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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肌肉男的春天

大一的时候,肌肉男放弃了进入学生会的资格,而选择参加了国旗班的竞选。我们寝室一致不看好他,因为进入国旗班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身高要达到一米八,而肌肉男的身高只有一米七八。虽然这两厘米放在尺子上不够明显,但放在人类的身高上却相去甚远。而肌肉男坚信在国旗班竞选到来之前的一个月里,他必定会突破一米七八的桎梏,长到一米八。后来我们大家也都坚信这两厘米必将成为人类身高史上一个传奇,因为一个月后肌肉男竟奇迹般地将自己拔高两厘米,身高达到了一米八。虽然这看起来匪夷所思,但我们大家最终坦然接受了它。因为我们都觉得245是个神秘的地方,在这个寝室里时刻都可能发生一些你无法理解的事情。而这次肌肉男的突然增高让我想起了不久前的鸡蛋壳事件,我觉得245寝室里必然存在着一种人类无法解释的神秘力量,而肌肉男对这种神秘力量在不知何时有了一种神秘的感知,所以在这种对神秘力量的神秘感知下才导致了肌肉男身高在短时间内的神秘增长。

有一次我在篮球场找到肌肉男问出了这个问题。肌肉男说:“老子每天早晚都围着操场跑十圈,从没间断过。你怎么不提?”

我说:“那之前的鸡蛋壳事件怎么解释?”

肌肉男说:“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我想了想说:“不相信。”

肌肉男说:“既然世界上没有鬼,那就是人心有鬼。”

我感觉肌肉男这话含义颇深,沉思良久,我问他:“你怀疑是谁心里有鬼?”

肌肉男抱着篮球,看着我说:“你,你心里有鬼。因为大家都没有怀疑,而你怀疑了。”

肌肉男自从加入了国旗班就很少再把我往篮球场上带了。国旗班里的人无一不是篮球爱好者,而肌肉男那突增的两厘米身高也大大提高了他的篮球水平。而在包子被拘留,我和玉瓜被迫上班的那段时间里,每个周末的下午春香都会陪肌肉男去打篮球。

每一年的春天,在通往篮球场必须经过的一个小花园的长椅上,都会有人在恋爱或者看书,要么就是像瑾叔那样的无良青年来这里搭讪美女。肌肉男和春香看到瑾叔时,瑾叔正坐在长椅的一端伸着头问另一端的一位女生:“学妹,你叫什么名字?”

春香正惊奇此时本应该和包子同样被拘留的瑾叔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肌肉男就已经走上前去,大声说道:“瑾叔,你什么时候从里面出来的?”

瑾叔看到肌肉男明显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在这?”

肌肉男一边上前搂住瑾叔肩膀一边说:“你被关进去的这些日子,兄弟们都很想你。监狱里日子一定很苦,你看你都瘦了。这么久不见,不知道你篮球现在打得怎么样了,走咱们一块玩会儿去。”肌肉男就拉着瑾叔站了起来。本来在长椅另一端尴尬坐着的女生,听到肌肉男的话后急忙站起来走掉了。

来到篮球场,瑾叔才觉得今天来这里泡妞是个失误,现在一个人势单力薄,也只好硬着头皮陪他们打会儿篮球了。他本身也是一位篮球爱好者,虽然身高是个硬伤,但艾弗森让他找到了自信。他决心在球技上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虽然他一直没有抢到球的机会,但他觉得机会总会来的,只要他耐心地等下去。终于,春香一个投篮没进,球撞在了篮筐上,朝着瑾叔的方向快速地弹了回来。瑾叔抓住机会一个华丽的跳跃,双手紧紧扣住了球,带球进入三分线,瑾叔抱着球换上一个三大步上篮的姿势。一步,两步……眼看就要完成了,这时只听一个女生大叫道:“你的鞋带……”瑾叔急忙低头看去,原本跨出去的一大步,情急之下居然变成了一小步,而且不偏不倚地刚好踩在了另一只脚松开的鞋带上。谨叔只感觉脚下被绊了一下,然后就轰然栽倒在地。他抬起头,满嘴鲜血,看到刚才他正准备搭讪的女生不知何时站在场外,指着他的脚补充说:“开了。”

肌肉男急忙上前扶起瑾叔,女生怯怯地来到肌肉男面前说:“对不起。”

肌肉男说:“没关系没关系。”

女生说:“你朋友没事吧?”

肌肉男说:“没事没事,掉了一颗门牙,不碍事的。”

女生说:“赶紧送他到医院吧?”

肌肉男说:“不用不用,他的腿没有受伤。”他刚说完,瑾叔一把甩开肌肉男,一手捂着嘴,一手扶着腿,一瘸一拐地走了。

女生说:“他的腿受伤了。”

肌肉男说:“小伤小伤,不碍事的,你看,他还能走路。”

女生沉默了一会儿,肌肉男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说:“余小荷。”

肌肉男说:“余小荷。叫得好叫得好。”

余小荷说:“什么叫得好?”

肌肉男恍然醒悟般地说:“名字啊,名字叫得好,好名字。”

此时春香走过来,打量小荷几眼,说:“你不是刚才那谁吗?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余小荷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想了想,问肌肉男说:“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刚才那个朋友进过监狱吗?”

肌肉男说:“是啊,是真的啊。”

余小荷说:“你是好人吗?”

肌肉男楞了一下,说:“我是好人。”

余小荷“哦”了一声,转身就走。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回身说:“我认识你,你是咱们学校国旗班的。”说完又转身一路小跑着走掉了。

在我看来,冬瓜是一个伤感的男人。他不喜欢跟户外有关的任何运动,也不喜欢跟运动有关的任何室内活动。他唯一的爱好就是听听音乐,上上网。自从失恋以后,冬瓜迷恋上了一款叫地下城与勇士的网络游戏。这款游戏成了他那段时间里唯一的心灵寄托。现实中经常孤独一人,导致他把网络游戏也当成了单机来玩,每天在游戏里独来独往不停地重复着刷图升级升级刷图的单调循环。直到有一天,突然有一个游戏ID叫白雪法师的新手菜鸟拜他为师,冬瓜才忽然明白这游戏居然还有另外一种玩法。从那以后,冬瓜对这款游戏更加着迷,每天带着白雪法师升级转职觉醒已经成了他生活的光荣使命,直到他们两个都已满级。两人就在游戏之余聊天混日子,终于有一次,白色法师问冬瓜:“你为什么要玩游戏?”

冬瓜说:“因为我不想被它玩,所以我要玩它。”

白雪法师呵呵呵地傻笑了起来。

冬瓜说:“你为什么要玩游戏?”

白雪法师说:“因为一个人。”

冬瓜开玩笑说:“不是我吧?”

白雪法师说:“是的。”

冬瓜一愣说:“你是谁?”

白雪法师说:“秦雪。”

我和玉瓜慢慢地喜欢上了在德福居元的这份工作,因为我们发现这份工作使我们的生活质量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德福居元的老板其实是一个非常大方的人,对我们的态度也非常的客气。每天的中餐和晚饭时间是我们最享受的时候,大厨叶师傅和宁师傅的厨艺相当合我们的胃口,这也是以前我们每次聚会都选择这里的主要原因。所以这个饭店的生意非常的火爆,到中午和晚上忙的时候,我和玉瓜给客人上菜忙的不亦乐乎。而且每个月500块钱的额外收入让我和玉瓜的早餐也变的相当奢侈。

阿娜每天晚上来德福居元吃饭,一直到玉瓜下班的时候,和玉瓜一起走。玉瓜很享受这种待遇。每天晚上下班就牵着阿娜的手在我的注视下,扬长而去。临走不忘回头交代一句:“帮我把我东西带回宿舍。”我每次听到这句话,都有一种一脚把这货从楼梯上踹下去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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