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冥甚是有些疲倦的望着前方的道路,这黄沙漫天的场景虽壮观却又有些悲观,滚滚的风尘扬起的是吞噬的生命。
一切并非许冥所想的那么好,他开始后悔了,开始想起了那个一直照顾自己的娘亲,但,道路既已选择,便无法回头。
“哎,小伙子。”
许冥闻声看去,一个黝黑皮肤的大老粗站在在自己的旁边,手中那把砍刀又有些不像样。。
“这……是菜刀吧?”许冥想着,也没敢说出口,只能乖乖的应了大老粗一口。
“嘿嘿,俺叫樊哙,你小子叫什么”樊哙就好似面对熟人,用胳膊肘顶了顶许冥。
许冥这位现世学霸对樊哙可不陌生,这可是连霸王都觉得还不错的人,并且对刘邦的忠诚也是可见的,其人之猛,可谓只能仅此项羽及其手下了。
“在下许冥,很荣幸见到樊哙大哥。”许冥抱拳做了个礼仪状。
樊哙自是个粗人,又怎会回许冥这个礼呢?他只能嘿嘿嘿的笑着,然后又捅了捅许冥:“俺听这大哥说,你是自愿去骊山的?”许冥会意,点了点头。
“哎他娘的,你咋就这么有勇气呢,你不知道,这几百人里面啊,没几个是真心想去的,说实话啊,俺跟你说实话啊,其实俺也不想去,可是没办法,俺必须给大哥一个面子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樊哙越吼越大声,随即从前方传来一阵质问:“樊哙!你说什么呢?!赶路!”樊哙一身抖,又笑嘻嘻的往前跑去,完全不管许冥。
许冥笑了笑,他实在是不解,这等粗人又是为何能为刘邦开创江山呢?
芒砀山。
“他奶奶的,这一路上不知道跑了多少个小兔崽子!”樊哙怒骂着,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满身的愤怒劲。
“哎,你也别生气了,只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卢涫随即坐在了他的旁边,质疑的口气却也不轻。
“哪怪了?这人都跑了,很怪吗?”樊哙没头没脑的模样实在可笑,卢涫都有些经受不住了。
“你看看那小子”卢涫指了指,樊哙看去,那正是刚刚那个和自己开玩笑的小伙——许冥。
“不紧大哥没绑他,这一路上,大哥也很放心的走,这小子也没逃跑,就这样一路跟到这,刚刚我还发现,他到了这里时候,问了这里的地名之后,还笑得忒开心,也不知道是疯了还是傻了。”卢涫的质疑让樊哙不好使的脑子也开始有些疑惑,这卢涫所说的,也不无道理,这小子一路跟到这还没逃跑。
“不去了!去也是死!”正当他们怀疑着许冥的时候,有一个男丁喊了起来,随后众人也发起气来,不停的抱怨,那些官兵的刀剑却派不上多大的用场,整个团体出现了混乱。
“吵什么吵!还有完没完!?”一名有些浪荡不羁的青年站在最高的一块石头上,高喊着:“你们吵什么呢?哈?这是要造反呢?还走不走啊!”
“不走!刘季!我告诉你,别以为你领队你就牛了,你到了骊山,同样得死!老子就是他娘的不服你!”一满嘴胡须的老男人高吼着,刘季也没说什么,只是慢慢走向那个男人,伸出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肩膀上,有些不耐烦的看了看四周,随后便拔出腰间那把青铜剑搁在老男人的脖子上。
“雍齿,你说你,就不能安静点?”刘季把弄着手中的剑,在雍齿的脖子周围比划了起来,旁边的那些人也都安静了下来。
雍齿没有说话,只是很不服的看向另一边的地面,随时等待人头落的那刻。刘季轻笑两声收回了那条腿走到了人群的中间“各位都是乡亲,你们所感受到的痛苦,我都知道,你们不想死,我也不想啊!可是,大秦的律法活生生的就这么摆在眼前,你们确定,你们不去?”
一阵沉默过后,大伙摇了摇头。
“行!”刘季又走了两步“愿意回去的,马上给我回去,愿意跟我走的,留下来,我保证你们能活着,但我可不敢保证,你们那些选择回去的人可以——活着。”最后的两个字刘季只用了小小的声音,隐约中也加重了这两个字的语气,众人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静悄悄的。
“季哥我跟你混!”也不知是谁开的头,一群人都随声呼应起来,那些一直在旁边看的官兵立马就慌了“刘季!你干什么呢?!”正要拔剑砍向刘季,刘季手中的那把剑活生生挡在了官兵头领的脖子上。
“哎哎哎,别随便乱来,你们回去告诉萧大人,我刘季,不去骊山了,听见没?”刘季说完这句话时,身后的数百人起身怒瞪着官兵,这就算有刀,也不一定能拼过这几百人,这点道理他们是懂的,只能点点头带人往回跑去。
看向官兵离开的方向,刘季又走向雍齿“那么,现在,你服了吗?”
雍齿把头歪向一边:“解开。。。”这一别扭的举动,引得在场的人哈哈大笑。
许冥站在刘季刚刚站的那块最高的石头上,看着眼下这一群好似流氓之辈的人,实在有些无奈,这,便是刘邦生涯的开始吗?那,我又要怎么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