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十阳出绝阴生(续)
十阳之火,那是一种无物不焚的绝灭之火,虽然身体的炙热还达不到当初万一,不过庄厚知道,这就是当初的十阳之火,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确切地来说,这是每个细胞在散发着高温,使整个身体处于一种涨裂与被焼为灰烬的矛盾感觉。最恐怖的是,这种灼痛不会反映出来,身体一切如常,即使最后被生生烧死,也不会出现寻常被烧死那般焦黑,仿佛是上天的惩罚,疼痛来自于另一个层面,身体属于当下这个世界,让你没有办法去浇灭这场火灾。这股热量不仅灼烧着身体,庄厚能感觉到连自己的精神都变得灼痛起来。同时,这又是一种无言的疼痛,因为连你发出的音波也会烧个虚无,甚至是身体的颤栗也成为一种能够燃烧的东西,旁人可以看到,这时的庄厚正在安详地正躺在床上,静静地休息。
不过庄厚向来不怎么安分,即使是上天的惩罚,他也会去做点什么。疯狂地调动着枯潭那股灵元,这股据说能够平衡这十阳之体的绝阴灵元。那个皮球大小的淡蓝色圆球瞬间碎成一潭星辉,逸散到身体各处,最后缓缓注入这身躯之中。不过令人绝望的是这股灵元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如果要说真要有些的话,那么就是发出了只有庄厚能够听到的声音——水被高温蒸发的声音。
庄厚似乎有点不敢相信敖宙和烈奎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绝阴灵元是这么不堪,心中滑稽地想到:还是老子的十阳之火更加厉害。不知为何,庄厚心态反而平和了,他静静地感受着这股热量在渐渐升高,尽管这真TM的痛,他的双眼还在打量着这简陋的洞府,他是如此留恋这个简陋的洞府和世界,能多看两眼就多看两眼吧。这种留恋让他的神智始终保持着清醒。
突然,身体的灼热像是完成了量变,不知是错觉还是怎地,庄厚仿佛听到了“噗”地一声火焰升起的声音,十阳之火终于再次燃起。
“要死了么?真是舍不得呢!”庄厚不甘地闭起了双眼,他再一次来到了那个枯潭前,那个每晚伴他入眠的枯潭,那个闪着希望之光的枯潭,此刻正燃着熊熊大火,枯潭中间的树桩此刻也开始燃烧了起来。是啊,人都快死了,何况这区区的灵根,尽管之前这灵根是他的一切,是他的尊严,是他的爱情,是他的希望。
“烧吧,再烧的干净些!”绝望中,庄厚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痛和疯狂,亲眼看见自己的一切烧成了虚无。庄厚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终于是连意识也要消失了么?
就在这意识消散之际,消失的枯潭突兀地冒出一点银灰,似乎像是微风吹动了涟漪,那银灰化作一层层银衣,一座银色的枯潭就突兀地冒了出来。那枯潭中央的树桩却是不见了,紧接着“噗”的一声,一片豆芽破土而出,那豆芽仿佛是水晶作的,晶莹剔透,在唯一的叶片上,还挂着一滴亮晶晶的露珠。不知是不是眼花,那露珠化成了一池春水,响起阵阵水声。
······
回到四天前,那两颗蕴含着巨大灵元的火蛇果,吞进了庄厚的肚子,那股火热的灵元像是最可爱的鱼儿,成功诱惑了沉寂的十阳之体,囫囵吃个干净。不过,十阳之体仿佛吃饱后睡着了一般,吃完后就变得悄无声息。直到今天,庄厚的野望之火熊熊燃烧,像是点燃炸药的火星,让蓄势待发的细胞处于活跃、亢奋的状态,最后终于有一个细胞开始灼热了起来,这股灼热像是一阵飓风,吹倒了所有麦浪。
自那场毁天灭地的天劫之后,绝阴法力像是一块被水浇湿的火炭,静静地躺在庄厚的灵根里。直到闻到了天敌的味道,开始变得兴奋,变得活跃,最后破土而出。
······
修士是极少做梦的,因为一般踏上修仙路,精和神都开始内敛,所以修士比凡人要更加专注,并且随着修为的增长,除了法力神通,魂魄的差距也会逐渐拉开,灵魂密度也会不断上涨,如果功参造化,灵魂会化成实体,其中妙处多多,容以后在表。
玉京,是帝国之都,全国最繁荣昌盛之地,这里的大街小巷就算到了晚上也是人流如潮的。来到玉京,好去处甚多,十里烟花巷,南北两大赌档,东西门才子街都是数得上名号的场所,不过最为大众称道的是皇城第二高的醉仙楼。这醉仙楼是仅次于皇宫的建筑,里面吃喝的都是朝中大元,不济也是薄有才名的秀才书生。不过醉仙楼最令人称道的是三绝,其一是菜绝,这里的厨子囊括了五湖四海,你随便点一道地方小菜,保管你吃到正宗的家乡味儿。其二嘛,是曲绝,这里有京城第一曲家的岑佩佩驻店弹曲,能够听上一曲,金子撒水里也不心疼。其三嘛,是这里的后台绝,当今圣上的胞弟赵熙就是这家醉仙楼的大东家。
今天,吴王赵熙约了礼部和户部尚书之子来这里听曲耍乐,岑大家亲自作陪。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个奢遮的纨绔就嚷着要岑大家过来陪酒。岑大家虽说是贱籍,但也是京城有数的清官人,往往最值钱的便是那一层薄纱。不过权令人折腰,岑大家只能笑意盈盈地过去斟酒,待给吴王斟酒的时候,一只大手就抓住了这羊羔玉脂,顺势将美人拥入怀中,另一只手开始上下摸索,旁边的两位纨绔更是淫笑连连。岑大家羞得满脸通红,那吴王见了更是心头火起,一把抄起了岑大家直往内阁走去。摇摇晃晃地进了房间,一脚踢上了房门,把美人扔上了床榻,就开始自解罗带,然后一招饿虎扑食,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根金簪直直地扎进了吴王的喉咙,血如泉涌,那吴王试图捂住缺口却怎么也按不住,最后只能瞪着双眼直直倒地。
床上那美人见得吴王死去,泪流不止“爹、娘,女儿为你们报仇了,这就来和你们团聚。”说着,又拔下了头上的朱钗准备自我了断。就在朱钗刺入喉头之时,一粒石子恰好击中了岑佩佩的手腕,那朱钗也滑落一边。岑佩佩惊疑地四处张望,却不见旁人。这时,一道人影从梁上蹿下,这人身高七尺,剑眉星目,肤色如麦,身穿白色劲装,背负一把七星剑,朝着岑佩佩拱了拱手道:“岑姑娘,在下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