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金喙红雀的身上,古殇和药苼也是飞速地靠近台阶尽头的树冠。虽然脱离了那条生路的范围,但古殇感觉到似乎这只莫名其妙的金喙红雀也被那些【嗜血红枫】当成了此地的一部分,所以坐在上面的古殇和药苼也没有因此招惹来它们的围攻。
古殇有些感慨,没想到拼死拼活爬了一半,后面居然这么轻松,也是多亏了药苼。
不过,那样的手段,对药苼来说似乎消耗也有点大,古殇发现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药苼的脸色还是没有缓和过来,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显然是灵力透支过度了。
金喙红雀平时的速度都比古殇全速奔跑还要快,所以那片枫叶笼罩的红色云层也在二人的视线之中飞速靠近,不知为何,看着那距离二人越来越近的树冠之处,古殇的体内隐隐有一丝来自血脉的悸动传来,不过却不是先前感应到的那波动。
“怎么回事……”古殇嘀咕着,轻轻摇了摇头。
“噗哧啦!”
金喙红雀的身体驮伏着两名少年,直接就一头扎入了红叶之中。没有被【嗜血红枫】的意志催动只是,那上面的枫叶似乎都和普通枫树生长的一般无二,没有那么坚硬的质地。
“扑……扑……”
艳丽的红色羽翼扑闪着,金喙红雀的身体也是减速缓缓地降落在了一根半径大概有十数米粗的枝干之上,回过头,一双眼睛还非常人性化地瞪了二人一眼,显然是对二人用这样的方式逼迫它当二人的临时坐骑有些不满,不过,像是想起了什么,金喙红雀的身体猛地一哆嗦,连忙把头了转回去。
“看来它好像挺怕你的。”古殇古怪地看了看药苼,倒也没有为难这只凶禽,纵身跃到了树枝之上。
“呃。”药苼无奈地笑了下,也是跳下来,不过却没有就这么离开,而是转身开向把头高傲地扭向一边的金喙红雀,显然这只高傲的雀鸟是在假装没有见到过她们两个,也就不存在被迫妥协成为坐骑这段屈辱的历史。
“我答应过你,要治疗你的伤势。”
药苼的声音传来,那金喙红雀似乎身体微微地颤了一下,有些迟疑地缓缓转过头看,一双艳红的眼睛盯着药苼,似乎要分辨出这个人类少年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
不一会儿,见到金喙红雀的双目慢慢闭起来,药苼也是露出一丝欣喜的表情,顿时光芒闪烁着,三根修长的银针便是被他从储物戒内取出夹在右手的指缝之上,而后药苼的表情也在这一刻变得严肃起来。
“嗖!嗖!嗖!”
手猛地一甩,三根长针便射入到金喙红雀那一双锋利的爪子之上,而那雀鸟也是身体颤动,发出一声呜咽,像是很疼痛一般,这是古殇才是发现在这只凶戾妖禽的爪子之上竟是有一些泛起了一些青色,犹如中毒了一般。
不过,随着长针刺入,那些青色也渐渐褪去,恢复了原本黝黑的色泽,那雀鸟也是愉悦地轻鸣了一声,再次看向二人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看着那三根逐渐变成了绿色,最后掉落到地上粉碎掉的银针,药苼眼中若有所思。
见到药苼真的将自己身体上的不适给治好了,金喙红雀轻鸣了一声,欢快地扑闪着翅膀离开,眼神之中也不再记恨古殇和药苼先前呃行为。
“好了,我们也走吧。”古殇松了口气,也不怪这凶禽就这样拍拍马屁走兽,毕竟本来它就是被迫的,不对二人产生什么怨念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嗯。”药苼点点头,跟在古殇身后。
放眼望去,身下都是密不透风的红色枫叶海洋,让二人有种行走在地面的错觉,可是在二人的心中却很清楚,那枫叶之下乃是不知有多少米长的高空,一旦跌落下去,就算以他们的肉身体魄也必然会摔得一片粉身碎骨,给二人一种怪异的矛盾感觉。
漆黑的树干就像地面一样延伸出去,密密麻麻地布满整片空间,在尽头支撑起了这一棵擎天巨树上面茂密如繁星般的枫叶,交错复杂地汇聚在中心庞大的树冠,十分恢宏壮阔。
这样的环境,如果身边是棂儿就好了,一定很浪漫。这当头儿,古殇内心却是胡思乱想了起来,实在是这样梦幻般的场景,平时基本没有看见的机会,已经足以列入约会圣地的门槛之中。想到这,古殇转头看了眼身后的药苼,很是失望,无声地叹了口气。
“???”药苼一脸懵逼地看着前面的殇哥,暗自郁闷,这是什么意思?
古殇的眼中,朦胧的紫光再次涌了上来,倒是发现这上面好像都没有那股朦胧气息的笼罩,也就意味着在这擎天巨树的树冠之上他们反而是安全的,可以不用顾虑。
金喙红雀好像也知道他们二人的目的地,降落的地方距离树冠之处也不是特别远,约莫十多分钟之后他们就来到了树冠的边缘,一个无比旷阔的漆黑平台,上面有着密密麻麻一圈又一圈的深褐色纹路,多半就是这棵不知道存在了多长时间的老树树轮了。
不过,对于这棵树到底有多长的历史二人都没有一点兴趣,引起二人注意的是树冠的正中心,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散发着光亮。
“这是……【万年回生树脂】!”
药苼有些激动,也顾不上理会古殇,直接就一路小跑向着那光源而去。
迷蒙的青色光华,似乎是从树冠之内抽取出来,喷洒在半空中,隐约有一块温润洁白而且晶莹剔透的石块在光华之中沉浮,散发着一股蓬勃的生命气机,让走到近前的药苼都掩饰不住眼中的火热,赫然便是他口中的那【万年回生树脂】了。
“果然。”药苼站在一旁,倒是没有马上就把那【万年回生树脂】给摘下来。
“果然?”古殇也走了过来,听到药苼的轻声嘟哝,疑惑地询问。
“先前那只金喙红雀身上出现那种症状的时候我就在怀疑,那是中了腐毒的症状,现在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就不奇怪了。”药苼解释道,“不知道是什么人的手笔,居然用阵法将这颗擎天级别的【嗜血红枫】的全部生机都引到树冠之上,所以这块【万年回生树脂】才会凝结在这棵树体外。”
“生机都被抽取掉?”古殇神色一动,扫了下一旁,的确是有很多隐藏在漆黑之中的深色纹路密布着,隐隐散发着微弱的阵法光芒。
“没错,生机都没了,也就是说这棵看起来很吓人的擎天【嗜血红枫】,其实早就已经腐朽,只是一具空壳罢了。”药苼流露出兴奋的神色,“这样抽取生机的作为,真不知道是哪位前辈高人的手笔,如今倒是便宜了我。”
古殇也有些恍然,难怪来到这树冠之上,反而没有了那种危险气息的弥漫,大概是已经超出了下面那些巨型【嗜血红枫】的攻击范围。
“殇哥,这块【万年回生树脂】……”
药苼眼巴巴地望过来,让古殇不由莞尔,“你拿去吧,我要来也没用,你好像还需要这块【万年回生树脂】去救人吧?”
虽然【万年回生树脂】古殇在《大陆药目》上也见到一些记载,是一种足以位列天阶的疗伤宝药,弥足珍贵,但一来他有得自齐天衡的传承,里面有不少还要在这一树脂之上,再来药苼这本来就是药苼来此的目的,更何况似乎还关乎到一条人命。
“谢谢殇哥!”得到这般回复,药苼才是连忙把那如玉般晶莹的物块收起来,连同背后的竹篓都放到储物戒之内,一脸的满足。
古殇笑着摇摇头,蹲下身子望去。他感觉到,那让他血脉深处隐隐呼唤的另有其物,而且他也不相信那位前辈高人做出这么多布置就为了培养这么一块宝药,能够改变拈花楼布下的阵势,拥有这般手段的强者不至于为了留下一块天阶宝药而费这么大力气。
“难道……”古殇的手在那不断喷涌着生机的树冠表面戳了戳,脸上突然有些兴奋。
“你……你……你……殇哥你的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药苼瞪大了眼睛,只见古殇蹲下之后,手在那树冠上抛了抛,竟是真的扒开一大块黑乎乎出来,这树的硬度,先前古殇用地兵测试时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啊!
“殇……殇哥,你真的很遗憾的话,我用剩就给你。”药苼哭丧着脸颤声道。
“什么跟什么,这树冠上面只是被人盖上了一层黑土而已。”古殇一愣,而后注意到药苼的目光,哭笑不得地解释道。
“……吓我一跳,还以为殇哥变异了。”药苼小声嘀咕着。
“果然!”古殇突然兴奋地叫了一声,真的从地上掏出了一个古朴的竹制卷轴还有一个大概两巴掌大小的黑玉雕像。
“这是什么啊?”药苼好奇一问,倒不是有兴趣,古殇把那宝药都给他了,那接下来出现什么也就应该归古殇所有,否则药苼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
古殇摇摇头,眼中却是有光芒跳动,“看看就知道了。”
说罢,古殇便是缓缓地把那竹制卷轴展开,眼睛却是一直,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