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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丛林怒猿

龙阵殷勤地搀扶着若水,往兽牙逃跑的方向走去。

这个方向便是是草原丛林的边界,眼前连绵起伏的土丘便是天然的地形分割线。

两人料想兽牙怕是慌不择路地撞进了丛林,便踏着沙丘拾级而上。一阵密集匆忙的踏沙声从山丘背面传来,若水龙阵抬头一望,便见兽牙三步并两跑到右侧一座小土丘上,双手叉腰,人字而立,双目顾望,似有所寻。

“哼!”兽牙双鼻吐气,喷出两股毒雾来。死里逃生的战士搜索一阵后,终于看到了同样“毫发无损”的龙阵和若水。

一见两人安然无恙,兽牙大嘴顿时张成惊喜的圆形,双目泛光,心叫甚好。试想,倘若若水挂了,兽牙岂不得和龙阵一起扛着若水的水晶棺进丛林了?

兽牙并不知道,要不是德鲁伊骨灰意外撒出,此时若水和荼毒猎豹仍在酣战;龙阵则是依靠土形态与大地化为一体,才逃脱荼毒浓雾,留下命来。

兽牙得意地一手指向若水,全身发散着迷之自信,大吼道:“怎么样,若水?我和龙阵两处分散,成功地为你带出两团毒雾,这主意不错吧?”

若水无言以视,懒得计较;龙阵虽觉兽牙无耻,却也心生崇敬,因为见识到了兽牙不要脸的新境界。

兽牙说完便闭口大力呼吸,不断起伏的胸口配上满脸的欢欣,怎么看都像劫后重逢的惊喜。然而若水并未和龙阵立刻上前,因为兽牙的异常引起了弓箭手的注意:和龙阵不同,兽牙此时全身绿色还未褪尽,由于毒素依然扎根体内无法抽离,以致兽牙全身竟泛出淡淡地绿光。而且刚才兽牙呼气一“哼”,两股浓烈的毒气便汹涌喷出。若水十分不解,何自己在荼毒之雾中几乎失去战斗能力,为了坚守最后的清明神台,几乎耗尽了本源力量;此时的兽牙除了体色变绿,居然与常人无异?!

龙阵使劲使眼色,警告兽牙见好就收。兽牙也算机灵,知道自己的流氓气质在弓箭手的精明睿智面前简直不堪一击,对若水疑惑的眼神,兽牙灵机一动,又开始转移注意力。

战士换上思考的姿势,得瑟的眯眼斜视着若水,轻佻的嘴唇抛出挑逗的疑问:“若水,你是不是不明白我现在的样子?”

若水无力地点点头。

兽牙表情夸张地摇了摇耷拉的左手,友善地提醒道:“这可是继我左手再生后你对我的第二个疑问哟——”

若水又无力地点头,再也没抬起来。

经过一夜休整,非元小分队顺利从草原进入丛林。由于身处野外,若水无多余衣物更换,只得掐了几束青丝作线,缝了这一身破布。

德鲁伊的骨灰在与荼毒猎豹一战中撒出后,大部分与草皮灰烬混在了一起。若水心道遗憾,但也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地收回了一些残灰,尔后,若水毫不客气地从龙阵、兽牙身上撕下布块包好,贴身保存。

兽牙龙阵对此当然丝毫不敢怨言,整个晚上更是轮番献上殷勤,将若水照顾得无微不至,以补偿临阵逃脱的劣迹。

之后,在野兽系领地的丛林中,非元小分队便遭遇了第二桩奇事——丛林怒猿的骚扰。

这并不是非元小分队第一次进丛林。凄惶还在的时候,小分队在干掉三级防守团派出的试探小分队后,曾集体在丛林中过夜。此刻结队前往,又是一番别样的感受。

参天的大树,长垂的藤条,阔大的树叶,粗壮的干枝,无时无刻不阻挠着外来者向丛林深处挺进。随着路途深入,三人发现地上已无路可走,只好爬上高大繁密的树木,通过攀爬跳跃一路开进。尽管尚未遇到危险,但非元小分队诸位依然清醒:这仍然是野兽系领地,而这块领地大部分地区依然受混沌支配。

走了近半天,非元小分队终于成功地迷失了方向,千篇一律的景色让三人心生退意,欲迫切离开丛林的迷宫。趁着树下小憩,路痴的兽牙气恼尽显,又不敢直斥若水的无能,只好将怒气发泄到眼前粗大的树干上。

一拳、两拳,粗大的树干嗡嗡震颤。

百拳,百十一拳……震下的落叶片片飘落,轻轻砸到坐在树叉上发呆的若水和龙阵身上。

兽牙每一拳砸下去,这颗无辜的大树便要重重地震颤一声,高处的婆娑枝叶发出无奈呻吟,忍受着脚下鲁莽武夫的无德行径。深凹的拳印重重叠加,显示着拳击的力度,只要兽牙挥拳不止,大树折腰只是时间问题。

就方向感的把握来看,非元小分队明显不如元素之星。后者不论何时都是团结一体,各负其职,即便深处曲径通幽的地下迷宫,不仅能把握方位,还能机动突袭,制造优势;反观非元小分队,虽集三人之力,此时却是一盘散沙:若水因之前同伴抛弃自己的恶举,懒得用精准之力测量方位;龙阵身为掌握四大元素的法师,在进入丛林之初居然忘了布下水连珠;兽牙虽在之前小分队单挑三级防守团仅存的三个小分队时,带着龙阵撤入了丛林,但此次深入汪洋树海,那点经验根本就用不上。

兽牙一拳接一拳,力量越来越猛,撞击声也越来越大,静谧的丛林发出阵阵有力声响,就像笨重的巨人在缓慢前进。

兽牙发泄正酣,一枚不知名的果子突然从高空极快地投掷而来,“嘣”地一声脆响直接砸在兽牙脑门,尔后弹起老高不见踪影。

兽牙轰了不下千拳,却依然没发泄完不快,这意外的一击无异火上浇油。

兽牙勃然而怒,一个转身对空挥出充满杀戮机能的一拳,大吼道:“龙阵你再扔我一个试试?”

悬坐在高处枝干上的龙阵猛然听见平地一声吼,差点吓得落下地来。待探头看清下面,却见兽牙直直盯地望向自己更上方,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一样。

龙阵顺着兽牙的方向,慢慢探头上瞄,终于看见了入林以来的活物。

这是一张愤怒的面孔。这种愤怒不是某种情绪在面部的显现,而是五官的怪异分布让这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一看便是对愤怒的原生态诠释。

这是栖息在丛林的猿猴,四肢修长,体态轻瘦。双脚牢牢地抓着树干,双手各握着不知名的投掷物,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样子。当龙阵望向猿猴时,那猿猴也将目光从兽牙移向龙阵,配合着狰狞面目来看,那目光的确有几分凶狠。

接着又是一片窸窸窣窣声响,陆续有丛林怒猿从树根下、树枝间、枝叶中露出身形,个个将小石子、小果子、小树枝揣得满满,而它们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树下。

一只貌似首领角色的丛林怒猿发出一声尖厉猿啸,顿时群猿呼应,各种投掷物如雨点般向兽牙砸去。

已横躺树干的若水不淡定了。这么多野生猿猴集中攻击兽牙,若水并不在意,而且也不介意兽牙吃些苦头。作为对速度极度敏感的弓箭手,若水在意的是,这些突然出现的丛林怒猿居然有着极其快速的投掷速度:不论是投掷的速度,还是投掷物的速度。

好在若水不是丛林怒猿的目标,若水潜在枝叶下面,刚好目睹了丛林怒猿的攻击动作。这些丛林怒猿扔完手上囤积的投掷物后,便脚爪一抬,硬生生地从站立的枝桠上抠出一块树干,尔后交于上肢,由上肢投掷出去,整个过程下来便是一群大猴子在枝桠上滑稽地跳来跳去。

若水是内行,丛林怒猿动作虽然可笑,但节奏灵巧无比。若水盯着一只距离适当的怒猿细细观察,看得眼睛发直:只见其左脚爪抓住抠起的枝桠向上弯曲,将其递给右手,同时身体****;然后右脚爪抠住另一块树干,一个蹬力带起抓住的树干并让身体向****去,顺便还将右手握住的投掷物飞速扔出;当左脚爪落地时,右脚爪早已将抠出的新树干递到左手,然后左右轮流开弓地投掷……

下肢抓取运送,上肢瞄准投掷,这些家伙太灵活了!

若水看得眼界大开,完全没想到这些突然出现其貌不扬的野猴子在投掷之术上,速度和准头几可媲美自己的速射和连射!

兽牙在下面高声叫骂,四处寻找躲避之地,无奈弹雨密集,速度又快,地面多被灌木占据,可怜的战士无处可躲,终于遭了丛林的报应。

奇观还在继续,当所立之处的枝干抠裂后,丛林怒猿便借着灵巧的长尾攀住附近枝桠上下飞荡,但凡所经之处只要有一物可用,这些猿猴必将其抠成小块,然后继续扔向地面的兽牙。若水看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丛林怒猿居然还能边动边攻,简直就是运动战的活教材!

下方,兽牙充满怒气的诅咒声渐渐转为哭丧的求救声,若水听着可怜,一个翻身便站了起来。

若水观察时还发现一个异常,就是这些猿猴身上根本没有混沌气息。基于这点,若水并不愿杀伤这些原住民,于是便手下留情,用初阶速射将猴子们打下树干、枝叶和藤条。不料这些家伙又有人出手,齐齐将愤怒面孔转向若水,舍了兽牙围攻过来。

若水撤去高阶轻羽,环望四方。拿定主意后,如疾电般便往更高处跳去,最终选了处厚实的树背靠立,尔后青丝拈手,摆出防御姿态。

若水一上窜,丛林怒猿立时身处低位,投掷的效果也打了折扣,各种投掷物还未触及若水便在重力作用下纷纷坠落。众猿气急败坏,齐齐高攀,重新向若水合围而来。

若水有心比试下双方速度,便单手拈丝凭着滴水不漏地刺击,化解狂风暴雨的投掷。然而,这更激怒了围攻的丛林怒猿,更加密集的弹雨逐渐集火,不仅覆盖若水全身,更瞄准若水脚下立足的树干。

下方发出惊天巨响,若水在上摇摇欲坠。原来,龙阵趁若水吸引丛林怒猿注意,忙不迭溜到树下和兽牙一起将大树拦腰斩断,砸向丛林怒猿聚集的另一棵巨木。

猿群发出危险的惊呼,顿时树倒猢狲散。若水也不再恋战,一个翻身便踏着主干往下奔去,待与兽牙龙阵汇合后,急急往丛林密集处逃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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