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服还要用配方药水?”萧殊头一次听说,不解的问。他们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出身,能用皂角洗洗就不错了,还要专门配制药水洗衣服,“嗯咳,有些衣服衣料金贵又特别,所以才需要‘特别’对待。”叶念熙低咳一声,掩饰自己快要笑出声来,又在后面的‘特别’二字加重了语气,明白的告诉卫新,在之后的训练中会“特别关照”他。
卫新挑眉,目光直视叶念熙,道:“可否换一个代号。”
“可以。”叶念熙耸肩,代号不是重点。
“可否自己起代号?”元毅不满的抢着问道。
“你想叫什么?”叶念熙笑。
元毅略想了一下,不确定的说道:“叫玄武怎么样?”
“挺好。”叶念熙微笑,将好脾气继续发挥下去。
“那我的也换一下,叫雷电”张宏全插嘴道。
“好。你呢?想换什么代号?”叶念熙依旧微笑,看着卫新。
卫新极度恭敬的行礼道:“还请念教官赐教。”
“极光吧。”
“怎么这么怪?”张宏全摸摸光洁的下巴,不解。
“呵呵,是一种现象。跟雷电差不多,但是比雷电要美上千倍,而且一般情况下很难看到。”不错,对于自己不明白的事物很积极的提问,叶念熙很高兴他们有这种学习精神,所以,她也好脾气又耐心的解释着。
“极光极光……比洗衣液好听多了。”卫新轻勾唇角,喃喃自语。
元毅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陆伟,问道:“你不用换吗?”
“不用。”陆伟双手抱胸,芦苇谐音陆伟,挺好。
“既然各位没有异议,那么今天就各自去准备,明天一早操练。”叶念熙满意的看着面前的几人,又偏头看了一眼静默在一旁的顾逸之,继续道:“以后基础操练,及阵法练习都由顾护卫教习并监督。”故意停顿了一下,见没有人反驳,便让几人各自回营准备。
原本对于如常的训练,士兵们并没有怎么在意,反正就那几样--跑步、射击、剑术……只不过强度加大了而已,所谓的特殊训练也没有见到有多么特殊,也就骂骂咧咧懒懒散散的进行着。
顾逸之杀鸡儆猴的惩治了几个典型,之后情况好了很多,迫于某人强大的威慑力,这些士兵每天只要看到银质面具在校场上出现,便精神高度紧张起来,以致之前懒散的士气得到很好的改善。
真正让这群人五体投地的是海枭带来的重型武器。海枭办完事情,来到西山猎场跟叶念熙汇合,同时也带来一批重型武器。这些在他们看来怪异的武器在士兵之间引起不小骚动,纷纷好奇这些东西是如何使用。
武器的使用方法及示范是由叶念熙亲自教授,同时,每隔三天会专门教导一个队,关于此队的兵种优势劣势以及独特的战斗方法。现代的军事知识让他们接触到一个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领域,学习的积极性在不知不觉间大大提高了。
一切都在有序的按照计划进行。学习一个月后,叶念熙又将他们原本的队伍打散,重新组编。这种看似混搭的做法让每个士兵充分了解各个不同兵种之间的差异,也更有效的提高他们之间的默契与战斗力。
西山猎场狼烟四起,喊杀震天。
看着遍布狼烟的校场上操练有序的士兵,叶念熙心中感慨,这些士兵在他们的训练下,仅两个月,士气跟能力与之前相比已是天壤之别。
取下信鸽脚上的信函,放开手,任白鸽扑腾几下飞入林间,展开寸长的棉布条,上面没有文字,只有几个简单的英文字母规矩的组合,叶念熙紧抿唇角,将信收入掌中。
按信中所说,再过三天,匕狸将带来两千暗卫助阵,这可是好事情呢。虽不知道笑天是怎么安排的,但这么做无疑是助她一臂之力。
另一方面,越国对赤国拖延的态度已经不耐烦了,十天前突然出兵攻城,仅仅十天时间,已经攻下赤国的三座城池,现在大军正向石郾城迫近。一旦石郾城告破,越军进入西京只有清平关一道屏障,情况十分紧急。
诸葛天麒已经派军奔赴石郾城支援,而他自己也驻守在清平关,明日一早,他们这支特殊的部队也会奔赴清平关与他汇合,一起商议对策。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回头看去,顾逸之手里拿着一件披风沉步走过来,夕阳的余晖照到他的长袍上,给滚着银丝线的衣料镀上一层金色光芒,耀眼夺目。
叶念熙唇角牵起一丝柔美的笑,迎上前。他将披风披到她肩上,又细致的将领口扎好,然后静立一旁,陪着看落日余晖。
抬眼看向远处,目光所到之处,尽是大好河山,葱茏鲜脆的山林树木,远处依稀可辨的赤国国都,都在这喊杀震天的训练声中成为幕影,在夕阳落日中虚空飘渺得不似真切。
叶念熙抬手指着远处的城池屋舍,轻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要争夺天下?”
顾逸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微微抬起下颚,表情凝然不动,目光幽深的看着天际。山风从他身后吹过,掠起耳际一缕零散的乌发,覆上他俊朗的容颜,使的他整个人透出一股深邃的沧桑与悲悯。
叶念熙听着校场震天的喊杀声,怅然低叹:“我时常在想,是不是我牵绊住你的脚步,不然你的天空会更宽更阔。”
这段时间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一起操练士兵,排练阵法,探讨军情局势,让她深刻了解他对军事的热诚及对天下局势看法的透彻。
不管面子上是多么不愿承认,不露声色,但心里应该是非常渴望的,渴望一展抱负,渴望得到亲情。
他的身世,他的才华,他其实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却在她的牵绊下,这般缩手缩脚行事生活,这让她有小小的愧疚感,情绪也跟着低落。
顾逸之扭头看她,略有不解。
叶念熙对上他的眸:“你们不都以男儿志在家国,建功立业为人生准则吗?如果你想要这天下,也不是不可能。只要重新回到白国又或者接受菡蓠夫人……”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你,就是我的天下!”顾逸之蹙眉,打断她的话。单手拦她入怀,柔声问道:“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才会生出这些胡思乱想的念头?”
叶念熙伏在他胸口摇摇头。
“叶儿,此生有你,我绝无它憾。”顾逸之低头看她,眼中闪出一抹戏谑:“将心比心,你是要这天下还是要我?”
叶念熙错愕抬头,心中泛起层层涟漪。这个问题无需回答,当然是要你要你只要你……如果没有你,我要这天下何用?
情越深,爱越浓,总是会让她偶尔产生一些小小的不确定。然而,爱情本身就是不确定的事情,他们所面对的诱惑又是如此之多,谁能够保证下一秒还能如前一刻一般深情意浓,爱得纯粹爱得坚定?
顾逸之亲吻她的额头,低声道:“傻瓜!别再想这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