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小姑知道后,一家子风风火火地回来了。一整天商量后,小姑父就说,反正钱是拿不回来了。也没证据告她,我们就把她的户口迁回去给她,从此不相往来。但是我以后结婚或者其他方面用到钱她必须出钱帮助。
在派出所门口,小姑父把家里的要求提出来。她又当着所有人面承认,她的亲生女儿在娘家坐月子的时候就病死了。她怕我爸责骂她,就去孤儿院把我抱回来代替。那时候爸爸和爷爷接了个工程,已经去外省两个月,根本不知道我不是他亲生女儿。现在我爸不在了,她也没必要养我了。气得一向淡定从容的小姑父也恼火了,说:要去验过DNA才行,要是我真的不是,照样同意把她的户口迁出去,但是要立字据说明那几十万是养育了我十七年的赡养费。从此两人再无瓜葛,以后也别指望我会给她养老。那存折可是用我爸爸的身份证开的,要不然那几十万一分钱也别想拿。
就这样,我们断绝关系了。小姑父还偷偷用摄像机拍下,以防万一不认账。虽然我没妈了,但是我还有你们,有姑姑他们。
甄美丽家拿着那几十万搬到江城去了。那段时间我没怎么去酒吧,甄美丽也不知道怎么找上了陈胜。估计是看我不顺眼吧,觉得我霸占了她妈妈这么多年。
那天我去找他一起去逛街,打开门见到他和甄美丽滚到一起了。我气得上前甩了两巴掌,蹿了两脚,然后转身就走人。
后来陈胜告诉我,在爱情和面包之间,他选择了面包,他不想再挨饿了。更何况甄美丽还是间面包店。”
“混蛋。狗男女。”
“人渣。贱人。”
文静想起昨天下午甄美丽说的话。
“那甄美丽不知道你是抱回来的吗?”
“她那么脑残,肯定不知道。其实是凡凡让我不要说的。”平安鄙视道。
“嗯~这可能性很大。”
“你们不觉得,让甄美丽心里有根刺很好吗?”平凡微笑。
“凡凡,你太阴险了。还我以前可爱的凡凡。”
“她一直都这么阴险。”
“不这样,怎么把SixGirl开到现在。”
“牛~看来我要向你学习。”李箐崇拜地看向平凡。
“你不是立志要做淑女吗?”
“你不是立志要做淑女吗?”
“你不是立志要做淑女吗?”
三人异口同声道。
“我可以做阴险的淑女啊!”
“当我没说。”
“当我没说。”
“当我没说。”
三人异口同声道。
李箐……
“凡凡,继续说吧!当年的事情我和小箐也不太清楚,那一年要高考,要选学校。我们都在努力复习做最后的冲刺,最后我记得你好像考上了艾峰就读的学校。”
平凡晃晃酒杯里漂亮的液体。
“那一年,我们家生活还不算太差,以前外公就存着有嫁妆给我和安安。高三是最后一年了,也不需要其他多余费用,伙食又有你们俩。可是每次见到妈妈躲在被子里哭,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大哥又在上大学,安安又成天魂不守舍的,我开始天天给艾峰发信息。他说只要我考上他那所学校,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就这样,我又把精力放到了学习上。
高考后,艾峰回来了。这次他陪我过了一个月。我收到了他那间学校录取通知书,我很高兴地打电话跟他说,并描绘了将来的种种。
第二天,妈妈的公司裁员了,妈妈抱着一个纸箱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那天早上,妈妈对着我和安安说:她被公司裁员了。因为我要出国,家里的积蓄勉强够我们和大哥交学费,但是生活费要自己赚。叫我们要听话,不要和同学攀比。
安安拒绝了妈妈,说她不读了,反正也考得不是很好。大哥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毕业后还要找工作,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
我对妈妈说,我不出国了,我在国内读就行,还能得到奖学金。把多余的钱给大哥吧。
妈妈抱着我和安安大哭,直说对不起我们俩。我打电话给艾峰说明情况,艾峰也支持我的决定。
一个月后,我发现我经期迟了一个多星期,我偷偷跑去医院检查,看着手上的报告,我懵了。我打电话跟艾峰说我怀孕了,怎么办?
艾峰考虑了一晚上,他建议我打掉孩子,因为我们现在还太小了,不够年龄登记,也还没能力做好父母。他让我等他五年,五年后他博士毕业后就回来和我结婚。当时我也同意了。
我和爷爷去到医院。看着医院里的妈妈抱着孩子时的幸福,看着孩子蹦蹦跳跳地在走廊里跑过。恍惚间我仿佛听到了肚子里孩子哭着质问我,为什么要打掉他?为什么不要他?
在听到护士叫我名字时,我一害怕站起来就向门口跑去。
在门口,我哭着求爷爷,我不要打掉他,我要生下他。
我怕艾峰不同意我生下宝宝,不敢打电话给他,QQ也不敢上。就让爷爷和他说。
爷爷摸着通红的眼睛同意了,他会和艾峰好好说的。
后来艾峰一个电话也没打回来,我伤心之下就把手机号码换掉,QQ也不上。其实我也是怕同学知道后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乐乐。
头三个月里,我在家里养胎,没去读大学。妈妈在商场找了份收银,安安因为陈胜爱上喝酒就跑去彪哥酒吧里打工。
三个月后,我也跑去酒吧打工,因为那时候我根本不显怀,所以也没人知道我怀孕了。
怀孕6个月后,彪哥的合伙人把钱全卷走了,留下一间烂酒吧和一大笔债务。每天都有人来追债,为了孩子,我辞职在家。”
平安喝了一口酒接着道。
“你们不知道,那时候她天天在家穿着那件防辐射衣坐在电脑前查资料。我还以为她是无聊,那时候我们是租房子住的。网络比较差,每天都在嫌弃人家网络公司,搞得我也差点去投诉人家网络公司。
一天晚上,姑姑上夜班,我一个人在家喝着酒等她。因为她说去倒垃圾,可是倒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回来。我正准备换鞋出去找她。她拿着一叠白纸回来了,放到我面前叫我看。
其实那段时间我是算自暴自弃的,什么都不愿做。
她对着我说,她打算收购彪哥的酒吧开KTV,我当时以为她疯了,就那烂酒吧要来干嘛?再说我们也没多余的钱啊!那钱是爷爷留给我们的嫁妆,姑姑不让动的。
她听完后就说,姐,我和你不同,我还有孩子要养,我要为他以后打算。
其实我也很想哭,可是我不能哭,我怕我哭了就坚强不起来了。孩子他已经没爸爸了,他只剩下我了,要是连我都放弃他,他以后怎么办。
从我决定要生下他那一刻起,我就要为他负责。不管怎样,至少我敢去尝试了。
姐!地球不会因为少了谁而停止转动的。所以我们要坚强,因为我们除了靠自己已经没人可以依靠了。
这十几年来,我从没放纵过自己,今晚我想喝点酒,因为明天以后,我再也没有放纵的理由。
以前那个单纯快乐的平凡已经死了。我只是一个母亲。不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说了句:行,姐陪你。”
“凡凡~”李箐可怜兮兮的喊道。
“我没事啊,都过去了,况且我们现在不也过得很好吗?”平凡微笑道。
平安有心想让艾峰知道这几年凡凡怎么熬过来的,假装感叹。
“唉!说起来,那时候,我们三个还是很拼搏的,而且也算幸运。你们还记得吗?凡凡那时候每天顶着个大肚子跑来跑去。早上7点钟就起床去找装修,找酒水和食物供应商。
那时候顶下酒吧也没多少钱了,KTV只盖了两层。开张了,却没钱请人,只有我们三个和彪哥两夫妻加上姑姑。
每天回到家都三四点。叫她在家安胎又不同意,说一个人在家更不安全,累时直接在休息室睡一觉就好。
就这样熬到了乐乐出生,她的肚子就像人家五六个月的,吓得姑姑天天偷偷掉眼泪。
后来KTV能赚到钱就请了几个员工,让姑姑在家带乐乐。”
“什么吗?每年暑假和寒假我和大哥(凡凡大哥)都有回去帮忙的。”李箐不满道。
“行~行~行~你也有参与的。不过我们都很好奇,阿姨怎么会同意你和我们合伙开KTV的?”文静疑惑道。
“对啊!”
“对啊!”
“我怎么知道,我跟我妈说了,她就直接拿钱给我了。不过说要还的。”李箐耸耸肩。
“大气。”
“牛。”
“土豪。”
“还好那时候我们KTV,装修的比较新颖,设备又是高级好货,偶尔搞搞促销吸引年轻人,我们才能那么快回本。虽然做得像头牛似的累死累活。但是想想也是值得的。”平安把玩着酒杯。
“对。”
“嗯嗯~”
“没错,有付出才有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