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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与金融资本结盟垄断炼油业

拍卖会之后,洛克菲勒和安德鲁斯的公司开始致力于扩充实力。洛克菲勒将他的智能发挥到了每一个细小的环节,诸如资金调拨,市场推销,储油设备,运输环节,油桶成本核算等。

不久,洛克菲勒—安德鲁斯公司又来了一位精明能干、大胆泼辣的合伙人,他叫佛拉格勒。于是公司易名为洛克菲勒—安德鲁斯—佛拉格勒公司。

洛克菲勒努力扩大公司的规模。为了迅速集聚生产资金,聪明的洛克菲 勒吸收了一大批资金雄厚、想发财而又不得其道的农民入股,这些产油区的农民因为出让土地而得到了巨额的补偿。洛克菲勒把吸收来的大量资金投入原油炼制中去,不断扩大产量和开发新的市场。为了解决石油运输问题,洛克菲勒联系了铁路公司,在金钱的驱使和润滑下,铁路公司的新任副董事长詹姆斯·德弗罗爽快地答应三人公司,每天拨给60节专用运油车皮。这使得洛克菲勒的公司几乎垄断了铁路专用运油车皮,湖滨铁路公司再不可能向别的炼油商提供运输工具了。从此以后,洛克菲勒—安德鲁斯—佛拉格勒公司生产出来的油不再需要“老牛拉破车”式的航运和其他方式的陆上运输了。这一招术大大加快了公司炼油产品的运输速度,迅速占领了国内市场。

一切条件成熟了,洛克菲勒的三入公司占有天时地利人和的有利条件。但如果想迅速扩大规模,洛克菲勒还缺乏大批银行资金的支持,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洛克菲勒邀请了一位不参与具体经营、只负有限责任的合伙人——投资银行家哈克纳斯。哈克纳斯不仅给公司提供所需资金,更重要的是还提供了在克利夫兰所有银行的信用地位。哈克纳斯的加入,在很大程度上为洛克菲勒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资金支持。

1870年1月10日,在克利夫兰市的一栋不显眼的建筑物的大门口,挂出了一块崭新的公司招牌——标准(美孚)石油公司总部,标准石油公司正式成立了。

洛克菲勒有句名言:“当红色蔷薇花含苞欲放的时候,只有剪除周围的别枝繁叶,才可以在日后一枝独秀,绽放出妩媚艳丽的花朵。”这就是他有名的“蔷薇花开”战略。正是在此战略指导下,洛克菲勒带领着他的标准石油开始了他的消除异己的兼并之旅。

随着石油开采和加工业的竞争愈演愈烈。生产过剩、供过于求、质量低劣等矛盾涌现出来。最初,提炼原油这个行业因为利润大,吸引了许多想一夜之间能发大财的屠夫、小贩和面包作坊主也加入其中。这些没有文化和科学知识的大老粗并没有真正掌握提炼精油的要领。而他们不顾质量的盲目生产造成油价猛跌,从20美元1桶惨跌至0.1美元1桶。油商们的各种稳定油价的措施均告失败。这个时候洛克菲勒感觉到实现石油业大兼并的机会真正到来了,他决定对炼油行业进行整合。

建立托拉斯是洛克菲勒垄断的最终目标,他不满足于卡特尔那种低级的垄断形式,他的目光甚至超越了辛迪加。在洛克菲勒心目中,他的垄断王国应该是将平行的卡特尔进一步高级化,使之成为企业的联合体,最终形成托拉斯,实行完完全全的垄断。在联合体中,各个企业并未丧失其在商业、生产及法律上的独立性,而是以独立的形态进行资本合作,但同时各个独立的企业受它们的母公司——控股公司的制约,由此形成金字塔式的企业合作。而在建立托拉斯之前,洛克菲勒曾建立过一种特殊的半垄断形式,构建南方开发公司,它是洛克菲勒对那种高级垄断形式的一次尝试。

由于受南北战争的影响,1870年是美国经济不景气的一年。铁路货运量在这一年明显下降。而承装运输总量的下降又引发了铁路运价的循环下跌,铁路老板们被逼急了的大小油商们的削价要求弄得措手不及,像洛克菲勒这样签订了长期运货协议的大油商,便成了他们的救命恩人。为了应付经济的萧条,几条大铁路之间欲图相互建立联盟,成立南方开发公司。它们想联合主要炼油中心的最大炼油厂,提高运费。凡参与南方开发公司的炼油厂家利益均沾,它们可以享受丰厚的回扣以弥补运费大幅提高所带来的成本增加。谁要是拒绝参加,那么在如此高的运费的压迫下,必将难逃破产的命运。

洛克菲勒敏锐地从铁路联盟的后面看到了垄断炼油业的契机,决定入伙。他与其他各地最大的炼油商们一道,多次前往纽约,与铁路大老板们密谋,终于在1871年创建了控股公司南方开发公司——一个垄断联合体。南方开发公司成立时的资本额是20万美元,股份总额有2000股。洛克菲勒及其兄弟威廉、合伙人佛拉格勒3人在控股公司中各占180股,合达540股,所以标准石油公司成为了“南方”的最大股东,控制着“南方”的运行和决策。在选择进入“南方”的12位股东时,洛克菲勒也煞费苦心,因为参加联盟的企业,不仅能够获得铁路运费折扣之利,成为他们的利益的共同体,而且将来有成为他强硬的竞争对手的可能,这样,洛克菲勒的垄断计划的实行必将受到阻碍。为了尽量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洛克菲勒和佛拉格勒必须谨慎地选择可以加入联盟的企业。最终,他们列出了12家公司的名单,来自匹兹堡的有4家,费城3家,纽约1家,还有1家是洛克菲勒高中时代的朋友潘斯。剩下3家由佛拉格勒及洛克菲勒兄弟分享。股份份额中的剩余部分,由上述其他股东持有,平均下来,每家所占比例都很小。这样洛克菲勒成功控制了南方开发公司,他就是要让他的竞争者明白,摆在他们面前只有两条路:解散自己的企业,并入标准石油公司;或者是继续单干下去,最后在高运费的压力下破产倒闭。

南方开发公司与铁路联盟之间相互约定,该公司的货运只能由斯科特的宾夕法尼亚铁路、纽约中央铁路和伊利铁路三家公司分担,而铁路公司给予该公司的炼油商丰厚的运费折扣。它们之间还签订了运费秘密协定,根据这个残酷的协定,石油原产地克利夫兰与匹兹堡之间的原油运输费为每桶8角。这个运费标准比削价竞争时高出了两倍。双方约定该运费一经确立,无论发生什么变化,都要严格遵守。但是参加此联盟的炼油企业则能获得大比例的折扣,为公定运费的一半即每桶4角。而从克利夫兰到匹兹堡和美国东海岸各城市精炼石油运费为每桶2.56美元,其中给参加企业联盟的折扣为1.06美元。

这样一来,只有参加联盟的少数大企业才可以从中获利,没参加联盟的中小型炼油企业必须付出两倍的运输费用。这造成许许多多的中小企业破产、倒闭,洛克菲勒则趁机大量收购这些濒临倒闭的炼油公司。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洛克菲勒还给银行家和铁路公司送去标准石油公司的股票。这一招果然奏效,想独立经营的炼油厂家不但要被迫承担高额的运输费用,而且还很难从银行筹集到资金,这使它们经营一蹶不振,破产在所难免。洛克菲勒还控制了全国的零售商。他软硬兼施,迫使零售商就范。凡是听命于他的,他许以优厚价格批发美孚油,凡是不听他的,他就对其进行破坏,直至对方不能经营为止。

普法战争结束一年后,铁路大联盟的协议就不再是秘密了,而这个秘密协议,在石油原产地引起了轩然大波。铁路运费的暴涨和企业的纷纷倒闭使得中小企业主们只得团结起来,组织起生产者联盟、销售者联盟,发起“大封锁”反攻。他们用停止产油供应的方法,来对付南方开发公司。并和各宣传机构、新闻媒体一起揭露“南方”与铁路联盟的“强盗”、“欺骗”行径,把洛克菲勒所统治的企业联盟和铁路联盟称为“大蟒蛇”和“章鱼”。标准石油公司和洛克菲勒已成为石油业的众矢之的。

最后,南方开发公司不得不在全社会及官方的压力下宣告结束,中小产油者、炼油业者们终于赢得了全面的胜利。然而,当这些中小业主们从胜利的欢呼中平静下来之后,这才发现,产油者的供应对象——炼油商们,已经都成了洛克菲勒的属下。原来洛克菲勒在与产油者、炼油者的斗争中,暗地里采取了迂回策略。当时产油者停工,对炼油商进行“大封锁”。中小炼油者没有原油,无以继业,资金紧张,只好向银行继续申请告贷。然而,银行的董事们、职员们都收下了标准石油公司馈赠的股票,与洛克菲勒结成了联盟。告贷者们要想继续生存,就只能接受洛克菲勒的股份,结果克利夫兰的26家炼油企业,只有6家影响不大的公司幸免,其余全被洛克菲勒以交换股份的方式兼并。这样一来,“胜利”的产油业者们眼前就出现了这样的尴尬:自己产的油还是不得不卖给自己反对的洛克菲勒。洛克菲勒就这样垄断了克利夫兰地区的炼油行业,成了初级的大垄断者。

接着,洛克菲勒又开始兼并其他各地的炼油企业,企图控制整个美国的炼油行业。

洛克菲勒始终不理解油商们为何对他如此敌意,甚至是对他非常憎恨。他认为与其压垮和挤垮这些可怜的小油商们,还不如负责任地收购他们的财产,这应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认为小企业、小商小贩的黄金时代一去不复返了,由几百家几千家互相冲突、设备陈旧的小炼油厂组成的美国石油工业岂能满足美国这样的泱泱大国对石油的需要,只有大片开发,大规模地开采、提炼、销售石油才可能给美国的经济带来活力,才能够以最低的价格向美国和全世界供应优质廉价的石油产品。

南方开发公司虽然最终失败了,但它作为洛克菲勒对托拉斯这种垄断形式的一次有效尝试,为洛克菲勒最终建立完善成功的垄断帝国积累了宝贵的经验,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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