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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尘封已久的情书

将近12点的时候,202教室的考试结束了,陆续散场后的教室空荡荡的,只有站在后门口的穆慕一个,穆慕心里突然涌起一丝害怕。

穆慕迟疑着走向11排靠窗的那两个位置,眼睛渐渐模糊了,记忆的洪流袭来,她仿佛看到那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子笑眯着眼睛,对那个坐在她旁边,穿着白T背对着门口的男孩子说:“我经常来这里自习,是因为旁边的窗户外,有几丛茉莉花呀。”

穆慕突然很想很想看到那个穿着白T的男孩子转过身来,对着自己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炫目而耀眼。

穆慕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她生怕自己喊出的声音,惊破了这个画面。

过了半晌,穆慕渐渐平静下来,慢慢走近了这个他们许多个日夜坐在这里学习的课桌,抚摸着课桌上斑驳的痕迹,穆慕坐在她最常坐的靠窗的位置上,扯开了一抹笑,对着身边空着的座位说:“凌越,你今天来晚了哦。”而眼泪也不住地簌簌滴落。

穆慕大二那年啊,自从那次吃完烤串以后,凌越仿佛就赖上了穆慕,一到饭点就发短信叫穆慕一起吃饭。穆慕第一次和凌越一起走进食堂的时候,感觉很不自在。因为穆慕是个很低调的女孩子,凌越是个想不高调都不行的男孩子,哪怕基本款的短T,普通款的牛仔裤,他穿在身上,也给人一种很好看,很模特的感觉。

穆慕跟凌越分享着自己的饭卡,也分享着众人投向凌越的目光。几次之后,穆慕觉着自己很受不住。穆慕跟凌越说了这个事情后,凌越说:“要么,我戴口罩?”

穆慕笑他:“你又不是明星,戴什么口罩?”

凌越也笑:“对啊,大家都是同学嘛。”

穆慕想,也对,便不再纠结了。

找到座位坐好后,穆慕突然看到肖颜从门口进来,穆慕跟肖颜挥了挥手,让她过来一起坐。作为舍友加同班同学,穆慕和肖颜在过去的大一一年里还是积攒了很深厚的吃饭情谊的。

肖颜来到穆慕的桌子上,看到坐在穆慕对面的男孩子,愣住了。四个人的桌子,肖颜找了穆慕旁边的座位坐下,坐下后,有些诧异的跟穆慕嘀咕:“金融系的校草怎么坐在这里?”

穆慕有些纳闷:“金融系的校草?”看了看整个桌子,只有他们三个人,反应过来,也很诧异:“你说凌越啊?”

“你认识他啊?”肖颜八卦的眼神放着光。暑假里的帖子删的删,沉的沉。所以肖颜并不知道穆慕和凌越传言谈恋爱的事情。

凌越看着两个女生在那边咬耳朵,穆慕也没有介绍自己。故意将自己板栗鸡块中的板栗,夹到穆慕的饭盒里,暗示自己和穆慕的关系。

肖颜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她有些不认识了。

“你干嘛?”穆慕不满的对凌越说。

“我对板栗过敏,帮我吃掉,浪费不好。”凌越轻笑了一下。又对肖颜微笑着点了点头“你好,我是金融系的凌越。”

“一早就听说过你,金融系的校草嘛!我是穆慕的舍友,肖颜。”肖颜兴奋地跟凌越打了个招呼,又忍不住好奇:“那个,你跟穆慕什么时候认识的呀?”看这情形,肖颜还想八卦的问一句,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啊?不过为了室友的颜面,她还是矜持点吧。

“暑假的时候认识的。”凌越回完肖颜的话,转头来看穆慕的时候,眼角忍不住跳了跳,这丫头正嫌弃地把他夹过来的板栗,夹到自己饭盒的一个角落,还嘀咕这:“不是还有青椒鸡块吗?既然过敏,干嘛点板栗鸡块啊?”

肖颜见状咳了一声,看来校草不知道穆慕不喜欢吃板栗啊,遂故意问了一句:“穆慕你不喜欢吃板栗啊?”

凌越看到穆慕摇了摇头,不解地问道:“你昨天不是还吃的很欢么?最先吃完的就是板栗。”

穆慕诧异地看着凌越道:“昨天的,你说的是土豆吧?也对,切成小块的土豆,跟板栗是有点像。”

凌越愣住了。

肖颜忍不住笑场了。

穆慕也呵呵笑起来,凌越竟然看不清土豆和板栗。哈哈,笑死她了。

这一个月,穆慕和凌越一起吃饭的时候,偶尔会碰到穆慕的同学,或者凌越的朋友,还有一次碰到了之前帖子事件的方艾和魏华。

那时,穆慕和凌越坐在食堂靠后的位置,穆慕听到有人在叫”魏华”,抬眼往声源的方向看了下,就看到穿着一条白裙子,百合花似的方艾站在左前方稍远的位置上,背对着自己跟魏华招手。魏华是大三的学姐,跟凌越一届,比穆慕高一届。因为之前的帖子事件,这学期开始的时候,在广播站里,对穆慕开始很冷淡,好在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而且她们分属不同的节目,会碰到的机会也不多。

穆慕跟凌越开玩笑,指了指凌越身后左侧的方向:“英语系的系花在哎。要不,你以后找她跟你一起拼饭吧,她肯定乐意。”

凌越一脸淡然的吃饭,回了穆慕一句:“她爱哭,对爱哭的女孩子,我最没辙。”又续道:“你还好,一看就很皮实,应该不会爱哭。跟你蹭饭比较踏实。”

穆慕哑口无言。

一个月后又过了一周多,凌越还没提要还穆慕饭卡钱的事情,穆慕捏了捏自己瘪瘪的钱包,决定提醒一下他。

“那个,凌越,我饭卡没钱了。”穆慕可怜兮兮的说。

“对哦,已经一个月了,饭卡给我,我来充。”凌越恍然大悟。

穆慕惊喜的道:“你的钱从股市里拿出来了?”

凌越点了点头:“拿出来了一部分,应该够充饭卡的。”

穆慕感激的将自己的饭卡递了上去:“上个月你也没吃多少,充个五百就够了,别多充。记得给你自己的饭卡也充一下。”

凌越笑而不语。

等到穆慕拿到饭卡的时候,穆慕浑身都觉得不好了。凌越说他的饭卡丢了,把下月自己的饭钱也充到穆慕的饭卡里去了。穆慕只能认命地,在接下来一个月,继续跟凌越当拼饭。

穆慕在大一上课的时候,偶然发现第二教学楼的202教室,第11排靠窗的座位旁可以闻到茉莉花呃香味。穆慕探头往窗外一看,那边长着几丛茉莉花。此后,穆慕自习的时候,就喜欢来这个教室,如果这个座位恰好空着,就坐在这个座位上自习。

自从和凌越一起吃了将近两个月的饭后,穆慕感觉跟凌越一起吃饭,似乎变成了一种习惯。为了准备12月份的英语4级考试,穆慕往自习室跑的很频繁,有的时候凌越问她在哪里,去哪个食堂吃饭,她都会说距离第二教学楼最近的第三食堂。有次吃完饭,就抱着4级真题,去自习了。凌越见状,说,我跟你一起去吧,刚好我考雅思。

然后凌越就骑着自己的单车,带着穆慕,从食堂,去往不远的自习室。穆慕依稀记得,第一次坐在凌越的单车,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脏,不知放在何处的手,还有一路上洒满的目光。

自那以后,穆慕大二的整个上学期,和凌越一起在第二教学楼的202教室留下了很多时光。

此刻的穆慕坐在自己常坐的座位上,努力的回想,当年的自己坐在这里做真题,听英语的时候。凌越都在干嘛?

穆慕想了半天,只感觉这段记忆非常的苍白和模糊。那时的穆慕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考试上,只是会帮凌越占个座位。凌越来了,跟她示意一下。凌越走了,跟她打声招呼。有的时候,自己困了,趴在桌子上小憩,醒来的时候,发现凌越不在旁边了,也没觉得什么。有的时候,去趟洗手间回来,会发现凌越来了,坐在那里,偶尔还会给自己带瓶水,彼时的穆慕觉得也没什么。

无论是这些细碎的情节,还是大二下学期,孟倾来了之后,穆慕在这里开始感到有些苦涩的那段记忆。都让此刻的穆慕觉得,那些日子留在这里的所有的一切,那样的温馨而平静,仿佛是一个回不去的梦。

穆慕站了起来,坐在凌越的座位上,侧头看向自己常坐的位置。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阳光透过有着凌乱划痕的岁月的痕迹的玻璃,照在斑驳的桌子上,映照着桌子上斑驳的痕迹,愈加的明显。

突然一道刺眼的光芒照来,直射在穆慕胸前的桌子边角,穆慕不由得用手遮了下眼睛,这束光一闪而过,一瞬间又消失了。

穆慕拿开挡住眼睛的手,眨了眨眼,刚刚那道光是哪里来的?

穆慕探身往窗外看了看,窗外一个人影都没有,只能看到碧蓝的飘着白云的天空。莫非是远处的建筑物里照过来的,是谁在恶作剧吗?

穆慕奇怪地回忆了下那道光照射的去向,依稀是在穆慕胸前的桌子边角。

穆慕站了起来,侧着身子,仔细看去:原木的课桌,桌边角上已经被时光磨得毫无棱角,圆滑起来。

穆慕远离桌子走了几步,从远处端详了一阵,桌子看起来也没有任何异常。

穆慕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条奇怪的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莫非,莫非这束光跟这条短信有关,或者,仅仅只是一个巧合?

穆慕拿出手机翻出短信箱,未知号码,未知号码,找了一遍,两遍,三遍,短短30多条短信息,发件人名称都很正常,没有刚刚显示未知号码的发件人!

怎么会这样?!刚刚明明是有这样一条短信的啊!明明写着:2教,202,11排,靠窗。怎么会突然消失了?!

穆慕又仔细翻找了一遍短信箱,把所有短信都打开来,看了一遍。那条写着“2教,202,11排,靠窗”的短信真的找不到了。

穆慕感觉脊背发凉,又认真地一条一条从最近的短信看起,最近的一条短信息是穆慕妈妈发来的,穆慕点进去看了看,妈妈的短信写着:你小阿姨家的妹妹来了,周末有空回家来。时间是这条短信的时间,11点10分。

再往前最近的一条短信,是早上9点半,肖颜问她到学校了没有。

11点10分,似乎就是穆慕收到那条未知号码的短信的时间!

穆慕握着手机的手不住的发颤,心里一阵发冷。

怎么会这样?莫非是不小心手抖删掉了?

又或者说,刚刚那条短信突然变成了妈妈发来的短信?!不,不,不,这不可能。

又或者是,那条短信根本就没有存在过,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穆慕心里一阵发紧,一阵恐惧袭来,穆慕又看了看貌似没有任何异常的座位。自我安慰地想如果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也不过是自己想在故地想念凌越罢了,应该很正常。

陆陆续续的,有学生进来实习,穆慕发了会呆,转过身,准备往门外走去。

突然有惊讶声陆续响起:“你看,那边射进来一束光。”“是谁呀?在恶作剧吗?”

“不会吧,谁大白天的这么无聊啊。”“旁边建筑物的反射吧?”“应该不会,那边的建筑物老远了。”“去看看。”

又有一束光?!穆慕转身,看到又有一束光,透过窗户上的玻璃照射过来,照在11排靠窗的,凌越常坐的那个桌子的边角。

第一次照过来的那束光,一闪而逝,穆慕只能看得到它大致找过来的位置。

这次这束光照射的时间比较久,极细极细的一束光,不像是镜子的带着散射的反光,倒像是激光发射出来的一样,但是肉眼可见,对桌子也没有任何损伤。

穆慕本就离这个座位很近,此时靠近这个桌子,侧头,顺着那束光往桌子的边角看去。

穆慕的身体瞬间僵硬了,捂住了嘴巴,震惊而难以置信。

几个学生也凑过来瞧新鲜,看到光束落下的位置,惊呼道:“这束光竟然沿着桌子的边角,延伸到了桌子的底面去了!”

“这不可能!这违反物理学常识!”

“是不是有折射啊?”

“不可能!木头怎么可能会折射!这束光在没有任何折射的情况下,竟然延伸到桌子的底面去了!就像是一条蛇一样!”

穆慕震惊的看着那束光,原本笔直的一束光,在经过桌子的边角后,常理应该是笔直的照到桌子下方的地面上。而此刻桌子下方的底面上没有丝毫的光点。而这束光竟然沿着边角跟桌子低面的折痕,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折了进去,还沿着桌子的底面,延伸了一段距离!

穆慕震惊中,探手往那道光摸去。

“同学,别摸!那束光不正常,可能会伤到你。”旁边一个男生想劝阻穆慕。

穆慕摇了摇头,她似乎能够感受到这束光带着温和和善意,就像它沿着这个桌角逶迤,并没有对这个桌角有丝毫损伤一样。

如她所想,她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那束光,那束光只是穿过她的手指,清晰地映照出她手指中红色的血管,继续固执的沿着原来笔直的路径,打了个折角后,蜿蜒到桌子的底面。

穆慕探手顺着延伸到桌子底部的那束光,摸索了一阵,在那束光的终点,似乎有一个可以活动的突起,穆慕试探着用力将那个突起揪了下来。

刚揪下那个突起,那束奇怪的光便消失了。

“那道光消失了!”“哎呀!忘记拍照了!”“是呀,本来还想为难下物理老师的。”“嗯嗯,这太奇怪了,一点都不符合光学三大定律。”

穆慕看着那个躺在自己手心的突起物,是一个折成圆柱形的米黄色的纸团,一端沾上了满满的灰尘,另一端很新,沾着几粒木屑。

站在穆慕身旁的几个学生都好奇地看着,“这是刚刚从桌面底下拿出来的啊?”

“什么嘛,就一个小纸团而已。”

“你希望是什么啊?钻石啊?”

“能引起这么奇怪的光学现象,怎么会是钻石这么庸俗的东西!”

“快展开,快展开。”

“不是钻石,那是什么?是你们男生喜欢的七龙珠?召唤神龙?”

穆慕看着手心里的纸团,这束光,带着自己找到了这个纸团。这一切与之前那个未知号码的短信有关吗?还是仅仅只是个巧合?

她慢慢展开了纸团,卷成圆柱形的纸团,展开后是一个折叠了几道的条状,沿着折痕慢慢展开,是一个便签纸大小的纸。

穆慕看到纸上的字迹,鼻子一酸,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

那是,凌越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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