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shing疑惑的望了望天,太阳较往常有点儿刺眼,天空也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深蓝,就像大海。觉得无趣,便不再思考。对着旁边的辛晓,道:“这儿……视力不好的人很多吗?”washing终究没有说出盲人二字,心里有点儿不敢相信。
只见一旁的辛晓忽的扭过脖子,盯着他凝视了几秒,沉沉的道:“是的……这儿海拔高,太阳辐射强,气候干燥,当地居民得白内障的概率很高……去年我去内蒙那儿考察时,留宿过一个村子,他们那儿的小孩很小的时候就要学习一项技能——蒙上眼睛做家务……我当时问他们为什么,你知道孩子们怎么说的吗,他们说:妈妈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看不见东西,我要习惯了黑暗,等那天来了才不会害怕!”
辛晓顿了顿,停下车,接着说:“她说的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后来就在我要走的时候,那女孩儿还恋恋不舍的拉着我的手对我说,真羡慕你们可以永远生活在阳光下,请一定要保护好你的眼睛!”
“当时我听了这些话,真的心里不是个滋味。回家后,向当地红十字捐了些钱,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washing听我说完沉默了许久,一贯玩世不恭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眉头向上挑了挑,似乎没料到牵扯出来这么一个事件。
许久,washing沉稳的问道:“你去的那儿,几率有多大?”
“百分之九十……以上”辛晓淡淡的答道。
末了,washing突然嘴角向上一撇,笑道:“这不正是我回国的理由吗?我在国外学的生物有用武之地了!”
被他这么一说,压抑的气氛有所缓和,不在是刚才连喘气儿都难的时候了。辛晓感激的看了看他,心里暗道了句谢谢。
转念一想,他回国本就是要研究生物方面的,以后工作难免有所涉及,倒是以后一定要拉着他去看看那个内蒙的姑娘。
车内的气氛渐渐恢复正常,刚才还一本正经的washing不知何时竟又像个孩子一般抱着肚子可怜兮兮地说:“我饿了!”
得,啥也不说了,再次驱车,漠视一排排和尚,向吃的出发。
…………
到了酒店,吃饱喝足后,俩人休息了,同床共枕。
…………
次日凌晨,辛晓睁开了眼。脑里乱糟糟的,或许是昨天触景生情想到了些悲伤的事,反正现在是睡不着了。
打定主意不睡后,脑子里到清静了许多,思维也敏捷了。
辛晓开始回忆自己自下了珠峰后的事:在路上碰见藏族老乡,还对了首歌、向和尚问路、雕刻着地图的碑、盲道多了点、视力不好的人也多了点。其实两人到酒店居然发现老板也看不见。
其中第一个排除;如果我昨天问路和尚患有白内障,或者直接说视力不好的话,嗯倒也解释的通那些怪异行为。那奇怪的石碑和众多盲道,应该是让视力极差的人靠触觉行走的。但也没必要弄那么多啊!而且居然没看到一个正常一点的指示牌,全是靠摸得。稍微想了想,也想通了。既然自己和washing凑近一看就看明白了,那视力正常的人没理由看不到,兴许是当地部门资金紧张,也觉得没必要,毕竟视力极差的人确实挺多的。那碑两种人都能用,自然留着了。
最后一个问题,盲道。这也不用解释了,跟上面一样,都是基础设施么!
想“明白”一切的辛晓内心不禁又忧虑了起来: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患上白内障,一天下来都没见一个视力正常的。这可是附近这片儿的经济中心啊,还省会呢。回去必须要上报中科院,必须彻查。
在深深地忧虑中,辛晓进入了一个又一个的噩梦。
一次梦到了回家后,中科院对此不理不睬,整个西藏高原上居住的人都变成了盲人。
一次梦到了中国的DNA数据库被美国窃取,从而制造出了让大多数国人看不见的病毒。病毒肆虐,国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梦境一个比一个荒诞,在此刻却让辛晓产生了无力感,还有恐惧。他不想让其中任何一个发生,他想让所有人都快乐的生活。虽然这个愿望太理想化了,但辛晓却依旧乐此不彼的做他认为能给人带来快乐的事。
他的父母都工作于中科院,家里也没有经济上的困扰。父母虽说对工作很认真,但也非常关心辛晓的成长,辛晓的幼年可以说是无忧无虑。而且父母对科学热爱的纯粹,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辛晓,时常受到父母的熏陶。他的眼中,人们是善良的、动物是可爱的、世界是美好的。他有心,也有能力去帮助别人,分享给人,动物,以及周围的一切快乐。而且他也确实做了不少事。
一旦遇到他无法解决的大事,他的内心这时又会非常脆弱,会责怪自己没有给予快乐的能力,又会的担忧这里的东西今后的生活。
就是这样一个有点儿“不务正业”的人,现在略微皱着眉头,紧抱被子蜷缩身体,拉被子的时候把一旁的washing给弄醒了。谁知这货更狠,一脚上去就把辛晓给踹下了床,还坐起来戏谑的观望。
猝不及防的辛晓一接触冰冷的地板,顿时清醒了。倒也没恼怒,还对washing道了句抱歉。毕竟刚才的梦有点儿恐怖,醒了最好,在思考了一遍仅仅记住的那个美国投毒的梦,暗道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
“嘿!没事儿吧?”看着坐在地上怔住的辛晓,washing心里有点发毛,暗道他咋了。
“没事儿,做了个噩梦。刚才抱歉呵,打扰你睡觉了!”言罢,看了看外面,天已拂晓。接着优雅地站起来,去洗漱了。
washing目瞪口呆的盯着他,心道他刚才真不知道是我踹他下去的?不知道最好!
酒店的卫生间设计的有点奇怪,不是临近大门,而是在窗户的旁边。正在刷牙的辛晓透过窗户,又看到了那一条条纤细绵长、凹凸不平的盲道,还有数目众多,远远望去空无一物的告示牌。
辛晓的脸瞬间苍白了三分,断断续续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怎么……会这么……严重……”洁白的牙膏沫从两边嘴角丝丝流出,最后交汇在下巴,滴落。
“这可是市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