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秦家有女初长成
“客官，快里面请、请。”
“这位客官，您可上二楼。”
“大人，请跟小的上三楼。”
……
正值午时——泰鹤楼一天中人最多之时，只见各色客人三五成群涌入楼中，一时喧哗大作，叮叮当当都响起来、分外热闹。楼里伙计虽众多，此刻却也一个个忙得口干舌燥、招呼得晕头转向。
秦玥携沐菡而来，仅此一个中午，她估计着这楼进账就得有千两乃至万两，可比她辛辛苦苦卖酒来得快多了。
“刘掌柜，”
不过商家有天大的本事，秦玥羡慕，也只羡慕。想来与商家合作最大的好处就是来这楼里无需等着伙计安排。她进到内室，直接见了掌柜，拱手欠身笑而有礼道，
“我带朋友来楼里一尝美味，还请刘掌柜如果方便，能否尽量安排个雅间？”
“原来是秦公子。”
刘掌柜一见来者“秦安”，立即起身相迎，拱手回敬，并递上一张特殊材质薄卡片，神色间不敢丝毫怠慢。
“秦公子客气、客气。少主已特别交代老夫，若是秦公子来，直接上四楼。这张卡也是少主嘱咐老夫交予公子的，不限期，公子若来楼中用餐，收价一律按七折。”
这么快？！秦玥诧异下接过，两面看了看，制作精巧、雕花镂饰，标有“不限期”“高级用户”七个篆刻小字。能成事的人就是不一样，效率高，上次她就随口一说，结果才几天就有了成品。不限期？七折？她这个二哥举一反三的能力还真强。
这样想着，怔怔出神，某人情不自禁轻笑了。
“秦公子且随老夫，老夫领二位上楼。”
思维尚在流转，冷不防那刘掌柜手一展、声一发，做出个“请”的姿势。
秦玥方恍然回过神，羞涩、尴尬缠绕于心，她连忙拱手应上，讪讪笑道：“那就有劳刘掌柜了，请。”
……
“秦公子年少有为，祖上也定是了不得的人物啊。”
爬梯路上，刘掌柜领前，秦沐二人在后，许是不想路上尴尬又或是客气，那掌柜问道。
“哈，在下家中向以农耕为业，少时家贫，偶得两个方子，才使生活稍稍好过了点，实在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刘掌柜谬赞了。”好像这世老爹说过祖辈都是地道农民。
自是不能将实情相告，因而添添减减，管他什么目的，秦玥早已准备了一套瞎话，掌柜一问，她成竹在胸。
“听公子口音，并非纯正京话。想来公子并非祖上就在京师？”
“在下确不是京都人士，只为生意便利，才举家迁往京都。”要问何时到京，确实是她爹调任京师后才开始在京畿安家。
“原来如此，二位公子这边请。”
两段话落，三人已到四楼，那掌柜领着秦沐二人先左再直后右，在一间隔间前停下，亲自滑开隔门，再度做了个“请”的手势，
“隔外有差使仆役，秦公子有事但请吩咐。老夫楼中尚有事处理，便先行离去了，还望公子勿怪。”
“刘掌柜有事但请去忙，”秦玥忙一揖道，“还多谢掌柜领我二人前来。”
“不敢不敢”那掌柜客气应上两声，转身下楼去了。
……
“伟兄，你要什么，随便点就是。”
秦沐二人入到隔间坐下，隔门尚未关，留待吩咐伙计。秦玥作为主人，便问请客沐菡。
“我不是很熟悉这，安兄来点就是。”沐菡轻笑，装扮虽已男装易容，声音还是柔柔的。
“那好，”两人是老熟人，叫自己点，秦玥也就不推了，“伙计你听好，我要清蒸鲈鱼、小炒青江菜、狮子头、一品熊掌、鸭包鱼、水晶肴蹄、狮峰虾仁、翡翠豆腐汤，还有瓶十年窖藏红酒。”
一开口一连串菜名报出，那伙计听得颇有些目瞪口呆，想以“他”两人，又瘦小不高大，如何能吃的完这诸多菜品？但以一大楼伙计之尊，他未曾体现。
然转瞬也便释然，能上得了四楼的贵客，吃的不是量是阔气了吧？遂按秦玥吩咐的下楼去通知厨子了。
……
为四楼贵宾上菜的效率尤其高，没多久，七菜一汤皆已齐备，还是由两个人端盘前后端了上来，一一搁上后二人出隔、关门。
蒸腾冒着热气，芳香诱人不断飘入二人鼻中，满桌菜品令沐菡失笑，她似嗔怪道：
“玥儿，你点这么多，我们怎么吃的完？就算你现在有钱，”
她说着，握上秦玥只手，轻言又道，“也不该浪费，何况泰鹤楼菜品还精贵。”
“咱不缺这点钱！菡菡你吃个痛快、尽兴就行，切莫替我省钱、跟我客气。”秦玥答得分外豪气，一分一毫皆是她赚，她想怎花就怎花、想怎吃就怎吃。
“你啊～”沐菡无奈笑笑，忽又歆羡，“泰鹤楼四楼何等尊贵，我家玥儿真有本事。”
“哪有～我不过是运气好罢了～。”秦玥夹了筷虾仁，往嘴里一塞，那刹那的满足表情，难以言喻，“美味！”她赞道。
“吃货，十足的吃货。”
沐菡将好友教的词运用纯熟，她夹了小块鱼肉，吃相很是文雅，一手夹、一手在下衬应，入口后细嚼慢咽。
“对了，那张卡又是怎么回事？”
她又问，呡了口窖藏十年的红酒，面露惬意，脸颊微红，举高了点杯，
“玥儿做的酒，愈喝愈想。”
“嘿嘿，不错吧。”某人笑道，些许得意，“那卡嘛，是我向泰鹤楼少主提的建议，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实施了，还给了我张无年限的，效率高、效率真高！菡菡，要不改天，我也给你弄张吧。”
“那卡，有什么用？”
沐菡眨巴眨巴眼，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之势。
“哦，那～”
秦玥正要详细解释，隔门忽“咚咚咚”——有人敲门。
间里二人遂对视一眼，暂停交谈。“哗～”秦玥从里拉开门，刚准备开口：“你是～？”
可实际说出口的却是：“大哥？！”
但见阁外那悄然独立、眼稍轻扬、嘴角擒笑的男子不正是新结识的黄钰？
我擦！怎么又是你！哪都有你？！这是秦玥未说出口的心底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