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紧握着严菁的手,稍微用了点儿力气以示她镇定。苏苏冷静地去思考着,这件事不外乎有两种情况,一是门牌在刹那间换了,二是她们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移到了左侧的房间。
两人瞬间明白,这个建筑的设计明显是用了什么阵法!
严菁一下子失去了底气,完了完了,在她的脑海里除了被生生困死,已经没别的出路了。
“走,站起来,我们分头找找,这里一定有类似的开关,就是能够平移房间摆设的那种开关。”苏苏低喊了声,忙去拉严菁。
“不,我跟你在一块找,我们不能分开,苏苏,苏苏。”苏苏看见严菁的表情,明显是吓着了,她略微有些心疼,要不是她忽然生了好奇心,陆成义的计划就泡汤了,也就不会出现失踪的现象。
严菁的头部虽然流了血,但她丝毫没有感到痛,她把手架在一旁的横木锁链上,想借力站起来。
“啊……苏……”一个竖向的隔板快速地朝她们移过来,不偏不巧把苏苏的手给刮破了皮,房间瞬间被隔成二分之一,除了严菁的喊声还回旋在房间的一隅,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她眼睁睁地看着空间变小,还没反应过来,房间又突然间扩大,变成了原封未动的样子。
苏苏忽然恍悟,房间在向左移动!竖向的木板因机关的连续启动会把房间隔成一般,之后再错位地往左侧移二分之一!天啊,苏苏不敢想象这是怎样的机关,她一直靠在墙的左侧,警觉地观察着。
她看向门牌,果然又移动了,不过这次居然到了9—1,也就是说,她来到了第九层最边上的房间。
她喊着严菁和陆成义的名字,她有预感,也许他们就在她的周围,只不过是被平移的木板给挡住了。
苏苏下意识地看看周围,用力挨个儿敲着四周的墙壁,发现锡纸下的墙壁有类似水渍的裂痕状。她用力推过去,那墙壁很轻易地挪动了,瞬间一转,苏苏被一股外力推到另一处空间。
她听到有女声在喊,大概是严菁,心里略微舒坦了不少。这时“吧嗒”一声一个红褐色的物体伴随着轻微震荡掉落下来,苏苏跑过去看,原来是写着“实验室9—2”的红褐色门牌。
苏苏嘴角上扬,看来天无绝人之路,并不是什么大的困难,原来到了九层的最左侧,又开始向右移动了。她敲敲右侧的竖板,“叮叮”的声音传来。果真就是他们看到的锡纸包裹的隔板强。苏苏用力一推,就到了右侧下一个房间。这么看来,她只要移动每层锡纸后的墙壁,一定会和他们两个碰头。
当她再次去移动下一个墙壁时,一个黑色的物体从眼前一过,“谁?陆成义吗?”她本能地叫出来,并没有人回答。
“啊……”平移过几个房间的苏苏好像被什么力量吸引住,她用力平衡站稳,那股外力好像一种怪异磁场一样,苏苏一个跟头就倒下了。她睁开眼,惊诧地看到严菁搀扶着陆成义在墙角一动没动地望着她。
“小菁,阿义……”苏苏欲向他们走去,发现右腿怎么用力也拿不开。严菁听到苏苏的声音,激动地不知说什么,拉起陆成义朝苏苏走来。
“注意,别碰到任何横木!”苏苏连忙提醒着,看严菁小心翼翼地绕过,陆成义明显受了伤,但他脸上还是挤出笑容强装镇定。
两姐妹相拥而泣,互相安慰着“没事了,我们这就离开”。科研楼的大楼钟声就是在这时忽然响起,穿过夜间的神秘响彻在9—9的实验室里。
钟声响了12下,午夜凌晨,他们竟是在第九层里磕磕碰碰了三个小时!
不对,这很长时间不钟鸣的大楼钟居然再次敲响了?
陆成义伸手去搀苏苏,三个人像是亲密的患难兄妹一样面面相觑,抛却生死未卜,这样的结果已经足够让大家惊心动魄了。
苏苏“啊”的一声喊叫,右腿的脚腕处骤然疼痛起来,陆成义弯下腰往她的脚腕处用力回掰,好大的一股力是他身子往后一怔。
苏苏挽起裤脚,注视着脚腕处用纱布捆绑着的事物,鼻子一酸涌出泪来。
是林枫送给她的那把军刀。她早已习惯绑在脚腕处以免在外面有个大事小事或出什么岔子。那么,这股巨大的外力就是……磁场。
应陆成义的意思,苏苏解下绑带,她还没来得及攥住这把军刀,只听“铛铛”的一声清脆响声,军刀掉落在地,之后又立马弹起来吸附在墙根的磁力处。紧接着嗡嗡地巨响直击耳膜,仿佛一阵乌云笼罩在他们的头上,本就昏暗的灯光笼罩成一层雾气,他们万万也没想到,接下来的场景将成了他门此次“冒险”最惊异的片段。
一个巨型船模从下方径直出现在他们,三个人直盯着,目光一刻也没敢离开。
这玩意来的真是突兀极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它是从9—9的地下一层浮上来的,面积刚好占了整个房间的令一半。苏苏简直不敢继续想,若是这巨型物体从他们三人所在的这一侧冒上来,损伤可就不言而喻了。
苏苏冒了一额头的冷汗,凝神观望着这架比陆成义的船模大了百倍的物体,这时候巨型船模的卧槽里发出微弱的呻吟声,苏苏眼见着一个黑衣人硬撑着从船模的沿上爬了出来,由于戴着帽子的关系,从远处根本看不清。之后黑衣人“扑通”一声掉到地上并向着他们这边滚来。
“啊……”陆成义下意识地护着她们,当黑衣人滚到苏苏脚边时,陆成义刚想用腿踹去,只见苏苏拿手一挡,就安然地接住了他。
苏苏看着眼前这位俊朗的少年,胸口上的白色衬衣有一处被划破,从高而耸立的船模上滚落下来却仿佛并没有大碍的样子。他看向苏苏,道了声谢。
三个人一脸诧异地盯着他,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夜似乎更静了,从窗沿吹来阵阵流动的冷风。孱弱的,断续的,急促的呼吸声在这一刻混合在漆黑的长夜里。
“林……林枫?”良久,苏苏叫道。
四个人互相搀扶着出来,是从县级的派出所。大致是凌晨四点钟,天有些发亮,寒风入骨,苏苏不由地打了个冷战。大致情况是警察接到校卫的报警电话,声称科研楼钟声奏响,中间一层楼全部明灯,又有轰隆响声。但保守起见,校方在看到这一幕后仅是为他们录了口供,具体情况还需私下探究。
“这一夜可真惊心动魄。”陆成义没声好气地说,看得出他真心后悔来了这么一出。
苏苏紧了紧上衣,打趣地说:“我觉得还好吧,这回我们等于掌握了学校的大料了。”
苏苏一向矜傲,虽然他们三个磕碰了些伤,但那小小的成就感浮现在她的脸上,洋溢着光芒。
穿黑衣的少年这时候看着苏苏插了句话,“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大家这才反映过来,他的底细还没问清楚呢。少年说他是大一的新生,名叫陈乐,那天赶上班级临摹实验,他把船模落在了教室里,等到晚上去取时没想到会发生此事。
“那你怎么会在巨型船模里?”陆成义直问他。
少年抬起头,用手扶了扶帽子说:“我当时也不是很清楚,我们的实验室在八楼,我刚走到实验室,就觉得被某个巨大的物体拱起来,瞬间垂直上升,我的衣服被什么东西刮破,当我反应过来时我就躺在白色的巨船上了。”
“这么说,九层的实验室不光能平移,还能垂直移动?”苏苏警觉地说出这些话,几个人的脸色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四个人就这样走到校门口,陈乐欲和他们告别。
“你不住学校吗?”苏苏问。
“噢,是的。入校时我办了校外住宿手续,欢迎学长学姐们去我家玩。”陈乐彬彬有礼,脸上的笑容蔓延在嘴角,苏苏总感觉他笑的时候眼睛也在笑,又仿佛带着一种杀伤力。
拜别了陈乐,苏苏一伙叫门卫开了门,各自回寝室去。
“严菁,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我总觉得那个陈乐有些怪异,另外……”
“你是说他长得和林枫很像是吧,不光你,当时我和阿义也看呆了。不过苏苏你要清醒些,林枫已经离开我们了。”严菁拍着苏苏的肩膀安慰她。
是的,她的林枫早在几个月前离开她了。她摇摇头,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表达,和严菁互相搀扶着回到了寝室。
天亮的时候,一切恢复如初。华西大的整个状况似乎并没有一点改变,更多人开始投入了学习与社团活动的事务中,当然陆成义、严菁和苏苏也遵守校方和警方并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就算说也没人会信。
严菁刚想和苏苏说下课去溜冰,苏苏慌忙地挂断个电话说:“我哥来了,下次哦。”
是司大林,正是苏苏去看心理科的医院医生,两个人虽沾不上亲戚,但平日里对苏苏关爱有加,就像亲生哥哥一样。又遇到林枫这事,最近时常在下班后来探望下苏苏。
“小苏苏,听说你又闯祸了?”
面对开门见山的质问,苏苏知道消息还是走了出去,她反问道:“谁说的?”
“好你个丫头,还嘴硬了。调查你们学校这案子的那哥们,是我朋友。”
“噢,原来是这样,嘿嘿嘿……”苏苏故作傻笑地说。
“不过听闻这事件,虽说现在没了风声,而一切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你们还是要小心为妙。那建筑设计定是有什么机关操控,要不然也不会布局的那么详密。”
苏苏见司大林一脸严肃地说着这话,忙点点头。
“给你这个,以后拿好,不过最好还是别带在身上了,有时候反倒适得其反。”司大林从口袋里拿出那把吸附在磁体上的军刀递给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