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笑,李裕,你来解释!”夫子放下书来,盯着学堂后排正在大笑的男孩,呵斥道。
“夫子,我也不知道啊,但是他一定回答错了。”李裕做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孩子们闻声,笑得更乐呵了起来。
夫子顿时似怒不可遏,但又碍于自己的身份,紧皱眉头,叹气道,“哎,孺子不可教也。”接着又捋了捋胡子,慢言讲解。
“这句话是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平常之人,他开辟出了天地的气息,并且把它汇聚在身体内,而后称这种气息为灵源。”
”夫子,夫子,我们也可以开辟天地,拥有灵源吗?”一听夫子的话语,一个孩子突然站起来,眼中充满惊奇。
夫子听了,白眉微微上扬,缓缓开口。
“这只是传说罢了,准确来说其实你们每个人体内都有灵源,只资质不同,灵源也就不同,其余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如是学会运用灵源,便能成为灵士。”说道这里,夫子灰暗的目色中,好似泛起亮光。
有几个孩子立即往自己身体上左瞧右看,试图寻找到夫子口中的灵源,夫子一见捋起胡子,强忍住不笑出声来。
“别看了,灵士岂是随随便便就能练成的,他们就像神灵般的存在,呼吸间可缩地成寸,俯仰间可天昏地暗,不过这也只是传说罢了,谁又能真正见过。”
“好了,下课。”
说完,夫子漠然的走了出去,留下一群愣愣发呆的孩子,耳边回荡着夫子的话久久不能平息。
同样愣着的还有水霁,夫子的一席话语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立马对他口中的灵士充满好奇,见夫子从学堂出来,快步上前。
“夫子爷爷,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您,还请为我解答?”
“孩子,你说,我会尽我所能为你解答。”夫子和蔼一笑,神情和之前截然不同,书院时常会出现这种没有条件上学的孩子,与学堂内那些尸位素餐的孩子不同,只要是渴望学习的,夫子向来甚是喜爱。
“夫子爷爷,灵士到底是什么?”此话一出,夫子闷声冷哼,骤然变了脸色,本以为他是求教诗经之类,谁知一张口就是灵士,长袖一甩,背着双手气冲冲地离去。
水霁有些心惊,对夫子的行为大惑不解,思忖片刻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灵士二字已经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
“田姨,灵士到底是什么?”
“灵士不是守灵之人,更不是乞灵之人,到底是什么,田姨相信,终有一天,你一定比我更清楚。”
...
“田姨”
水霁心神一颤,看着眼前的浮动的红字,回忆起当日询问田姨的话语,似乎田姨早就明白他会选择炼灵之路,也是从那以后,田姨开始督促自己背诵那奇怪的草宿纲。
当时对草宿纲上特定含义的文字,百思不解,如今想想,其中一些文字竟然似乎能与灵源联系起来。
“田姨,你真的只是田姨吗?”面对田姨留下的一连串疑惑,他心中飘忽不定,不知是喜是忧。
沉思片刻后,水霁依然茫无头绪,只好将手绢收入囊中保存起来,不管怎样至少田姨平安无事,就如田姨所说终有一天定会再次团圆。
想到这里,他洒脱一笑,心中的担子减轻许多。
“田姨一声不响的离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然绝不会什么也不愿与我提及。”水霁目中执着,既然田姨让自己努力炼灵,或许意味着只有等自己强大之后才能寻到答案。
将心中的担子放在一边,水霁麻利的收拾起了木屋,打理中不觉乐开了颜,儿时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这是他的家,比任何地方都要温暖。
二日清早,初秋时节晨雾飘渺,浓重的大雾弥漫在天地之间,好像一个又宽又大的窗纱。
后山中更是伸手不见五指,而此时,有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在山腰处晃来晃去。
“到底埋在哪里了。”水霁微皱眉头,迈着头左寻右看,之前明明将李蛟的遗物埋在了这一带,还立了一块方木,可现在什么也瞧不见。
随着时间的的流逝,太徐徐升起,视野也越发的辽阔了起来。
不远处有一块比较平坦的荒地,长满野草,附近耸立着颗粗壮的老树,它的枝干向四处伸展,蓬松的树叶将这一处遮的严严实实。
“这是?”水霁轻咦一声,望向前方那一片茂密的草丛,其上竟然隆起了一个小包,十分不明显,若不是他在此处寻觅了半天,根本难以发现什么端倪。
不容多想,他直接跨过去探个究竟,难想到杂草之深,直接淹没了膝盖,几个大步后,来到隆起的小包,拨开一看,水霁大喜,果不其然,正是两个月前立上的方木。
方木上已经长满青苔,滑不唧溜,水霁奋力一拉,差点摔了一跤,无奈干脆一脚将它踢掉。
这一踢之下,倒是获得令他意想不到的成效,本来被他压盖得严严实实的土壤,甚至当时还用锄头捶打了许久,如此一来,省去不少力气,土壤大面积松散,稍微刨一刨,很快就瞅见了一个烂布包裹。
水霁动了动嘴角,暗自窃喜,这里面放着他朝思暮想的一卷灵术,迅速把它抓了出来,因为长埋于泥土中,包裹十分湿润,可里面的东西倒完好无损。
“卷轴,令牌,短刀”,一一清点物品,换了一块新的方布将他们裹住,抽出卷轴,拿在手里欣然开眼。
“燕逸,贰级,体格灵术。”
燕逸分三段,一段提速,二段强韧,三段极致。
水霁将体内灵源引导在卷轴上注明的数个穴位,心中默念着神秘的口诀,与此同时,穴位处显现出幽蓝色的光粒,迅速在体内滋长,皮肤表面渐渐笼罩一层薄薄的幽蓝。
呜吱,幽蓝色的光骤然崩溃,穴位中的光粒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根本就连燕逸都还未施展出来,就已经宣告失败。
水霁睁开双眼,呼出一大口,这燕逸术对灵源的把控十分苛刻,必须将灵源分汇到不同的穴位处进行运转,且只要一个穴位失去控制,灵术顷刻瓦解。
平缓地调整呼吸,保持着最佳的状态,再次运转燕逸术。
就在他沉心之后,一团肉球忽然从头顶落下,始料未及,一把抢走了他手中的灵术卷轴,飞速跳窜,眨眼间没入远处的灌木丛中。
整个过程不到半息,由不得水霁惊愕,他立马锁定那身影,飞奔而去。
这个肉球,一身棕灰色的毛,脸比屁股还红,一边跑一边发出叫声,时不时回过头来,挤眉弄眼似在挑衅。
每每见到,水霁就火冒三丈,奈何它身轻如燕,凭借它对这里的熟悉与灵活的身子,在树间随意穿梭,二者的速度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如此一来,一人一猴在山间,到处追赶乱窜,可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转眼间来到与后山相连的一座突兀的高峰。
“死猴子”水霁的脸上已经汗水直流,实在是拖不动沉重的步伐,扶着树干大喘粗气,可那卷轴对他极为重要,眼看无望追回,只有咬牙切齿,心痛不已。
猕猴在林中起落不断,忽然向后方一跃而起,斜着脑袋,似乎是察觉到身后安静了下来,一张小脸上尽是疑惑。
就在水霁苦叹之际,蓦然间瞥见猕猴竟缓缓的从树枝上爬来,心中大喜,故作无睹,暗暗盘算起来,这猕猴行动极为敏捷,自己的速度永远别想跟不上。
“速度?燕逸一段!”水霁灵光一闪,虽说之前运转燕逸不见成效,可面对这种毫无悬念的局面,正好再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