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突厥人已抵达前方五里处,见唐军结阵防备,立刻排兵布阵,中军左右翼迅速到位,在那里凝视着唐军。
“好家伙,突厥领军的人物来头不小啊,大帅你看”,凌风与关峰通过望远镜观察突厥人的布阵。突然,关峰大叫起来,指着狼旗对凌风说,“突厥的狼旗有三种颜色,黄旗只有可汗,二汗及王子们可用;白旗是左右贤王,二十四部族长可用,蓝旗才是一般将领使用的。对方竟然打出了黄旗,莫非是阿史那泥熟匐亲自来了。若真是如此,大帅,咱们不得不防,别看对方只有三万,但那都是精锐中精锐,突厥人的精兵,可汗的鹰师虎师。金山一战,咱们占尽了人数的上优势,还是伤亡颇重啊”。
“嗯”,凌风思索了一会,才对关峰言道,“老将军所言极是,不可轻敌”。
“来人,严令各部积极布防,不可懈怠,更不可轻敌,若有违令者,严惩不殆。令阿史那云珠公主速速前来,关将军你我不明白对方是谁,可是有人知道啊”。
“大帅,要不要,趁其不备,立足未稳之际,试试他们的战力如何”,身边的另一位将校问。
“不要,即便他们是阿史那泥熟匐亲卫队,本帅也不会立刻出兵,,趁其立足未稳,即使胜了,也是胜之不武,再说了,本帅不希望出现太多的伤亡。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不可取,等让他们先休息两个时辰”。凌风否决了那个校尉的提议。
“等他们缓口气了,不就更难对付了吗?大帅”,那人不解的问。
“那可未必,对方救人心切,一路疾驰,看他们的衣衫不整的样子,人困马乏,至少奔驰了两天两夜。现在与他们对阵,得不偿失。现在他们正在气势上,求战心切,本帅就不让他得逞。怎么还不明白啊,那本帅就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战场上,临战前,凌风给左右的将校们大谈特谈运动学,肌肉伸缩的原理。
“哎,咋就不明白呢?”凌风长叹一声,恨铁不成钢的言道。可惜左右的将士还是一个劲的摇头,不理解,更感到不可思议。
“大帅,你找我,不知何事?”阿史那云珠在马背上微微欠礼问道。
“哦”,凌风看了她一眼,指着前方的突厥中军的狼旗对她言道,“公主殿下可知对面是何人的旗帜,领军的是谁?”
阿史那云珠策马站在高处,眺望一下,摇头道,“太远了,看不清”。
“用这个吧”,凌风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阿史那云珠,手把手教她使用。欣儿在身后的不满,嘟着嘴巴,瞪视着阿史那云珠。
“父汗的狼旗,难道是父汗”,阿史那云珠惊叫起来,“是他们,身边是哥哥”。可汗又是如何放父汗回来呢,阿史那云珠陷入深思。
“的,看来,此仗不用打了”,凌风一听,对面的是二汗阿史那伏念,心中随说放松警惕,但也觉得奇怪。看对方的架势,是不死不休。
“大帅,我愿做信使,化解干戈”,阿史那云珠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凌风言道。
“好吧”,凌风稍作沉思地说道,“不过要做唐军的打扮,捎句话给你父汗,同时放机灵点,如有不对的对方,立刻返回,本帅可不希望你有个三长二短”。
阿史那云珠妩媚地笑了一声,盈盈的对凌风笑道,“放心吧,大帅,……”。
“哼,不要脸的狐狸精,就会卖弄……”,欣儿见不惯阿史那云珠的媚笑,紧随凌风身后地她低声说了一句,声音虽低,但阿史那云珠就在凌风跟前,焉能听不见。只是看看凌风,伴着一丝苦笑离开了。
“哎”,凌风苦笑道,“后宅也是麻烦啊,算啦,自己还是收敛点吧”。
“父汗,就让孩儿带兵冲过去吧,杀死那些猪狗不如唐军,替母亲还有妹妹弟弟们报仇”。阿史那伏念身边一位近三十岁壮男苦苦哀求道,他是阿史那伏念的长子阿史那元通。
“等等,唐军已有准备,不可贸易行事,再说咱们也奔跑超过了两天两夜,人马都有喘口气。不要着急,稍作休整就与他们血战到底,不过要快,斥候来报,后面有一支唐军离咱们不过半日的行程,稍有不慎,就有被全军覆没的可能”。阿史那伏念立在马背上,眺望着对面的唐军,试图找到进攻的突破口。
“二汗,对面唐军驶来一骑,怎么办”,此时,通讯兵来报。
“他们也敢来,让我一刀先宰了他”,阿史那元通咆哮道。
阿史那伏念身旁的一位大将一见阿史那元通咆哮如雷,担心他冒然行事,提醒道。“二汗,俗话说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否则可就?”
阿史那伏念沉寂了好一会儿,才对旗语兵说,“放他过来,本汗要看看此人会说些什么”。
阿史那元通见来人站在马上,看着自己的父汗,迟迟不肯下马,高声训斥道,“来者何人,见到我家二汗还不下马,找死是吧”。
阿史那云珠坐在马上,望见了自己父汗,又想想自己与母亲弟弟们差点死在了阿史那车都的手中,愣在那里,双眼盈盈泪下,一时忘了下马。闻听自己的兄长训斥,伸手将头盔摘了下来,露出了女儿貌,激动的喊道,“父汗,……”。
“云珠”,阿史那伏念父子大眼瞪小眼的各自喊了一声。
“阿史那泥熟匐,这笔账,我要连本加利讨回来,……”。狼旗下阿史那伏念听完女儿的叙述,从身后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箭,一折两段,发誓的说道。
一炷香的后,突厥阵营几骑驶来,指名要见唐军主帅。凌风在望远镜中,看的清清楚楚,一共五骑,最前面的是阿史那云珠,中间有两位年纪稍大的人物,后面的两位年纪较轻。
无论是出于礼节,还是其他因素,凌风都要策马迎接。对身边的关峰交代一声,外松内紧,以防不必要的麻烦,自己不在,由其指挥,凌风带着十余人徐徐前行。
“父汗,这位就是救下母亲及弟弟们的唐军主帅左武卫大将军凌风”。阿史那云珠见凌风骑马来到阵前,离得好远,就对其莞尔一笑,妩媚丛生,立马站在那里等阿史那伏念赶来时,指着凌风对其说道,眼中露出由衷的得意之色。
阿史那伏念抬眼打量着这位唐军主帅,令其吃惊的是,此人尚不及弱冠。虽说阿史那云珠告诉自己,唐将还年轻,但还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原想,无论如何也要二十出头,不成想……。
阿史那云珠见凌风打量着前面的几个人,又望了她一眼,顿时像是明白什么似地,颜颜一笑,轻盈的说,“大将军,这是我父汗,这是耶律叔叔,后面两个家兄”。
凌风听在耳里,忽然发觉有一种一对小恋人去见家长感觉。一丝苦笑从自己脸上划过。急忙上前一一拱手言道,“某见过二汗,耶律将军,二位少将军”。
“见过凌将军,某受奸人之计,险些酿成大祸,置几万将士于死地,实乃惭愧,还望……”。阿史那伏念,翻身下马,近前紧抱双拳,脸含羞愧的说道。
凌风急忙下马,上前虚扶一把,“二汗过滤啦,二汗也是受制于人,逼不得已,阵前及时收手,也算大功一件,二圣也会明鉴使之,……”。
“多谢将军救我家小免受歹人之手,此恩不言谢,日后,若有用得着我阿史那耶律的,尽管开口,绝不推辞”。一旁的阿史那耶律近前单膝跪下,严肃的说道。
“阿史那将军太客气啦,你我以后可是同殿之臣,理应相互携持。此不过举手之劳,何足如此挂怀。某以着人去请几位家眷前来,还是先叙叙亲情吧,咱们稍后再谈,二汗不知可否?”凌风保持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对阿史那耶律与阿史那伏念说。
“就以大将军,今晚宴请大将军,表我谢意,不知将军可否”。阿史那伏念再次看着凌风,又抬眼望了一下身边满脸羞涩的阿史那云珠问道。
“那就多谢二汗美意喽”。
不多时,阿史那伏念与阿史那耶律的家眷从后面赶来,与此二人抱头痛哭,喜极而涕。凌风站在那里,目送他们离开。
“夫君别再看啦,人家都走远啦,要不要千里镜啊,……”。欣儿见阿史那云珠几步一回头,深情的很,一步都舍不得的样子,凌风也迟迟没有归队的意思,在一旁,醋味熏天的愤愤不平的说道。
“你啊,若非为夫亲自将你从楚州接回,一定会以为你是在并州出生,长大的”。凌风端视着一眼自己的小媳妇,笑呵呵的说。
“那为何”?欣儿不解的问。
“掉进醋缸里去啦,为夫没你想到那么急吼吼的吧,走吧,回营吧,小媳妇”。凌风上马,拉她一把,朝她的坐骑被屁股就是一鞭,追影马腾地一声,四蹄踏起,向营地奔去。
唐军就地扎营,停下来休整一日,为防止阿史那伏念,有所企图。在几位将领的建议,大军内紧外松,轮流休息。
中午时,斥候来报,从南面又来了一拨人马,人数比突厥兵马还多。凌风,急令各部停止休整,暗中集结,严防对方突袭。通过望远镜,见突厥人,依旧平静,稍稍安心一些。
不多时,又有斥候前来,说是朝廷北上的援军到啦。还是突厥人在中间通传消息,离此地不到十里啦,而且领兵之人竟是营州都督周道务,好啊,熟人。
“大帅,你们这老少两驸马算是相会喽”,一边的关峰笑哈哈的言道。
“有四个多月没有见到周驸马啦”,凌风笑道,对亲卫兵大喊,“快,列队迎接,咱们会师啦,离胜利不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