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天过得很平静,惊鸿有雪莲做陪也不觉得多无聊,直到成亲前一天,新娘服送来了。惊鸿仔细端详。
头饰五凤冠,之所以能用凤这也是皇上特准的。纯黄金打造,上镶有南海珍珠,各种黄金美玉的配饰也是价值不菲。惊鸿有些犯难了,她用手拿起来都觉得有些重了,更别提戴在头上的滋味。
大红嫁衣外有繁琐的金色花纹,花纹缠绕而上归拢在半腰处,袖边有褶皱,极其漂亮。一条红色丝带静静放在一旁。鞋子是以鸳鸯鞋顶为主,也镶有金丝。
惊鸿放下鞋子吩咐玲珑:“送到我屋里去吧。”
“是。”玲珑行了个礼,带着东西进了去。
月哥哥,我快要成亲了。惊鸿看着不死树芽心中默念,看来小时候说嫁给你的话又食言了呢。其实这么多年过去,她与月辞的感情也渐渐变淡,不过是念着旧情罢了,可两人的心中却都有一丝割舍不下。雪莲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从一旁草丛中跳出来蹿到她怀里,粉舌头舔着惊鸿的手。惊鸿对它好,它也对惊鸿好。
“咦?这狐狸......”玲珑从房里出来恰巧看到了雪莲:“是雪狐吗?”
惊鸿恢复情绪点了点头。
“你从哪里弄来的啊?”玲珑表示很疑惑:“这几天也没看你出去啊?而且这种雪狐都快绝种了吧?”
惊鸿淡然一笑:“七皇子殿下送的。”
“哟哟哟。”玲珑打趣:“这还没成亲呢就送定情信物了啊?”玲珑向外走着:“不过这七皇子还真是大方,这东西皇宫都没有,他竟然有两只,这可是吉祥的象征啊,如果把它献给皇上那可不止受到重用那么简单......”声音渐渐隐没。
惊鸿紧了紧手。
喜帖已经发出去了。到时候各方权贵必然会去往七皇子府祝贺,好在七皇子府所在地段不是那么繁华,所占地也很大,能够这些人前往。而凤栖阆更是宣布大婚当天全阆布满宴席,不限时间,不限身份,只要你来了就能吃,还不用任何的费用,只是一点,必须守凤栖阆的规矩。这让各方纷纷感叹凤栖阆的财大气粗。
京城衙门。侧门议事厅。
“这两起灭门事件的发生已经让朝廷命官人心惶惶。而我们没有查出半点线索!皇上已经快不相信衙门的办事能力了!”主座上的方有存气极地拍了拍桌子:“李侍卫,你还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吗?”
李洪头也不抬眼睛也不眨,理直气壮:“没有。”其他在座的人不由缩了缩脑袋。
“好,好,好啊......”方有存被他噎住,又狠狠拍了两下桌子:“反正皇上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七天时间若是破不了此案,京兆衙门全体换人!”
凤栖阆。惊鸿阁。
惊鸿让侍从在院里吊了个秋千。秋千挂在树上,十分坚韧。
惊鸿坐在秋千上晃悠悠的,秋千有背椅,她靠在上面闭着眼,怀中抱着雪莲,感觉心中无比的舒适宁静。
“明天就嫁人了,难为你现在不紧张。”
惊鸿没有睁开眼,她已经听出来了那是余悸的声音。
“哟,还抱着只小狐狸呢?”余悸邪邪一笑。
“你今天心情好像很不错?”惊鸿慢慢睁眼,今天余悸意外的没有穿红色衣裳,而是换了件月白色的长衫,柔顺及踝的长发被丝带挽起,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抱着双手倚在一棵树上。
惊鸿发现从这个角度看起来,余悸还真的是一个......美人。
“当然高兴。”余悸的笑容也很像狐狸:“你成亲了,我耳边就不用天天听某人念叨了。岂不是开心事儿?”
惊鸿一愣,抬眸:“某人是谁?”
余悸晃了晃头:“月辞啊,还能有谁?”
惊鸿猛然站起,沉睡中的雪莲咕噜地滚到了地上,委屈的呜咽两声将眼睛睁开眨闪了几下。
“你把话说清楚!”惊鸿没有在意雪莲怎样。
“凭什么?”余悸又骄傲的歪了歪头:“就是不告诉你。”做了个鬼脸,化为一道火光一闪而没不见了。
惊鸿转头看向不死树芽,她能够确定那是真的不死树种,可余悸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胡言乱语无理取闹?还是存心跑来玩我的?看起来不像啊......
是夜。凤栖阆有些宁静,阆外却堆积了许多的人,都穿着破烂的,衣不蔽体的衣服,他们是贫民窟的人,还有一些是平民镇的人,在天还未黑时就已经来了,跨越半个京城只为了这一顿免费的用餐。不过他们极其安静,没有出声喧哗吵闹。这是凤栖阆,贵族地域的凤栖阆,不是他们那卑贱的贫民窟,不会出尔反尔,既然说管饱,那就肯定够。
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这一宁静,妇人尴尬中带着害怕,抚摸着婴儿的后背。她已经饿了两天了,而婴儿也有一天没喝奶,她们吃撑着来到这里就等着明天,她现在真的是一丝力气也没了。
在院中用晚斋的惊鸿一愣,向旁边的怜悯问道:“外面怎么会有婴儿的哭声?”凑巧那对母子所在的地方离惊鸿院子只有一墙之隔。
“外面岂止是婴儿?整条街道都塞满了。都等着明天的免费用餐呢。”玲珑抢着回答:“明天迎亲的队伍进不进来得了还是个问题呢。”
惊鸿若有所思,放下碗筷,问着:“凤栖阆的学员们可都回府了?”
“都回去了。”怜悯回答着:“要不然明天的休息房间不够。”
“嗯。”惊鸿起身,吩咐着:“我去把外面的人叫进来,你们每个房间按照床数分配衣服,有一个床两件衣服的分。再把小孩子的衣服拿来,告诉她们若是带有小孩的再另外来我这处领。”凤栖阆考虑到了贫民窟衣衫不整的问题,早早地就赶制了衣服,虽说每件质量不怎么好,可看起来也是整洁的,而这么多贫民穿的衣服也够平常富人家三年开销了。
“这是个办法。”怜悯点点头:“现在也才快戌时,侍女们都还没歇息,可厨娘们却睡了毕竟明天要死很早。”怜悯也是女人,同情心很强。
“把侍女叫起来,厨娘就算了。挑几个侍女去热馒头就可以了,每个房间有多少人就发两倍,小孩只要一个。”惊鸿缜密地说道:“羊奶也拿到我这里来,所有需要的全到我这里来领。”
“我这就去办。”怜悯应下来了。
“你们准备时间不多,我会一批一批的引进来,独个带小孩的妇女优先,然后是独家老人,而后才是妇女,青年男子中年男子最后,可明白?”惊鸿统筹能力很强。
玲珑有些犹豫地说道:“小姐您先休息吧?累坏了明天可怎么办?”刚说完怜悯就拽了拽她的袖子拉着她走了。
惊鸿也笑笑并不解释,夜有些冷,她披了一件轻薄的纱衣,用面纱遮住了面庞,只露出一双眼睛,整个人显露出一种朦胧神秘的美感,缓步出了小院。
经过摘星楼时她往上看了一眼,潋滟和狰狞正看着她,潋滟对她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惊鸿看见了放在摘星楼下石桌上的灯笼有些感动。潋滟这是在让人情给自己。
惊鸿提着灯笼,朝出阆方向走去。
“她很聪明。”狰狞评价:“我以为还要你亲自去提醒她才能懂。”
潋滟轻笑,她已经不责怪三日前惊鸿不跟她打声招呼就出阆的举动了。
“天界才女,除了不会掩藏情绪之外少的只是一些阅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