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纯原以为算命先生阴谋失败后会逃之夭夭,哪想他此刻却若无其事地坐在集市的摊位上。即使景纯和闫逸春走到跟前,这位白发老者依旧神态悠然,完全不像刚做了歹事之人。
景纯把手压在老者面前的桌案上,愤怒地责问道:“妖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设计害我?”
“这位少侠,你言之何意啊?”老者一脸无辜,看上去似乎毫不知情。
“休要装蒜!昨日在集市间你引我晚上去义庄,在那我被一群行尸攻击,差点命丧黄泉,幸得身边这位大哥相救,才顺利脱险。”
“哎呀呀……哎呀呀……我想起来了。少侠息怒,老朽年事已高,记忆力大不如前。这白天之事一到了晚上,竟忘得一干二净,实在是惭愧惭愧。至于这行尸伤你之事,鄙人确实不知啊。”
“闫大哥,我看这老者所述不像扯谎,也许行尸之事确与他无关。”
“非也,此人甚是狡猾,莫要又被他诓骗。”说着闫逸春暗下伸出二指,朝着老者射出一道真气。然而那道真气并未击中老者,而是被什么东西弹了回来,着实吓了景纯一跳。
闫逸春上前一步,在老者身边施法,突然间似乎有一气泡被破除。这下老者慌了神,撒腿就要逃离,却被闫逸春一把抓住,按在桌上。
“这是为何?”景纯大惑不解。
“景纯兄弟,在你我走近之时,此人暗暗给自己加了一层防护盾,动作虽小,却难逃我的法眼。由此可知,他一早便认出了你,所以才有所防备,说那些老而健忘,全部都是编造的谎言。”
“原来如此,今天多亏有闫大哥在。你这坏老头,还不从实招来。”景纯拔出追星剑,贴近老者的咽喉。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啊!我说,我全都说。”老者吓得战战兢兢,颤动着嘴唇说道,“我乃是丰都一普通算命先生,人称我为‘神算子’,与少侠你根本互不相识。昨日我像平常一样在集市摆摊,突然有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上前,拿出一锭大白银放在桌上。我原以为他是来测字算命,结果他指着集市人群中的一个人,让我引他深夜子时去城北外的义庄。被指的那人便是少侠您了。”
“那戴斗笠的男子你可记得长相模样?”闫逸春追问道。
“那人斗笠压的很低,看不见全部样貌,不过听声音应该约莫在二十岁左右。”
“此人还说了些什么?”
“他就说了这些,其他没了……噢,对了,临走前他说如果我还想接报酬更多的活,可以在晚间去北门外桥边的小木屋找他。”
听到这,景纯和闫逸春默契地相互对视了一眼。
“你现在所说的可是句句属实?”景纯压低了剑锋,向神算子威吓道。
“少侠,老朽的命就在你手上,岂敢再撒谎。天地为证,刚才说的全是实情啊!都怪我一时贪财,差点害了你,大不了这锭白银我不要了。”神算子从衣袖里掏出一锭硕大的白银,交于景纯手上。
“闫大哥,此人该如何处置?”
闫逸春思索片刻。“不如将他交于官府……”
一听到官府二字,这神算子居然哭了起来。“两位大侠,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官府的审问拷打啊,你们送我去官府就等于把我送进了阴曹地府,肯定没法活着出来。”
“闫大哥,我看还是算了吧,他只是求财,现在把银子也交了出来,就放他一条活路。”
“景纯兄弟你宅心仁厚,甚是难得。然这世间诸多凶险,如果遇到魔族之人可千万别存恻隐之心。”
“闫大哥教诲的是,我一定谨记于心。”一说到魔族,景纯心中下意识地想到了一个人,如今她是否安好,是喜是悲,又身处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