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舒回到房间后,脑海中重新回想着方缙死在占星台上的场景。突然想起来这里之前灵王对他说的话,“方缙也许回不来了,也不必带他回来了。”
“难道灵王早就知道他会死?”梓舒心中的疑惑更重了一分,眉头皱的更紧,自言自语道:“如果他没死,就让我把他杀死?”梓舒实在难以置信,这究竟是为什么呢?灵王又是怎么知道他会死的呢?方缙向来谨慎,怎会趁着深夜亲自去刺杀王妃?他也算是拥有高阶灵力的人,即使出发机关,又怎会轻易被击杀?甚至这一切的发生,他都没有听到任何响动,若不是雪祭来找他,他根本不知道。
梓舒想不明白,只能等回去后跟灵王禀报这一切了。不过想来也对,灵王对方缙早已有了杀心,明明知道他与苏榭暗中勾结,却没有证据,而且方缙笼络朝臣,从上次他们联合起来建议灵王杀死王后就可以看出,所以方缙是一定要死的。这样倒省的他动手了。
他们到奚城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街市繁华,人头攒动,初来这里的人一定不会相信,他曾经被血洗成一座空城。深蓝吩咐随从在城外等候,只带了雪祭和梓舒一同进城,轻车熟路的来到自己曾经和奚婆婆住的房屋前,一砖一瓦都是曾经的样子,没有变。
他们走进院子,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站在那里,吹着她手中五颜六色的纸风车。见深蓝她们进来,却并不害怕,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然后跑过来,扯了扯深蓝宽大的袖子,露出一个天真的微笑,说:“姐姐,你好美!”深蓝微笑着弯下腰,刚想说什么,听见一个声音:“小瑶,吃饭啦!”
是一个老婆婆站在屋子门口,看到深蓝她们愣了几秒,步履蹒跚的走过来,拉起小瑶的手,微笑着打量了深蓝一会儿,道:“看你们这穿着,必不是普通人吧?”
雪祭笑笑,说道:“老婆婆,我们是从潼国来的。”
“哦,真是巧了,我也是潼国人呢!”婆婆笑道。
深蓝问:“婆婆为何从潼国来到这里?”
“哎,说来也是缘分吧,我老伴曾是商人,他生前我与他走南闯北,只可惜他前不久去世了,我只想着一个人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住下,于是就来到了宁国。恰巧路过奚城的时候,见到这孩子在这门口饿的奄奄一息,他父母死在了潼宁大战中,我见她可怜,而且我身子骨还算硬朗,就收养了她,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也算有个伴。这不,这个院子的主人已经不在了,我们就在这住下了。”
“婆婆真是个好人。”深蓝道。
那个婆婆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说道:“哎呦,光顾着说话了,快到屋里坐,正好到中午了,只是这粗茶淡饭的就怕各位嫌弃。”说着把他们请进了屋里。
深蓝环顾了一眼这不大的房间,这是她和奚婆婆还有雪祭住过的地方。雪祭扶着深蓝,深蓝回头与雪祭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闪闪的泪光。这位婆婆和小瑶,就像曾经的自己。
深蓝一口一口吃着碗里的饭,比起圣殿,这里的盘子和饭碗简陋无比,可是她却吃的很香,如果奚婆婆还活着,她宁愿永远住在这简陋的房屋里,吃着简单的饭菜,过着简单但是平静的生活。如今,却都已物是人非了。
在离开的时候,深蓝把随身带着的香囊送给了小瑶,并且叮嘱她要好好孝顺婆婆。
走出院子,深蓝眼神有些悲伤,雪祭看出那是自责的神情。深蓝想着的依旧是小瑶天真的眼神,如果不是她没有保护好宁国,如果她再强大一些,小瑶的父母就不会死,她就不会失去亲人,也许她可以快快乐乐的长大。
深蓝突然笑了,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和雪祭说话:“命运真是可笑啊,潼国的人杀了宁国的人,宁国的孤儿是由潼国人抚养长大。”
“姐姐,你累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吧。”深蓝叹了口气,又回头望了望那个小院,便随梓舒和雪祭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