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个去，什么情况。”
葛晓辉不知道正与出版社社长相谈甚欢的方子茴有没有察觉到这个问题，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打草惊蛇，只得老实地躲在后台暗中观察。
从葛晓辉的角度望去，顾清清与随行男子之间的互动极为蹊跷。一方面，从女人羞怯的垂眸与男子宠溺的微笑中不难认定二人非正常的男女关系，另一方面，这对似乎相敬如宾太过，且不说勾肩搭背这种亲昵，连深情款款的四目相对都没有。
从进厅到现在，顾清清不过是望着台上风光无限的方子茴，伏在男子耳边私言几句，男子侧耳，随之浅笑。
虽然周围相机闪个不停，方子茴还没有全瞎，很快便捕捉到了台下这一对的可疑互动。也许是心理作用，方子茴总觉得这男子笑中带着几分嘲讽与鄙夷。
“总不至于聊我在书店泼豆汁儿的事吧。”
忐忑难捱的方子茴总算盼到了新书签售环节，方子茴只能无数次地反复“问好、签名、致谢”整套动作，若是从前，肯定了无生趣，如今既能束缚精力，免得琢磨顾清清和那男子的种种以至于令自己难堪，如此无聊的差事，竟是不幸中的万幸。
“方掌柜，拜托。”
“啊，多谢支持。”
机械作业至麻木的方子茴也没抬头，接过书便在扉页上签了名字。
“谢……”
将书递回的一瞬，方子茴愕然发现站在面前的竟是眉目含笑的顾清清，另一个谢字只得生吞回肚。
“顾小姐这是？”
“毕竟我也是粉丝之一啊。”
方子茴的难堪不已正对着顾清清的笑靥如花。
“啊，幸甚之至。”
目光已瞥见玉树临风的护花使者就站在不远处，方子茴依然明知故问：
“顾小姐是一人前来的么？”
“不是的，我和朋友一起。”
“啊，是顾小姐的男朋友？”
心知肚明的方子茴已接近放弃，还不忘作最后一次挣扎。
顾清清对方子茴的盘算全然不知，既然与夏之远发生过肌肤之亲，自觉没必要遮掩隐瞒。
“嗯，是。”
虽早有准备，方子茴的心还是因为这两个字径直坠入阿鼻地狱。
“不好意思，您先忙吧。”
听到背后有女粉丝略带抱怨的咳嗽声，顾清清相当识趣地致歉告别。
“顾小姐。”
方子茴忽然叫住正准备转身离开的顾清清。
“方便的话，稍晚烦您引荐。”
见顾清清偏着头有些疑惑，方子茴不落痕迹地咬唇补充道：
“您的准先生。”
“好的，容我和他商量一下。”
不同于刚刚承认关系的爽直，此刻顾清清绯红的脸上表情窘迫，令方子茴多少有些意外。
“之远，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你说。”
顾清清望着站在眼前笑意盈盈的夏之远，有些尴尬地开口道：
“方掌柜，他想让我介绍你们认识。”
“噢？”
夏之远的双眸古井无波，一声语气词也听不出任何情绪。顾清清对此没抱有太多期望，毕竟夏之远主动陪同自己来利承大厦这种喧闹之地，已算是勉为其难。
“方掌柜人很博学，也很热心，和你算是兴趣相投，我没有直接回绝，是觉得你们也许会成为知己好友，但我更尊重你的意见。”
顾清清的这番话，倒让夏之远内心有所触动。的确，他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接触生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山庄自娱自乐，屈指可数的下山活动都是与好友约至比较私密的聚点。顾清清如此说，便证明她对他有所了解，同时对他有所顾忌。
“好啊。”
听到夏之远如此爽利的应承，只抱有一丝侥幸的顾清清表露的诧异不言而喻。
“我也尊重你的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