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静静的陪着越雅,待她冷静下来,才用肉呼呼的手摸她的脸,稚嫩的脸上满是不符合实际年龄的哀伤,但这份哀伤很快就转变为了坚定。越雅看着明德的眼睛,回想起过往,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闭上眼,道:“你放心,这是属于我们的秘密,我一定会守好它,在,在你离开之后,才告诉阿离那个胖丫头。”
“我自是信你的。”明德点点头,抬起头,亲了亲越雅的脸,就道:“我该走了,如今局势严峻,不好耽搁太久,免得露出破绽,叫鲜舒发现了,徒惹麻烦。”
“鲜舒……”越雅顿了顿,略微疑惑的道:“她好歹是你一父同胞的亲妹妹,你如此安排,却是未曾为她想过,难道你真的放弃了她,不愿再认这个妹妹了?”
“一父同胞又如何?终究她是帝王,而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前尘往事早在我死掉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若非心存执念,我也不会千方百计的回来。阿离是我回来的唯一目的,只要她能安好,便是我做了这不顾国本,不念手足之情的薄情寡性之事,又能如何?雅姐姐,你当明白我的心意,所以无需因为我而顾忌鲜舒。”明德说完,捏了捏越雅的脸,越雅却抱紧了她,如果可以,真不想别离。
但该走的还是要走,留不住的始终留不住,明德随车离弩离开后,越雅呆呆的坐在书房里,谁来都不见,也不许任何人打扰。但总有那么一个人是例外,比如大着肚子的杨林,他一来就被越雅抱住了,因不知道她和车离弩说了什么,就没有多话,只安静的陪着她。越雅嗅着杨林身上的气息,混乱的心绪渐渐平息下来,抬眼看着他一如既往的挂着淡淡笑意的脸,忽的一笑,“阿林,有你真好!”
“雅雅。”杨林微微一笑,靠在了越雅怀里,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道:“还有她,等她出来,我们也圆满了,不知你可想好了孩子的乳名和大名?”
“早就想好了。”越雅的注意力成功的被杨林转移了,轻抚他的肚子,道:“乳名便叫寿姑,取‘长寿安乐’之意,大名嘛,就叫越林,越雅杨林一世不离。”
杨林听着,脸微微有些发烫,嗔了越雅一眼,道:“哪有你这么取名字的。”
越雅刮了刮杨林的脸,将他压到了地上,道:“我不止这么取名,还这么……”
“唔嗯……”压抑隐忍带着一丝痛苦又带着一丝愉悦的声音响起,守在书房外的小厮全都羞红了脸,家主可真孟浪,在书房就要了正夫,也不怕伤着正夫。
越雅怎会不怕伤着怀有身孕的杨林?但她实在忍不了了,现在的她很需要做点什么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何况她有分寸,不会伤着杨林,更不会伤着孩子。
杨林醒来的时候,已是在自己的床上,想来是被越雅抱回来的,身上也清洗干净了,一点粘腻的感觉都没有,不止如此,他的精神也好了很多,看来明仙说的胎儿稳固后的行房对孕夫有好处的事是真的。想起越雅昨夜的温柔举动,杨林心底就是一暖,抚摸着肚子,他们已经经历了太多波折,希望接下来的生活可以平静一点。越雅端着补汤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杨林发呆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在想什么?”坐到床边,越雅一边吹凉补汤一边蹭着杨林,杨林无奈,一根手指过去,就制止了越雅撒娇的行为,道:“没想什么,只想时光停留此刻。”
“那可不行。”越雅挑眉,故作严肃的看了一眼杨林的肚子,道:“若在此刻停留,这小丫头还不得埋怨你,怨你不让她出来,再有,我后面那二三四五丫头还排着队呢,你不让‘一’出来,剩下的丫头又得等,等着等着就得生气了。”
“……”杨林嘴角一抽,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干脆把脸撇过一边,不去看她。好吧,越雅瞬间怂了,好声好气的哄着杨林,喂他喝下了补汤。
明仙来给杨林诊脉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你侬我侬的画面,笑容变得有点僵,欺负她没有夫郎是吧?还真就欺负她没有夫郎,见她来了,越雅也没有收敛的意思,只一个劲的蹭着杨林,杨林早已麻木,由着她去了。明仙则是赶紧诊完赶紧走,免得自己被越雅气出个好歹来,不就是夫郎吗,她也能讨一个回来。
“你呀……”明仙走后,杨林白了越雅一眼,越雅却是一笑,她黏自己夫郎,又不是黏别人的夫郎,怎么就不行了?抱着杨林的肚子,越雅把脸贴到肚皮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道:“阿林,你说这小丫头会不会像阿离刚出生时那样胖啊?”
“……”杨林无语,哪个小丫头小男娃出生的时候不是胖的,怎么越雅就担心上了?摇摇头,杨林捏着越雅的脸,道:“你以为你出生的时候就不胖了?我可是听娘说你出生的时候是这一带最胖的,就是一坨肉球,找都找不到脖子在哪。”
越雅却是得意一笑,道:“小丫头要是能胖成我的样子,就说明她很康健。”
杨林懒得和越雅扯下去,只握住了她的手,忽的敛容,道:“笑不出来,就不要笑,我知道你是不想我担心,但你可知这样的你才更让我担心,我可以不去问你和阿离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也可以沉默的看着你努力为我营造轻松和乐的气氛。但我不能让你这般勉强的露出笑容,莫说我,孩子看了,也是会心疼你的。”
“阿林……”越雅一愣,极力压抑的阴郁到底释放了出来,明德的归来,终究是打破了她一直以来的伪装,而亲耳听到明德说原谅她,好似得到了救赎的她,却越发难以释怀。尤其是知道明德将不久于世的事实后,更让她难以控制住情绪,只她不想杨林担心,就压抑了自己,努力做出一切如常的样子,却还是被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