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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郁金晶学历高,还有海外工作经验,很快就收到了管理人员的回复,通知她面试完三天后去公司报道。看到回复的邮件,郁金晶脸上划出了一抹疲惫的笑容,当即在网上预订了两张飞往老家的飞机票。

回到苏州,熟悉的人文气息萦绕着郁金晶,这么多年漂泊在外的心终于回到了出发时的港湾。苏州,埋藏了郁金晶太多的感情,带的走的,带不走的,都尘封在了这座城市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郁树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但还是不愿意讲中文,奶声奶气的声音扯着一口流利的英文,缠着郁金晶问东问西的,惹得旁人投来赞赏的目光,很是羡慕郁金晶有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天下的母亲都喜欢听到他人对自己孩子的赞美吧,收到他人羡慕的目光,郁金晶的心情更加愉悦,踏上了回家的路。

郁金晶带着郁树来到一个古香古色的住宅区,还没跨进古典大门,便看到了那个蹒跚的身影,泪水再次决堤涌出。

“爸!”

郁金晶扔下所有东西,扑了上去。

“金晶?”郁天佑惊喜地唤着女儿的名字,他老泪纵横,看到郁金晶的那一瞬间,他也忘了自己究竟有多少个夜晚,想念着女儿的脸庞难以入睡。

“爸,这些年你还好吗?身体有没不舒服?”

“都一把年纪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来来来,别再这儿杵着,快进来!”郁天佑放下手里浇花的喷壶去帮郁金晶提东西。

“这是郁树啊,都长这么大了!”郁天佑看着郁金晶身边的拖油瓶笑了起来。

“嗯。”郁金晶低下头,揉了揉郁树的小脑袋,“第一次来中国,但是不太愿意讲中文,所有我就想着把他带您这儿来好好教育教育他。”

“是嘛?小家伙,还认得出我是谁吗?”郁天佑其实也没见过郁树几次,郁金晶太忙了,偶尔几次视频聊天郁金晶那边都是深夜了,也不忍心吵醒他。

郁树眨了眨眼睛一脸懵懂地看着自家娘亲,郁金晶笑了笑不理他。

“Grandpa?”郁树小心翼翼地开口了。

郁天佑摸了摸鼻子下边的八字胡说:“阿公可听不懂什么外语!”

“叫阿公,不然妈妈就不要你了!”

“呜呜呜……阿公!阿公!Mommy,donotthrowmedown!”郁树一听小鼻子一皱就开始哭,连连叫着两声阿公,拽着郁金晶说不要抛下他。郁金晶和郁天佑见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父女团圆,晚上,两人一起下厨做了顿饭,吃完饭后父女俩便带着一个拖油瓶在河边散步。

“金晶啊,这次回来能留在这里多久?”

郁金晶挽着郁天佑的胳膊抬头望着满天繁星:“一两天吧,我想把郁树先给您带着,我还要回去,稳定下来后我就可以申请调回苏州工作了。”

“那你干脆直接在这里找份工作得了,哪还用这么麻烦呐。”

“钱多嘛!对了,小树,明天妈妈带你去玩要不要?”

“Really?I’dliketo!”

月色如画,一老人,一青年,一幼年,着这么边走边聊,似乎想把五六年的话都全部说出来,不知不觉,又很晚很晚才回到家。

郁金晶没有食言,母女俩早早起床,都有一股一天逛完全苏州的劲头。在城里扫荡到了下午,母子俩都累了,郁金晶带郁树去了以前经常去的一片小树林。

渐渐入秋了,江南的树依旧还是绿的,郁金晶的回忆便藏在这树林中,没有枯萎消失,一直埋藏在这里,四季常春。

“小树,你自己去玩吧,饿了这儿有面包,不要走太远了。”

郁树很乖,是个很听话的孩子,让郁树一个人去玩郁金晶很放心。看着郁树这儿瞧瞧,那儿摸摸的玩得很欢脱彻底放下心来,靠在一棵树的树干坐了下来。

郁金晶侧头,透过稀稀疏疏的树木看向树林外,火红的太阳正在慢慢地落入地平线,很美。游人也渐渐朝着太阳落下的地方走上回家的路,不经意地,郁金晶看见红光中包裹着一对男女,郁金晶轻轻地笑了笑,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曾经,她就是这么地拽着林逝城来树林里闹腾捡树叶玩的。

“林逝城,送给你的!”

回忆,在郁金晶面前重演。

郁金晶拿着一片已经被课本压的薄薄的树叶,吵醒了正在书堆里睡觉的林逝城。林逝城昨晚被郁金晶缠着讲了一晚上的电话,每次说了再见之后,又不知道是林逝城还是郁金晶挑起了话题,于是又接着聊了起来,反反复复,一不小心就聊到了深夜。

林逝城从书堆里抬起头,不满地皱起了眉头,想着丫头怎么就这么亢奋,总是活力四射的。

“好看吧!送给你喽!”郁金晶笑容可掬地,献宝一般捧着小叶子递到林逝城眼前,眯成一座桥的眼睛里,狡黠的光辉在眼里流淌。

林逝城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看郁金晶着样子他还不知道郁金晶在想些什么吗?还不是自己玩腻了想扔掉又舍不得,所以就扔给他处理了。

郁金晶眨巴了下眼睛,林逝城无奈了,最终还是接过郁金晶的叶子,小心翼翼地夹在了课本里。郁金晶见了,露出满意的眼神又蹦跶着走了。

想到这里,郁金晶心里又忍不住抽疼了一下。

想多了,真心累!困意麻痹了郁金晶的神经,这么多天她到处跑来跑去地还没好好地睡一觉呢!于是,郁金晶感受着周围熟悉的气息跑去勾搭周公了。

不过,郁金晶睡得很浅,感觉自己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着,好像在做梦,又好像在现实中。

不知是真是梦,她看见小小圆圆的郁树迈着小短腿欢脱地向她跑来,没靠近她一点,郁树的身子就长大一些,越长大,郁金晶越是看到了他的影子。

郁金晶不禁露出一个微笑,像是接住了长大的郁树,像是拥抱住了曾经的他。

“郁金晶?你怎么回来了?”

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郁金晶在醒来和睡意朦胧间挣扎了好一会儿,最总还是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怎么是她!

郁金晶一个机灵睡意全无,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

分不清做梦还是现实的郁金晶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

嘶——真疼!原来不是梦,真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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