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事情已然到了这一步,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说谎的人是您,对吧。”秦沫沫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把话跟她挑明了。
“这倒奇怪了,那好,你说说看,我哪里说谎了?”金兰的脸上是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新鲜事。
“二奶奶刚才说,她不知道爷爷是用左手吃饭,她说她平时几乎很难能和爷爷一起吃上一顿饭,这个理由似乎还算成立,可是同样的理由,放在您身上,可就不成立了。”
“不成立?为什么?”金兰的语气依旧十分淡定,淡定的的确让人怀疑,是否是秦沫沫真的冤枉了好人了。
“从我第一次见到您,那天,爷爷和二奶奶都在,您就是坐在爷爷的左边的,转过天来大家一起吃饭,您也是坐在爷爷的左边,家启跟我说,说这些年来,爷爷一直都把您和二奶奶的关系平衡的很好,所以,您和二奶奶平常一定也是固定的各占一边的,那天吃饭的时候,我看到您和爷爷的筷子有好几次都打到了一起,爷爷是左撇子,您是右撇子,所以,吃饭的时候你们的筷子会打到一起也很正常,当然,这也就证明,您不可能不知道爷爷是用左手吃饭。”
“丫头啊,你分析的很好,可是……这些又能说明什么呢?”
“这就说明……你把毒药涂在每个杯子的左半边的杯口上,这样一来,无论爷爷用哪个杯子喝咖啡,都只有他会中毒,我说的没错吧。”秦沫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金兰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她发现,当她提到把毒药涂在杯口这件事的时候,金兰出现了一个微微叹气的动作。
金兰的脸上似笑非笑,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半点慌张的痕迹。
她不说话,无所谓,反正秦沫沫也没打算让她一口就承认,线索已然疏离通了,下一步,想要搜集证据就容易多了。
“其实我真的不明白,你跟爷爷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了,怎么会想要杀他。如果是因为二奶奶的话,那么你大可以选择杀二奶奶,而不是爷爷。”
“姑娘,你这辈子,真正的爱过一个人没有?”金兰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问了这么一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问题,却让秦沫沫有种被当头一击的感觉,让她的心不自觉的揪紧了一下。
“你干嘛这么问?”
“你……应该是不爱家启的对吧,你选择做他的未婚妻,要么图他的钱,要么图他的地位,要么……就是图点什么别的东西,我说的没错吧。”
秦沫沫没想到,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在卫家人的面前表演的很好了,却没想到被这位大奶奶如此轻易的就识破了,看来,之前她到真是低估卫家这两位很少说话的夫人了。
见她默认,金兰继续说道,“这也难怪,家启这孩子他太薄情,他不会付出爱,又怎么会得到别人真心的爱呢。”
“大奶奶,您说的这些,是不是跑题了?”
“你要是想听我说实话,就继续听下去,如果你不想跟我老婆子再说话的话,也没关系,你现在就去报警吧,我在这儿等着。”说着,金兰就想站起身。
秦沫沫适时的把自己的手盖在了她的手上,这样的一个简单的动作,让秦沫沫发现,这只布满皱纹的手,竟然在微微的颤抖着。
“您说吧,我想听。”
金兰点点头,“我金兰这辈子,爱过一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不叫卫正海,他叫,卫正山。”
“卫正山?”这个人的名字与卫正海的名字竟然仅有一字之差。
“他是卫正海的亲哥哥,本来,他们兄弟两个人感情很好的,可是后来,他们兄弟俩一起创立了卫氏,这人呐,一旦有了钱,就会变得越来越贪,这两个人都想独霸卫氏,最后,还是正山先沉不住气了,他找了个杀手,想要买他弟弟的命,可是,卫正海对他早有防范了,那个杀手被他提前安排好的人当场抓住,后来……他竟然给那个杀手出了三倍的价钱,反要了正山的命。”
这样一个故事,足以震惊秦沫沫,她怎么也没想到,卫家的稀奇故事,原来不是从卫家启和卫奕豪这一辈开始的,原来早在卫正海那一辈,这卫家人就已经开始自相残杀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卫正海杀了正山之后,竟然跟我说,要我做他的女人,他就是为了报复正山,才要用这样的方式来侮辱他,你说,我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亲手替正山报仇,我等了几十年了,终于等到一个我以为能成为我替罪羊的人,这个人就是你,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这丫头竟然这么聪明,我准备了几十年的计划,被你这么轻易的就识破了。”
秦沫沫真的很想大声了吼她一句,难道为了报仇,她就可以去牺牲无辜的人,就可以不顾一切了?可是,话到嘴边,她却突然自嘲般的一笑,是啊,她有什么资格去教训别人呢,她秦沫沫,何尝不是为了报仇,只身去闯龙潭虎穴呢,真是可笑。
“那现在你要怎么办,卫正海并没有死,你还要继续?”
“不用继续,卫正海这次,必死无疑,我已经买通医院,以年纪太大为理由,减少急救时药物的用量,更换平时输液的药液,那个医生说,这么做,根本就是神不知鬼不觉,不出一个月,卫正海一定会死。”
太可怕了!这个老太婆真的太可怕了!她竟然把卫正海的最后一点退路都给堵死了。如果说,罗桂芝给她的感觉仅仅只是不够慈祥,那么此刻,看似温和的金兰简直就像是一个魔鬼。果然,女人一旦狠起来,比男人要可怕的多。
“丫头,你觉得我这人很可怕,对吧,无所谓,我都这把年纪了,我既然敢做,就已经做好了被关监狱,甚至被枪毙的准备,真的无所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能感觉到,这人呐,是真有活够了的一天,而且,我的可怕,还不如他卫正海的千分之一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金兰忽然笑起来,笑的诡异,笑的让人毛骨悚然,“呵呵,反正卫正海也快死了,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