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知道的，这些年来，乔安的身边定然是有人的，那个人，几乎陪伴乔安走过最阴暗的五年，给她物质和精神上的支撑。
所以，五年后回来的乔安，才会这么令人措手不及。
乔安低笑：“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她的笑声中，有轻轻的苦笑和忧伤：“说好也好，信用卡无限度刷，豪宅名车不少。要说不好也不好，不过是他泱泱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说到最后，她有些漫不经心地笑出声来了，浓浓的嘲讽，连战在外面的秦深，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把她的话记在心里，却只能静默。
唐兮雅拉了一把凳子坐在了乔安的床边，女人脸上笑意全无，隐隐约约有些的沉重，一字一字地说：“那你愿意成为任人摆布的一枚棋子吗？”
话中的犀利，步步紧逼着乔安。
“兮雅，人的一生何其短暂，身不由己总是偏多了一点，谁又愿意自己的人生任由别人摆布？不过是，无能为力罢了。”隐隐约约之中，都是对生活的妥协。
唐兮雅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乔安，目光由悲哀到无可奈何，然后是不愿妥协的锐气，看着乔安，字字清晰：“安安，你是乔安，从来就不是任何人的棋子。”
她说得很是铿锵有力，不容置疑的口气，重重地散落在病房的空气之中，传到秦深的耳中的时候，只觉得鼓膜都有些的刺痛。
男人面色风轻云淡，眉宇中，那悲哀，已经清晰可见。
他或许已经明白，秦深因为恨他，到底付出了多少，骄傲如她乔安，都愿意成为任人摆布的一枚棋子，愿意妥协。
那么积极向阳而生的乔安，如今，都已经被岁月，磨平了棱角，消磨了所有的激情，沉寂成了最清冷的月光。
总是叫人惋惜难过。
乔安却似乎并没有被唐兮雅颇是斗志昂扬的话感染到，而是冷淡无所谓地笑了笑，话里颇是有几分的玩味：“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他助我卷土重来，而我，甘愿成为他的棋子，兮雅，这很公平，而且，以现在的我来说，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什么？”
话腔里，都是浓浓的讥笑，那是一种自我厌恶的情感。
唐兮雅觉得悲哀：“那你就为了这场交易，亲手毁了自己的脸？”她隐约有些的气急败坏，口气也急躁了起来：“你知道你这样做，要受多少苦吗？五年一轮回，你还要受一次这样的苦嘛？”
秦深的心往下沉，一直沉到不见底的深渊，深渊里寒冷的水，让他的身心都觉得微微地颤抖，他是知道五年后再度回来的乔安变化很大。
却不曾想，她竟然能够狠心到这样的地步，亲手毁了自己的脸，只是为了绊倒一个林长风，到底要有多狠的心，才敢对自己这么残忍。
相对于唐兮雅的急躁，乔安倒是淡定了许多，明明就是她的事情，而她，却总是不上心。
“苦又能算得了什么？相对于五年前那场大火，切肤之痛，已经不足挂齿。”她说得淡然无波，却暗暗地，咬紧了牙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