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儿是真的很想朝他的脸就吼他,想要跟他说“你这命还是我从海里捞回来的,下次还要再跑掉就先得问过我。”然而,这样的千言万语,飞儿却是一个字都没能出口,所有的话语梗在咽喉,换成了一个不愿放手的拥抱。
赤小哥的能力,飞儿是知道的,所以从认识到去法医大学之前,从来都没有这样担心过,那是一种对伙伴的绝对信任和默契,可从他看到那冰封的地下室开始,到那个装着带血鳞片的玻璃瓶子,这段时间飞儿想了很多,他甚至开始害怕,活的这二十多年,他失去过亲人,失去过最喜欢的东西,可他却从来都没试过有这样的害怕,害怕失去这个朋友,这一个不熟悉不了解,但彼此绝对信任的朋友。
在这人类社会里,赤小哥认识的人屈指可数,跟飞儿这样深交关系的更是寥寥无几,如果他真的死了,死在他哥哥手里,那试问又会有谁能给他立一座墓碑呢?他只会在时间的流逝中远离这个世界,最后不留任何痕迹。如今他回来,那些让人难以接受的假设就都可以统统丢掉了。
“你真的是小哥啊?这些天你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平白无故就当了少林总呀。”前座的闵天也探头过来看着他们。
“让你们担心了。”赤小哥少有地朝闵天笑了笑,“司徒,你怎么了?”
“飞儿哥,你是怎么啦嘛?就说句话呀?”
其实飞儿心头的激动劲已经稍稍平复了,如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是因为失而复得的兴奋了,而是因为,他的这一搂一抱,让他察觉到赤小哥身上发生的变化,他不确定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只感觉到惊讶,无法理解,甚至不知道怎样去接受。
平日里的赤小哥是有些腼腆,有些不懂与人交流,可飞儿对他的随意揉捏和拥抱,他是不拒绝的,飞儿也已经是习惯成了自然,跟他走在一起的时候就喜欢勾肩搭背的对待他,搂搂他的肩膀,或者摸一下他的头发之类,他也不抗拒的,谁叫他两的身高差是让飞儿搭的很是顺手呢,既然赤小哥不反对,飞儿也就老不客气了。
刚才这一下的拥抱,飞儿只感觉手感有点不妥,这样的一个夏天,赤小哥现在穿的也是一件很单薄的衬衫,按理说是可以隔着衣服摸到他背上和腰部的鳞片的,那是一种有点硬硬的手感,就像摸在一条蛇的身上差不多,但是刚才的那一下的拥抱,飞儿感觉不到赤小哥身上本该有的手感,摸不到一块应该存在的鳞片。
他身上的鳞片全都不见了吗?这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小事呀。飞儿一下紧张就想去掀开他的衣服,看看鳞片是不是真的没有了,可让飞儿更意外的是,这赤小哥居然有点抗拒地按住了飞儿的手,拒绝了他这样的举动,此刻他感觉到赤小哥的手有点冰凉,也不知道在他身上到底经历过些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