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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用别人的婚姻解读自己的情感(4-6)

4-6

家瑛结婚当天,天气格外的好,在这个季节能遇到这样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也算是一种福气吧,早晨五点发型师就来给新娘盘头、上妆了。着上白纱的家瑛看起来比平时更美,用一笑倾城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矜持了很多、淑女了很多,也许这就是一个女孩期待了很久的日子吧,虽然前一晚睡的很少,但家瑛却没有一丝的困意,谭冰也在化妆师的手里像变了个人,一样美丽但也不会压过新娘,看到镜中的自己,谭冰突然想到,自己结婚时会是什么样呢?

新郎来迎亲时,从李海峰的表情你就可以知道今天的家瑛有多美,有那么一瞬间,李海峰眼睛直直地看着家瑛,都忘记自己应该干什么,还是伴郎及时提醒了他,他才先给两位长辈行了礼,等到大家都闹够了,他总算找到机会和家瑛说了句:“你今天真美,这辈子,我的眼里不可能再有别人了。”说的同时,还深情地看着家瑛。家瑛故作生气地回了句:“讨厌。”而这两字让站在旁边的谭冰差点笑出来,那种发嗔的声音从家瑛嘴里说出来,谭冰还是第一次听到,说它能让一个人浑身发酥那一点也不假。谭冰看着这两个视自己为空气的新人笑了笑,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因为李海峰信天主教,他们的婚礼是在一座教堂里举行的,而仪式后的宴席则订在了旁边的一家海鲜馆,这样,也方便了前来观礼的人们。谭冰看看表,离仪式开始还有十分钟了,可是君兰还没有到,打她行动电话也一直没人听。按说,这么好的姐妹结婚,她肯定会前N天就来帮忙的。可这次君兰的表现真让人有点不明白,谭冰前几天打电话时她说自己在外地,是否能回来说不上,谭冰告诉她大家都希望她能来,因为她和家瑛在大学可是铁的交情,再说她结婚时,家瑛可是没少出力,她要是不来,家瑛会很失望的。昨天打电话君兰说她会尽可能赶回来。可是今天,眼看着仪式要开始了,还看不到君兰的影子,谭冰心里有一些失落,再看看家瑛,她也在不时看着远处,可能也是希望看到君兰的身影吧,再看看家琪,他看看自己的妹妹、又看看表,从表情也可以看出他一样心急,也许大家都在重复同样的话:“君兰啊君兰,你可一定要来啊。”

仪式快开始时,谭冰看到有一辆白色本田驶入了教堂,车是相当漂亮,连不懂车的谭冰都觉得这应该是一部好车。车门开了,大家看到君兰从车上走了下来,很快那辆便开走了,从车窗可以看到驾车的是位男士,而这个男士却不是君兰的丈夫。

君兰满脸笑意地走了过来,不停地道歉:“家瑛,真是对不起啊,早上的飞机,刚下机,所以赶过来晚了,你一定要原谅哦。”

“只要你来我就不生气了。”家瑛开心地说。

“不生气就好,你今天真美。”看到家瑛身边的谭冰,夸张地说:“哇,冰儿,你也是我见过最美的伴娘。”

谭冰看的出君兰其实很疲惫,从她的眼神中已看不出曾经的那种单纯的东西,仿佛她将自己锁了起来,只是再刻意完成一件事而已。

“看你说的,今天最美的就是家瑛,我只是陪衬。”

“那是,那是。那我先找地坐了,早上飞机有还有一点小累。”说完就进了教堂。几个人同时看向君兰的背影,家瑛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因为时间也快到了,他们也就进去了。谭冰并没有去找君兰,她和家琪站在后面,眼睛却看向同一个地方,家琪说:“看的出君兰变了,成熟了,也世故了,但她却少了真诚。”说完便走开了。谭冰无奈地锁锁眉,她不知道君兰怎么了,上次见面还是半年多前,见面后君兰也很少说话,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肯说,后来君兰就一直推说自己有事,她们也就再没有过见,所以对于君兰的近况,她还真是一无所知啊。

仪式开始后,谭冰坐到了君兰旁边,两人相视一笑也没有说什么,整个仪式充满了浪漫,有好多情景都让谭冰羡慕,看着沉醉于其中的家瑛,那种感觉好美、好温馨,谭冰发自内心地想结婚,想和家瑛一样去感受这种幸福。谭冰也悄悄看了几眼君兰,可以看出她是有心事的,表面笑容灿烂,心中感慨的同时却也在叹息,不知道这样的情景是不是触动了她,让她回忆起了自己的曾经与现在,总之谭冰看到君兰眼中有泪光闪过。

抛花束时,家瑛本想给抛给谭冰,因为接到花的女孩会很幸运,也会很快步入结婚礼堂,谭冰也希望这富有美丽寓意的新娘花束能落在自己手中,可这花却偏偏从谭冰手边滑过落在了另一个女孩手中,家瑛有点遗憾地看了看谭冰,花已经到别人手里了,谭冰也只好耸耸肩表示没关系了。

酒席办的也是异常热闹,海鲜是这个城市很多人所钟爱的饮食,而家瑛也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在人群中不停地穿梭,将自己灿烂的笑容给了前来祝福她的宾客们。谭冰也尽责的陪在新娘身边,一会帮她拿这个,一会给她递那个的,也有人会开玩笑说今天的伴娘真是美啊,如果没有男朋友,哥们毛遂自荐,总是让家瑛英雄地挡了下去,在她眼里,谭冰是近乎完美的人,配的上她的不是一般人,自己的哥哥都没戏,更没说是这些三流的小子。

热闹了一阵子,谭冰想到了君兰,四下看了看却发现君兰正坐在窗边的藤椅上,眼睛像是在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其实空洞无光,思绪也不知道飘去了哪里,就连谭冰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旁她都没有发现。

“想什么呢?”谭冰坐到君兰身边问。

回过神看了谭冰一眼,君兰淡淡一笑,说:“没什么,看到家瑛结婚真替她高兴,希望她能幸福。”

“当然了,她一定会的。你最近一直很忙啊。”

“哦,是啊,经常出差。”

“你……现在和他怎么样?”谭冰小心地问到。

“没什么样,两口子过日子能怎么样,就这样,凑合吧。”君兰无所谓地回答。

“听起来,你现在对感情很淡然啊。”

“日子久了谁都一样,说真的,别看今天的家瑛满脸幸福,我们也给了她无数祝福,但谁能保证她的明天会和今天一样幸福?明天会是什么样谁都不知道,生活中很锁碎的事会让你不再去想什么是浪漫,什么是爱情,而承诺也只不过是昨天说过的一句笑话,当然,做为朋友,我还是希望她能让幸福过的更长一些。”

谭冰没有想到自己一句无心的话却引来君兰这么多感言,这个曾对爱情有无尽幻想的女孩,今天也成为了一个被爱折磨地没有活力的女人了,看看君兰,谭冰刚刚树立起的对爱情的热度也减了一半,朋友之间第一次感觉到了陌生,谭冰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沉默了一会谭冰说:“君兰,我发现你变了。”

看看谭冰,君兰叹息一声说:“是吗?我可以肯定地说我是变了,可是谁没有变?你谭冰能说你从来没有改变吗?”

“我承认我改变了,但我的改变是为了生活和工作,和你们在一起我还是原来的我,在我内心深处对于朋友之情很在乎。”

“冰儿,你别说了,我不想说。今天我本不想来的,但你那天给我说的那些话让我又想起了很多我们在大学时的时光,我觉得真好,那时我和家瑛连裤子都混着穿,感情好的和一个人似的,我不来,我的良心过意不去,所以我来了,我也会真诚地祝福家瑛,我真心希望她幸福。其实大家走出了学校,差别就很明显地显现出来了,你们的能力让你们今天工作的很自如、也很随意,不管是打工还是单干都没有问题,可我呢,我没法和你们比,我知道自己的本事,我也从不想能有什么事业有成还是大展宏图,我只想有一个我爱的和爱我的人,好好过日子。我曾以为结婚是我唯一的出路,所以我和我爱的人结婚了,守着他给我的承诺曾做过他身后的女人,可是我换来了什么?我的感情、我的爱在他的折磨下一点点褪去,才发现自己曾以为的海市蜃楼也不过是自我的陶醉,真傻。”

“君兰,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们啊。”

“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真的,等有一天我觉得能告诉你们了,我会告诉你们的,好吗?今天家瑛结婚,我们还是别说这些事了。”

谭冰还想说点什么君兰却起身说去洗手间,她便不好再问什么了,看着君兰的背影,谭冰好像看到了她的孤独与无助,她相信这半年多在君兰身上肯定发生了一些事,不然一个对生活那么热情的人不会改变成这样——几乎否定了这个世界的一切。

而这一切都被坐在不远处的家琪看到,从她们的表情家琪看出她们的谈话并不愉快,所以等到君兰一起身,他便来到了谭冰身边。看着身边这个紧张君兰一切的男人,谭冰不知道他这样做是否值得,她真想告诉家琪,君兰已不是曾经那个天真的女孩了,她的改变让人无法接受,她是否还值得他再等待了,已成了一个迷。可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看到谭冰没有开口的意思,家琪主动问她:“怎么了,你们聊了些什么,感觉你们之间好像有些不愉快。”

“没什么,你说的对,君兰成熟了很多。”

“就这么简单,如果真是这样,你的表情就不会是这样了。”

“她什么也没有告诉我,我当然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的她依然有着满腹的心事,但诉说已不是她选择的方式了,一直都是别人帮她分析可能发生的事,告诉她应该怎么去做,但是现在,她好像学会了自己去面对,她将自己裹了起来,没人能看透。也许今天的她有别的方法给自己疗伤、排解心事,所以她不再说她的故事给别人听,也或许她能自己吞噬自己的痛苦,一个人添食自己的伤口,从而觉得那也不是什么苦了吧,总之她的改变让我惊讶。”说完之后两人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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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瑛结婚后便去日本蜜月旅行了,她说自己从小就喜欢日本的富士山,喜欢那漫山白皑皑的雪,喜欢那山下盛开的樱花,她听说对着富士山许愿会梦想成真,所以她要将自己所有的梦想带去日本,带到富士山下,也让那美丽的山峰见证自己的情感。虽然李海峰很希望能去能彰显浪漫爱情的法国,但为了心爱的太太他放弃了,用他的话说就是再美的地方如果少了家瑛,对他来说便少了热情,如画的城市也如一座荒凉的空城。

家琪也在约了沈君兰两次后见到了君兰,这一次君兰看起来又憔悴了,一张未上妆的脸几乎没有一丝血色,这让家琪很是心疼,用餐时君兰吃的很少,笑容也很少。家琪讲了很多笑话却很难搏她一笑。家琪无奈地点了支烟说:“君兰,我知道你不想说出你心中的苦,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如果你需要,我永远都会给你一个肩膀。还记得我去上海前我们的谈话吗?她们都说是我打动了你,让你决定去工作,其实不是,每个人的改变取决于她自己,她想要去做一件事时谁都不用说什么,她不想做时,别人就是说再多都无济于事,所以那天不是我说服了你,是你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答案,这个答案早就形成于你的心中,你只是需要一个过程去论证它的成立,而我的话便是那论证的过程,结论一直是你给的,同样,今天你不想说,我不会去追问。”

就这样,两人沉默了许久之后,君兰才缓缓地说:“家琪哥,我有点不明白我选择出去工作到底是对还是错。”

“怎么说?”

“我发现我出来工作对他来说仿佛是无所谓,日子还是照旧的酒醉金迷,甚至是变本加厉,在他面前我似乎没有一点尊严,什么妻子,我连一个女佣都不如。”

“你们没有再沟通一下,好好谈谈吗?”

“用不着了,他的心早就走了,我的心也死了。”

“发生什么事了?”

“他有别的女人了,我只是在守着一个空房子而已,他只需要打个电话告诉我他要出差,几天不回,再也不用管我了。我也无需准备什么饭菜了,时间一下子多出了许多,但心却一下子空了。”

“混蛋,他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不能,男人都一样。”君兰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家琪看看她的表情,理解她的心情,什么也没有说。

“我和他闹过,因为那时我觉得我还爱他,起初他还会敷衍我一下,表示没有的事,或是以后不会了,但后来有一次在大街上让我撞上了,两人亲密的样子一看就是普通关系,为了感情,也为了他的面子,我没有当下发作,可回到家,我还没开口,他便说我跟踪他,还动手打了我,吵架哪有好听的,结果话是越说越不对,他说我越来越像泼妇了,白白失去我不甘心,想想我们过去的美好,我想再努力一下就求他,说我们要个孩子吧,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他却嘲讽我说没这个必要,两人的感情都这样了,要孩子干什么?当钮带?我异想天开。我的感情就这样一天天滞尽了,终于有一天我想通了,我想我还年轻,我想离开他,所以我提出离婚,但他却不同意,他说我想离婚除非他死。我真的好累好累。”君兰说着说着失声哭了起来。

家琪递给她张面巾纸,轻轻拍着她的肩:“为什么不告诉谭冰她们?”

“告诉她们什么?人是我自己选的,再多的苦我只能自己吞,告诉别人让别人看我的笑话?我不会的。”

“她们是你的朋友啊。”

“是,我们是朋友,当年我选择杨博时她们都不看好,我看的出也感觉的到,家瑛甚至明话也说过,可我就是爱那个人,现在我告诉她们我的日子过成这样,她们能不笑话我吗?再说了,家瑛现在的感情让我眼红,她太幸福了,我嫉妒,家琪哥,我不骗你,你也别生气。”

家琪理解地点点了头,君兰叹了口气接着说:“而谭冰呢,她是出了名的冰人,她能看上眼的人也一定不会差,只有我,生活现在过的是一团麻,我不想把自己的伤口展示给别人看,我也不想看到别人的快乐。对我来说那是一种刺心之痛。”

“我理解你,真的,我妹妹她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代她向你道歉,对不起。可是你总不能一直这样和他耗下去吧,你还年轻,有权力选择新的生活。”

“无所谓了,我已经习惯了,与其让他打死,不如就这样凑合地过。”

“他这是家庭暴力,为什么不告他。”家琪气愤地说。

君兰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撂了撂头发说:“能给我支烟吗?”伸出手眼睛却没有看家琪。

家琪惊讶地看着君兰,可君兰却没有收手的意思,后来索性将眼睛看向了家琪,眼中有着肯定要烟的意思,这令家琪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君兰又说道:“给我一支烟。”

家琪机械地取出烟递了过去,君兰说了声谢谢,点燃烟,熟练地吸了起来。家琪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后来我也想通了,就这样过吧,离了我可能一无所有,连个当下栖身之地都没有,至少这样我还有个地方可去,指正他也不是长在,我也可以一个人静静地过,他回来闹也好,睡也好,我都无所谓,我不分休息地上班、有时间就加班,我想借工作来麻痹自己,和同事也不说笑,这些全让我们老板看在眼里了,他很关心我,没什么事总会陪我加班,慢慢我们成了朋友,偶尔也会出去小坐,后来我将我的事全都告诉了他,我也知道了他的婚姻生活其实也有很多的不幸,再后来,我们便在一起了,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我都需要他。他以外地设分点为名让我离开了这个城市,那个家。一个月我也就回来几天,杨博从来也不问,至于他,我也不知道几天能回一次家,也许那是我们共同的旅社吧。”看着满脸木然的家琪,君兰轻声说:“家琪哥,你可以看不起我。”

家琪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不会。”此时的家琪,心中可谓五味俱全,面对这个自己一直暗恋着的女人,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不齿君兰的这些行为,但他却没有理由地在为君兰找借口,他想如果当时自己有勇气争取,今天的君兰就不会如此地颓废与不幸,所以他恨自己的懦弱,可是当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时,家琪觉得自己已找不回曾经那个天真的女孩了,即使他想伸手握住君兰的手,此时的君兰也早已不再信任任何的男人了。

走到街上,家琪觉得冬天的夜竟是如此的冰冷,他打电话告诉谭冰他准备明天就回上海了,至于君兰,希望她们还以一颗朋友的心去关注她、关心她,谭冰问他君兰是否发生了什么,家琪只字未提,只说此时自己的心也很乱,等到有一天每个人都能解开心中的麻团时,他会告诉谭冰发生了什么,又将发生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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