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里,庄厚过得倒是很充实,虽说常常被老和尚捉弄,常被机关“打屁股”,但他的武艺见识着实增长了不少,寺里相熟的武僧偶尔找他切磋都被他胖揍,弄得他对比武都有些兴趣索然,因为他们的招式变化太容易猜到,往往拍云十三手还未使完便把人揍成了猪头,不像老和尚出招都似羚羊挂角,很难把握,总被揍成猪头。
不过最让庄厚开心的事便是找到了白玉堂的“毕生所学”,同时这也是让他最气急败坏的一件事.“这白玉堂写得都是些狗屁倒灶、偷鸡摸狗的下流事!”
庄厚找到这书后一夜没睡,点灯加班的看,然后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因为庄厚从头翻到尾,用火烤用水浸找夹层各种方法都用尽了,愣是没找到什么武功秘籍,只记述了他的辉煌战绩,比如在某大财主家怎样费尽心机把他贴身的传家玉佩盗走,又比如怎样偷去某钱庄的金库而不被发掘,文笔写得很是生动有趣,环环相扣,故事也引人入胜——自然这是老和尚看完后的感受。看到庄厚顶了两个黑眼圈一脸郁闷的样子,老和尚倒是少有地严肃:“臭小子,这天下最厉害的永远不是什么武功秘籍,而是人们莫测地心机,这本书好好收着,我会定时向你考校,要是偷懒就打你手心。”庄厚一脸诧异,心中暗暗奇怪“这老头第一次见他这么严肃,难不成这书还有大秘密。”他只得故作郑重地应了下来。
接着几天,庄厚都在苦读这“破书”,只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用他的话说就是:“我的幼小心灵遭到了创伤。”这书不仅讲述了偷窃手段有上中下之分:下者,强取硬夺,只能恃强凌弱,最是为人不耻;中者,踩点摸哨,来无影去无踪,天下大数皆是此辈;上者,算计人心,层层布局引人入瓮,可谋国窃取天下。而且白玉堂还用文字分析了他实施的案例中的受害者各个阶段的心理和他自己相应的布置,让庄厚大呼:“俺是老实娃,别把俺带坏!”
除了这件事,最近还有一件事让他无比烦扰,以前他夜间老是梦到一个面容模糊的佛陀诵经,醒来后往往浑身湿透,最近他的汗倒是减少了许多,可全身会时不时地燥热难耐,而后愈加严重,甚至有种烈火焚身的感觉。
老和尚也诊断不出毛病来,猜测可能是练功出了岔子导致心火烧旺,只叫他暂停练功,回屋休养。庄厚思来想去,总觉得问题可能在于夜间的梦里,于是他决定在梦中一探究竟。
还是晌午,庄厚便关了门在屋睡觉,他放匀呼吸,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如往常一般他进入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仍有一个面目模糊的僧人在低头诵经,声声入耳,催人入睡。庄厚强打精神,打躬作揖道:“佛爷,小子庄厚求佛爷相救。”
说着便一躬到底,虔诚无比。那和尚顿了一下,便继续诵经,不知过了多久,那和尚才停了下来,捻指放于双膝上,缓缓言道:“小施主,莫急,此事原是因我而起,待贫僧与你细细说来,贫僧法号烈奎,是昔日佛祖手下的金刚尊者,后因孽龙生祸人间,贫僧奉旨出手伏魔,可惜力有未逮,只得化身山峰将孽龙镇于此间。之后便托梦广收弟子,希望以念力维持封印,无奈贫僧受伤颇重法力日益衰颓,封印渐渐松动。而后贫僧幸遇小施主,小施主乃是十阳之体,天下一等一的宝体,但常言道古音孤阴不长,独阳不生,小施主性命堪忧。”
说到这里,便顿了一下,庄厚急忙道:“还请佛爷指导迷津!”
那和尚温和道:“小施主放心,出家人慈悲为怀,况且此事仍需小施主帮忙,并且要送施主一个机缘。那孽龙是纯阴体质,尤其是其龙珠更是阴气凝练的宝物,不过孽龙与施主同病,阴阳失和,如果他见了施主必将觊觎十阳宝体,对施主进行夺舍!”
说到此,那和尚留了一点时间给庄厚思考,庄厚沉思了半晌仿佛做了大决定似的,言道:“佛爷,弟子本来便梦想成为一代大侠,如今孽龙作祟,弟子理应助拳,虽言生死,但弟子更愿行侠道。”
那和尚闻言哈哈一笑:“施主果然是慧根深种,与我佛有缘。好吧,你只需······如此,便可,其余便交给贫僧!”
夜至子时,庄厚幽幽醒来,内心既紧张又有些激动,便起床来打拳。直到鸡鸣,庄厚如常下山,此时庄厚心中却沉重无比,任谁直面一个道行千年万年的巨头都会直打哆嗦,只能暗自给自己打气;“庄厚啊庄厚,反正去也死不去也死,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一刻钟的功夫,青龙潭已在眼前,径自深吸了一口气,他强自压下心中的各种情绪,纵身跃进了潭中,直到潜到水底,便摸着潭底摸索了起来,庄厚是习武之人,气息绵长,能在水中平息一刻钟,饶是如此,他也前前后后露出水面五、六次换气。第六次的时候,他终于摸到了一个形似宝塔浮屠似地硬物,他心情不禁愈显沉重,人在事情发生之前总会报有一些侥幸,直到事情扑面而来时都会有些惶恐。
不过,庄厚也非常人,幼年经历磨难,心性坚韧,猛地怒睁双眼,心中默念:“摩拉珂乐”。如果这时用千分之一的镜头直播,会看见一个漩涡把庄厚裹住拉进了这形似浮屠的硬物之中。
一阵天天旋地转后,庄厚已来到了一个不见尽头的空间中,看不见天看不见边,只有数百丈外有一湖泊。庄厚警惕地走到湖泊之前,四下打量,提气大喝道:“孽龙,速速出来受死!”
话音未落,那湖面现出一阵阵涟漪,由浅向深,那波纹纷纷显出棱角,纵向排列汇交于底部,一阵滔天巨浪向外溢出,直落的地面簌簌作响,庄厚只来及用手护住脸。
“咳咳··咳、咳”当他从呛水中缓过劲来,入眸的确是盘旋而上数千丈的怪物,浑身黑色鳞片色泽饱满,间断有恶刺长出,长数十丈,目光攀沿而上,一个挂着两个太阳的巨山扑面而来,定睛细看,一个熊嘴鲤须鹿角的庞然大物正缓缓迫来,只听呼的一声,庄厚便像遇到了十五级大风一般被狠狠吹起,砸到边上的岩壁方才滑落下来,此时的他顿觉自己筋骨尽断。
庄厚也是破罐破摔,挣扎着抬头看那怪物,只听到雷鸣般的响声“小子,是你找我吗,哦,十阳绝体,哈哈哈,天赐我也,待某吞了你。”话音刚入耳,就只见一个黝黑的洞穴袭来,上面隐约泛着白光,只是一瞬,庄厚就来到了一个阴寒逼仄的地方,此时的他,周身有数十根湿漉漉的触手缠绕着他,无助,恐惧,兴奋,对,兴奋,当面对绝境,他却出奇地淡定,既然明知会失去,那我自然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