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结亲的,又是哪家呢?
“你说的少年将军是谁,你是哪家的?”在街上的赖沐星直接飞了上来,冲到那两人面前。
好快的轻功。
宇文安烟只见一道白影闪过,快如疾风。
“啊啊,你谁呀,痛……”
侍女一声痛呼,赖沐星放开了她的手腕。
“你们家小姐是谁?”厉声逼问。
那侍女扬脸,骄傲的道,“当朝太尉便是我们家小姐的爹。”
赖沐星瞥了眼未做声的小姐,继续问道,“当今贤妃是你什么人?”
“是家姐。”
谁知赖沐星丢下一句,“不用想了,你不会嫁给诀大哥的。”便匆匆走了。
这个人,与欧阳诀又是什么关系?
宇文安烟不理会那对主仆难看的脸色,跺脚的神情,她将银子放在桌上,离开了茶楼。
今天是什么日子?
烦闷的丢开手中的奏折,东方辰打开暗室,走了进去。
如同寝室一样的摆设格局,只是在石门后悬挂了一幅人像画。画里的女子,扬洒在马背上的风姿,虽不是最美丽,但却是最夺目的那个……
“驾……驾……”
骑着烈马跑在前头的白衣女子,洋溢着天地都为之失色的灿烂笑容,马背上的她回头,看着紧跟着她的白衣男子,大声的喊道,“辰,开心吗?”
她的声音响彻在大草原上,传入男子的耳中,拨动他的心弦。
男子什么都没有说,但俊美的脸上流淌着发自肺腑的笑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驾……驾……”双腿一夹马肚。
他与她并肩,一双大手伸了出去,握着一双温暖的小手,猛的用力,白衣女子瞬间落在男子的怀里。娇笑着靠在他的怀里,那画面美得让人忘了呼吸。
但就在一个月后……
那片大草原上,马背上,永远只有一个黑色的孤寂身影。
脑海中最后闪过黑暗中那张倔强的脸,一双桃花眼中迸射出的是暗晦不明的恨意。
京城北街,左府。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左焕看着这个一身黑,带着面具的男人,情况似乎不是很好。
“陪我喝酒吧。”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卸下了所有。
不再多说什么,左焕吩咐人送来了酒后,让下人去外面守着。
东方辰大手执起酒杯,第一杯酒,洒在了地上,继而倒了第二杯酒,一干而尽。
“我说,不是让我陪你喝吗,怎么的就变成了你个人独自饮酒了啊。”
细想之下,才知道今日是那人的忌日。
“酒要细细品尝,哪像你这般,你的身子本也不能喝的太多了。”
轻叹一声,他怎么觉着自己越来越像个老头了。
“别以为现在有个龙太医给你解毒,你就肆意的喝酒。”
终于不再倒酒了,他松了口气只余,看到东方辰直接起身,准备离开。
“喂,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何必耿耿于怀呢。”
回应他的不过是‘砰’的一声,就这样走了。
翻翻白眼,回到桌前给自己倒杯酒,拿着酒壶的手,轻晃了一下,里面不剩一滴酒。
思绪顿时拉远。
那一年,师兄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每月毒发之后,他都会出去几天,有一日将他带了出去。而他,也是在那一天知道,原来师兄的快乐,都是源于一个笑起来倾城的女人,马背上的他们是那么洒脱。
后来,他将那个叫龙月的女子带进了凌云楼,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师兄是告诉所有的兄弟,那是他们的未来主母。
师兄回宫挑起他双肩的责任,但将龙月留在了凌云楼。
一个月后,凌云楼建立在南溯的商行、产业,都遭到莫名的打压,均被迫关门。最大的损失是切断了与南溯的经济桥梁,更奇怪的是,龙月在这时候说要离开,回家。
他暗中让人调查,却发现龙月本名是蔡龙月,南溯蔡国公的小女儿。
他做的一切瞒不过师兄。
师兄从南溯回来后,从此,变了一个人。
探子带回的消息是,龙月已死。
不久,南溯传来睿国公谋反的消息,满门抄斩,但他得到密报,还留下了一个小女孩被带进了皇宫。
上座的太后缄默不语,底下嫔妃相互交流眼色,却无一人开口。
杨雁儿双膝跪在大殿之上,泪流满面,哭喊着道,“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
“贵妃娘娘,你还想狡辩,你宫里的秋菱可是什么都说了。”
杨雁儿闻言,凶狠的瞪着跪在一旁的秋菱,一巴掌甩了过去,恨极的道,“你这个该死的奴才,本宫待你不薄,为什么要陷害本宫?说呀,谁指使你的,说……”
霍太后发话了:“来人,拉开贵妃。”
“秋菱,你说的可都是实话?”
“奴婢……奴婢所说句句属实,龙太医频繁进出雁容宫,其他宫人也是知晓的,奴婢绝对不敢撒谎。”
杨雁儿哭的声嘶力竭,“不是的,太后,臣妾是被人陷害的,臣妾是真心爱着皇上的。”
“若非真心,贵妃只怕也干不出这种事儿来。”德妃的声音在大殿内传开。
霍惜柔终于将平日堵在胸口的气,给说了出来,“贵妃姐姐得皇上圣宠,本宫与其他姐妹可是羡慕的紧呢!原来有着龙太医处处为贵妃姐姐着想呀。”
“哦,难不成皇后娘娘也想有龙太医这样一个人出现?”
素妃轻轻吹着杯中的热茶,轻啜一口,仿佛刚才的话不是她所说。皇后听到这番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倒像气得不轻。
“行了,皇后你平日里也慎言,怎的今天这般浮夸。”太后一句话说的不轻不重,自有一股气势在内,看着底下跪着的贵妃,残酷的道,“张德子,你亲自去将龙太医请到慈安宫来。”
“是,奴才遵命。”
张德子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他与秋琴一起侍奉太后身侧,若无大事,基本是不离半步的。看来这回,太后是一定要除了贵妃不可了。
后宫表面上的和谐,不过是因为有太后那双精明睿智的眼睛震着。但这一切的和谐却被贵妃打乱了,贵妃恃宠而骄,得罪各宫妃嫔,更是不将皇后放在眼里,这就是太后必须要除掉的原因。
后宫若是打破了和谐,前朝必定不安,继而将目光盯在了后宫上,也会变着法子在选秀时将人送进来,不得宠便罢了,若是得宠,这干系着前朝权势,而太后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势力分散。
张德子回来了,“启禀太后,龙太医已带到了殿外。”
“宣。”
“宣龙太医进殿……”张德子尖细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
宇文安烟步上台阶,跨进大殿的时候,快速的环看了下四周,小心脏突兀的急速跳动了一下。她低着头,躬身进了大殿,站在贵妃的旁边,双膝这地,冰凉入骨,“微臣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微臣给众位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太后端起桌几上的茶水,微抿一口,“龙太医,皇帝的身子,近来好了吗?”
“回太后的话,皇上的龙体已有好转,慢慢调理便可恢复。”这个,她隐瞒了实情。
“那便好。”忽而话锋一转,“你可知罪?”
翻脸比翻书还快。
“臣不知所犯何罪,还请太后明示。”抬头,虽跪着,但她的脊梁骨笔直的挺立。
太后‘噔’的将茶杯掷于桌几之上,颇为发怒的道,“你与贵妃的事,多长时间了?”
啊?
莫名其妙。
宇文安烟看了一眼贵妃,貌似乎哭了挺长一段时间了,眼睛都红肿了。
“回太后的话,臣与贵妃娘娘熟识,只是因为臣是大夫,贵妃娘娘是病者。臣当值第一天替贵妃娘娘把脉过。”她据实以说,余光却发现贵妃的身子在不停颤抖。
“哦,是吗?那就是接触两个月了。”太后了然,泛起一丝冷笑,“可贵妃你为何说你们熟识才不到一月?”
宇文安烟差点跌坐在地,贵妃不会蠢得想在这上面隐瞒吧,看众人的神色,她已经明白,她的猜测是对的。看来今天是非死即伤了。
“说。”庄严的声音在大殿内,响彻。
气氛渐渐凝重,众人的眼中皆是‘活该’二字。
“只怕是贵妃妹妹为了得皇上恩宠,而去勾引的太医吧。”
“德妃你个贱人,你再胡说,小心本宫撕烂你的嘴。”
“怎么,被本宫言重了,恼羞成怒?”德妃就是要刺激她,这样,她才会反击,而贵妃她平日的嚣张,只会在这个时候将她推向地狱。
杨雁儿豁出去了,她站起来,朝德妃走过去,‘啪’的一声脆响,发狠的说,“在本宫面前,还轮不到你说‘本宫’二字。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存什么心思,本宫再说一次,本宫是被人陷害的。”
“放肆!”
一声呵斥,太后高高在上,眸光陡然一冷,“慈安宫,岂容你一介妃子如此放肆。”
杨雁儿‘咚’的一声跪在了冰冷的大殿上,这后宫她可以谁都不放在眼里,但是爹爹说过,绝不能惹怒太后。如今她知道了,也晚了。
太后那如利剑般的眼,直直剜着她的肌肤,杨雁儿咬牙不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令自己不那么害怕。
后宫中,最厉害的,还是太后。
宇文安烟反而逐渐平静下来了,这杨贵妃一死,她绝对活不过今夜五更。但又怎样可以保杨贵妃不死呢?
“太后,奴婢还有一事禀报。”
秋菱的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只怕是更致命的一击。
“说。”
“三日前,娘娘从皇后娘娘那请安回宫,龙太医早已等在了雁容宫内。”
想不到,还是说了出来。这下,救不救贵妃,她都会从这异世中消失。她可以奢望,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吗。
“三日前?当时贵妃妹妹不是急着回宫见皇上吗,怎么,难道是龙太医?”德妃脸上那五个手指印,触目惊心,也难怪她会这般恨透了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