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朴实的自尊
华丽莎服装城，一位年轻的女子来应聘。她身穿一袭白裙，略施粉黛，却并不妖娆。娇小玲珑的身体，配以娇艳的面庞，真是艳丽三千无颜色，群花之中傲牡丹。
老板娘竟被惊呆了，张大嘴巴好久才回过神来。她点点头，当即拍板，美丽女子留在了华丽莎服装城。
管吃管住，一月工资两千元。住的不好，员工宿舍，七八人挤在一间小房子里；吃的呢，咸菜馒头加稀汤。但是女人很满足。第一个夜晚，女子睡了个踏实。可是第二个、第三个夜晚，女人接连被噩梦惊醒。在梦中，她被一个中年男子扒光了衣服，并被一双毛茸茸的大手摸来摸去，而后，男人将她狠狠地压在了身下……每当这时，女人总会在梦中哭醒。睁开眼睛，是耀眼的黄色灯光，和一双双惺忪的疑惑的眼睛和一张张大口打着哈欠的不耐烦的似乎被惊醒的睡脸。
而后，女人便一直睁大眼睛在黑暗中无声地呜咽。她不敢闲下来，更不敢走进梦中。现实中的那一幕，总是趁着她的闲暇钻进她的脑海，浮现在她的面前。
那是一个黑暗的日子。天色是黑暗的，日子的对她来说，永远都是黑暗的。她被劫持到了云都市郊外的别墅里。当她清醒时，眼前就站着一个涎着口水、满脸横肉的男子，正是在歌舞厅包房里调戏不成反被自己咬了一口的男子，想不到……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当身上的衣服一片片被男子撕扯掉的时候，她又一次昏了过去。当她再次醒来，耳边是响亮的警笛声，身边是那个浑身散发着酸腐味道的男子，而自己却双手被反剪起来，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当警察闯过来的时候，男子才“噢”地一声惊醒……
当她再次醒来时，她就看到了儿子、丈夫；或者说，在梦中，她似乎多次看到了儿子、丈夫。可是这次，看到的儿子、丈夫，是在噩梦如鬼魅般闪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感到，在自己儿子面前，她好像一丝不挂的，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她太爱儿子了，她不舍得离开，但心中那个离开的信念却越来越强。
就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在看护保安分神打盹的时候，她迅速地消失在儿子和丈夫的视线之外。
而今，罪恶感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强烈地折磨着自己。并且，儿子英俊的模样、懂事的眼神，更是折磨得她一刻也忍受不下去了。
……
终于，在一个明亮的早晨，早已憔悴不堪的她病倒了——发着高烧，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时而说着自责的话语：“春城……春城……我的儿子……我有罪……我是脏的……儿子……您能原谅妈妈……妈妈吗……”
几个室友慌忙将她送进了医院。
烧退去了，她的憔悴没有消失，还有深埋在她心里的罪恶感。
在热心的华丽莎服装店老板娘的介绍下，她来到了一家著名的心理咨询室里，在哪里，……
秦氏公司宽大的董事长办公室里，秦克林仰面躺卧在皮座椅中。他左手夹着烟，嘴里吐出一团团的烟雾。缭绕的烟雾中，秦克林的脸色显得很抑郁。是什么事，令他如此伤感？话还得从上次的云河之行说起。
那次的云河寻子之旅，秦克林是喜忧参半的。找到了李兰花，张丰涵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可是，那一个儿子呢？
回云都之前，他去了趟慧珍父亲王志恒所说的远坡王家园，可是据一些年老的人回忆，这家人早已从这儿搬出好几十年了，谁也说不清他们去往哪里了。另外，他还知道，王家园子的“王”姓人家其实宗谱也是各不一样，这个收养慧珍孩子的王姓人家本就是一个孤独无助的外来户。
听到这个说法，秦克林愣住了，接着一种异样的辛酸袭上心头，他莫名地感到悲哀。他哀叹，“有情人终成眷属”或许只是古今的中国人一个美好的愿望，生活中，有多少海誓山盟被现实击个粉碎，包括自己和慧珍那种朦胧的爱情。如今，这个爱自己和自己爱的女人离开了自己，连同将寻子不成的愧疚也深深植入了自己的心底。
人海茫茫，难寻亲情，茫然辛酸泪；世间碌碌，易得清闲，蓦然佳境碎。登高处，瞧阑珊，华灯又坠。难解心结，深埋心底，亲情再难会。
眼泪随着心血的滴落，秦克林面现滂沱，好久好久，才回头，却又回首，心底默念：儿子啊，何日再见，解我心酸……
每当这时，秦克林的心就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好在还有儿子丰涵，秦克林多少有些欣慰。张丰涵担任秦氏公司副总经理已经一月有余，经过几个专业骨干辅佐，再加上丰涵这段日子的恶补，工作已经做得有模有样。天生的灵气，农民家庭的熏染，后天的努力，已经使他初步显露出一个良知商人所应具备的本性——如鹰隼般锐利的能够刺穿透孔隙里商机的眼光，如春日般不计前嫌始终热忱的心态，和祥和农民家庭中不贪无欲、事事随众的处世态度。
琴的工作，也以她的朴实勤快、乐观热忱感染了周围的人，因此她的工作更是风生水起。
每每看到这里，秦克林的心中总是升起一股暖意。特别是看到，秦书铭和妮娜对待丰涵夫妇的那种近乎亲情的热情，秦克林更是由衷地从心底笑起。
……
秦氏公司与中昊公司的谈判因为秦克林的出现，而未能成行。两个公司的下一轮对决，即将开始。秦克林父子三人不得不卯足了劲，论证、准备，以求最大利益的重现。
这一天，张丰涵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秦克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电话中，秦克林很是着急，连声音也有点嘶哑了。张丰涵慌忙穿戴整齐，司机小马已经将车开了出来。
当张丰涵出现在秦克林的办公室门前时，秦书铭已早早在等候了。秦书铭努努嘴，轻声对张丰涵说：“大哥，爸一夜未睡，可能事情有些棘手，你要注意些呀！”
张丰涵点点头，和秦书铭携手走进爸爸的办公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