶念熙放在床上,寨子里几位当家的全部聚集在房门口。
“出什么事了?”三当家出声询问。
顾逸之回头,看向众人:“夜姬私自行动带人刺杀叶念熙,她现在身中剧毒。立山留下,其余人全部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大厅再详细说与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见当家的下令,也不便说什么,又各自回房休息。留下二当家的双手抱胸静待一边。
“立山过来帮我看看,是不是能先将她身上的毒逼出来。”
“什么毒?”
“‘断魂’,还有‘七情殇’。”
二当家闻言脸色一变,但身形未动,冷然道:“为何要救她?”
“你想说什么?”顾逸之忙着清理她身上的伤口,抽空瞟了一眼立在房中央的二当家。
“当初若不是她,你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也不会落得现在这副进退两难的局面。现在她中毒身亡,正好是大家都乐见其成的事,为何还要救她?”难得一向沉默寡言的二当家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串的话。
顾逸之迅速在各大伤口撒上药粉,又将手臂、腰侧极深的伤口换下包扎,这才轻吁一口气,慢慢地回身,看着二当家,苦笑:“我只能说世事难料。立山,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爱上她。你应该明白爱上一个人的感觉。”
二当家神色怪异的打量着顾逸之,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顾逸之看一眼叶念熙一身男装打扮,了然笑道:“立山,她是女儿身。”
“这……怎么可能?”二当家惊讶出声。
顾逸之拿着早已准备好的温热的帕子,替叶念熙将面容清理干净,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恬静的容颜。
轻叹一声,简单的解释她的身世:“虽然有很多地方我不是很明白,也没有见过她说的二十一世纪是什么样子,但我了解一点,当年的那场战争,她是迫于无奈才被逼出手。更是因为那时一战成名而无法摆脱身份,导致她现在这副样子。谁能说谁有错呢?更何况战场上瞬息万变,本就是无法预料的事。要怪也只能怪上天安排,如此捉弄我和她。”
廖立山有些动容,缓步走到床边,看着面无血色一动不动的叶念熙,闷声问道:“她知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见顾逸之摇头,他这才将手指搭上叶念熙的腕脉仔细探查。
顾逸之轻声道:“她体内有股不寻常的气流,应该是‘断魂’在血液中扩散导致的真气混乱,已经被我封在丹田之内。‘七情殇’的毒一时难解,等找到解药再说。我一人之力应该可以把‘断魂’的毒逼出来,只是需要你在一旁看护,以防不测。”
廖立山放下叶念熙的手:“夜姬身上没有解药吗?‘七情殇’即使有解药,每次解毒都需要下‘逍遥散’,否则七日之后七窍流血而死,你要如何解毒?”
顾逸之再次摇头:“她即使有解药也不会说出来的,何况她已经死了。至于‘七情殇’的毒……等她醒过来再说吧。”
“是她杀的?”
“是,跟当年伤我时用的兵器一样,一种不同于普通的枪的兵器,非天朝产物。”
廖立山眸中闪过一丝赞赏,能在夜姬手下过存活的人寥寥无几,更何况是将她杀了。
“‘断魂’的毒来势凶猛,解毒过程不能超过两小时。没有解药运功逼毒会使你内力俱损,一个不小心会气血逆流至心脏而死,你确定要这么做?”
顾逸之坚定的点头。
廖立山轻叹:“也罢,没有解药也只能如此。我会随侍一旁,替你二人护住心脉,你切记不可强撑,否则我随时舍她救你。”
顾逸之再次点头,冲他温和一笑:“谢谢!”
廖立山有些别扭的撇头起身去准备,待一切完全备好再回到房中时,他们二人已经盘坐于床前,开始疗伤。
一个时辰后,顾逸之浑身湿透,疲惫不堪地下床,动作轻柔的将叶念熙平放置床上,稍微整理,又细心地替她盖上薄被。看她面色好转,气息平静地沉睡,眼角眉梢都泛起温柔的笑。
转身抬头对上廖立山的一声叹息。勾唇起身,脚步略显虚浮,走至立山身前:“刚才谢谢你!”
廖立山冷哼,继而道:“热水准备好了,在隔壁,你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再替你调息,十日内不可催动内力。”
顾逸之虚弱的点点头,回道:“好!”
叶念熙再次醒来,除了皮肤上灼烧的痛,身体并不觉得有何异样,心叹:似乎还活着,真好!
窗外不知名的小鸟欢快的鸣叫,忍不住偏头去看,却被强烈的光线刺得眼睛一阵酸涩,微闭,再睁开时见到五当家--林季瑶倾国倾城的容颜,有一瞬间的恍惚,挣扎着起身:“这里是……”
“你醒来就好了,这里是灵山。昨晚大哥带你上山时,你昏迷不醒,他忙活了一个晚上才歇下。”
“唔……”起身的动作扯到腰际的伤口,伸手去摸,触手的是轻薄柔软的云罗裙衫,不禁诧异。
“你那一身衣服已经没法穿了,这是我的衣服,你先将就一下吧。真没有想到,你居然是个女儿身。”林季瑶微微一笑,明亮的眸子透着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