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言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是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么?怎么……”
“可能还要做冠脉搭桥手术,我爸年纪大了,医生说手术有一定的风险。”
一直到离开病房,落言心情一直很低落,一回到家就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饭也不吃,直愣愣的盯着一片漆黑的电视屏幕,周嘉年走过去坐在她身边,问:“出什么事了么?”
落言泫然欲泣的看着他,“沈叔的病情严重了,医生说要做手术,有一定的风险……嘉年,我害怕,我就他们两个亲人了,沈叔从小待我就视如己出,比对沈聪还要好,他要是有什么事,我真的……”
“傻丫头,还有我啊,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认识一个心外科的医生,是北京市最好的,我明天去医院找他,这件事交给我来安排就好,你明天去看沈叔的时候跟沈聪说一下,让他不用太担心了,只是个小手术,一定没问题的,嗯?”
她把头埋进了抱枕里,闷声答了句‘嗯’,好像无论什么时候有他在,再大的难事都不再困难,变成了不值一提,轻易便能解决的小麻烦,哪怕只是一句话都能够让人莫名的安心,好像他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一样。
初七刚好是周一,落言去公司报道,开会的时候手机就在口袋里一直不停的震动,到会议结束打开手机一看才发现是周嘉年打得,心里一直惦念着沈叔手术的事,便立马回了过去,他说医生已经预约好了,手术定在了元宵那天,并再三的安慰她只是一个小手术,成功的机率非常大,她这才宽下心来。
正值下班时间,天公不作美,竟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前一秒还晴空万里,落言一边感叹天气无常,一边只得站在门口等雨停再走,她向来没有带伞的习惯,此刻懊恼的看着阴霾的天空,冻得直跺脚。
她和辰辰说话之际,背后传来一道嘲讽的声音,“哎哟,我说这是谁呢,原来是设计组红人左落言啊,怎么这么大雨你那些金龟婿不来接你么?啧啧……还以为你一跃豪门成凤凰了呢,小苏啊,你看,着凤凰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你可得好好学着。”
是策划部组长范雪,一直以来都和落言针锋相对,纵使落言一直遵守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但两人只要出现在同一场合,范雪必定立马翻盘,大多数时候落言都是轻描淡写的一针见血。
被点到名的小苏点了点头,笑的无比谄媚的说:“知道了,雪姐。”
辰辰没能沉住气,反口回道:“你怎么说话呢?”
落言拉了拉她的手臂,正欲说话,一部蓝色的奥迪的直直的停在了两人面前,车窗慢慢摇了下来,许沐泽探出头,“快上车吧,雨下这么大一时半会也停不了。”
她回过头看了看趾高气昂的范雪,毫不犹豫的拉着辰辰便上了车,她一刻也不想和这个女人再呼吸同一片空气了,她怕再过一会连呼吸都会不顺了,扬尘而去,辰辰对着车的后玻璃对着她们做了个鬼脸,才解气的转过来老老实实的坐在位置上。
落言好笑的看着她,过了一会才想起什么似的,问:“你怎么会在我们公司门口?”
“去那边办点事就顺便过去看看你,没想到就下雨了,我就去解救你了,呵呵,是不是很骑士?”
她‘噗嗤’一笑,“是,骑士先生。”
“两位美女,晚饭时间,能否赏个脸一起去吃晚饭呢?”
落言还没来得及拒绝,辰辰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了下来,“好啊好啊,我知道有家新开的泰国餐厅据说味道还不错,咱们去吧。”
辰辰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让坐在前面的落言和沐泽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落言无奈的说:“好,去吧。”
餐厅里环境优雅,服务员一律穿着泰国服饰,别有一番异国情调,墙壁上还挂着金色的佛像,隐隐的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沁人心脾。
许沐泽耸了耸肩,示意让两位女士点单,辰辰不客气的接过菜单开始研究。
这还是他们自分手后第一次见面,气氛有些拘束,好在有辰辰,倒也不至于太尴尬。
落言坐在一边鲜少插嘴,都是辰辰在和沐泽说话,偶尔会问些问题,她会答话,剩下的时间都用在和盘中诱人的咖喱虾做斗争了。
她喜欢吃海鲜,尤其是虾和螃蟹,尤为喜爱,倏地眼前的碟中多了几个剥好的虾肉,她抬起头,对上沐泽如沐春风的笑容,说了句‘谢谢’,又低下了头。辰辰抿唇偷笑,起身去了洗手间,还回头和她比了个‘V’的姿势,气氛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过了良久,许沐泽开口道:“最近还好么?”
落言“嗯”了声,桌子底下的手摸了摸已饱的略微有些弧度的肚子。
“你和周嘉年在一起了?”
落言诧异的抬眸看着他,显然没有料到沐泽会知道。
“这个圈子就这么大,我哥跟我说的,你们还好么?”
她端起桌子边的红酒轻啄一口,神情满足的说:“嘉年对我很好。”
沐泽微微有些怔忡,语气里透着淡淡的落寞,“那就好……”
她正愁着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好的时候,远远的便看见了从卫生间出来的辰辰,松了一口气,这么沉重的话题和哀伤的氛围着实让她的情绪有些无处安放。
“你们说什么呢?”
“没什么,刚在想你会不会在卫生间遭劫色了,不然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女人嘛,事情总会多点的,你以为像你啊,化个妆都嫌麻烦。”
“是,就你是女人,还是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落言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觉得选择缄默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三个人相谈甚欢,一个小时后许沐泽结了帐以后便将她们一一送回了家。
落言下车的时候便看见了撑着伞在楼下站着的周嘉年,微笑着同许沐泽告了别,车子随即扬长而去,连带着溅起了几许水花。
周嘉年走过去将伞偏到了她那边,落言挽着他的臂弯一同朝公寓走去,她侧过头看着他阴沉的面孔,吐了吐舌,摇晃着他的衣袖,问:“生气了?”
“没有。”
“还说没有……看你,脸都快成扑克牌了,小气的男人。”
周嘉年手里的伞尖不停的滴着水,落在地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他脸色阴翳的进了电梯,落言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