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峰却还沉浸在自己的确信中,认定阮舒云是因为害羞才不敢承认,还一再叫自己好好珍惜新夫人。
裴子峰看着阮舒云匆忙离开的背影,越来觉得都是自己才害得舒云妹妹那么委屈。
他下定主意,等待时机成熟,等到自己可以做主,自己一定要迎娶舒云妹妹,正式给舒云妹妹一个名分。
阮舒云内心有点烦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着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倒是怕等会儿裴子峰要是再寻了过来,不知道如何对付,倒也是十分尴尬无趣的。
阮舒云在大厅里,一眼就看到了裴子言和暖儿,他们正在欢声笑语,相处的十分融洽,旁人看来,倒真的是十分恩爱的一对。
阮舒云顾不上自己受到这一幕的刺激,急忙走到暖儿和裴子言身边,以手指着额头说道:“裴哥哥,暖儿,刚才贪凉,不小心在后花园吹多了风,现在头有点痛了,今天出来得早,来着这么半日,我也真的有点累了,要不然,我们早些回去吧。”
裴子言因为宾客还都在,虽然自己有心早点离开,倒也不方便表示出来,这个时候,阮舒云提出了借口,裴子言自然是欣然同意。
暖儿本来待在裴子言身边和在家里,都不觉得有什么两样,这时候看着阮舒云身体不舒服,倒也是非常关系阮舒云的身体,急忙站起身说道:“哎呀,早知道我就陪你出去了,你自己一个人着了凉风,怕又是要干扰风寒了,你一向身子骨弱,怎么经得起这样折腾啊?”
嘴里是满含关怀的嗔怨,暖儿悉细心的拿起舒云椅子上搭着的貂裘披风,细心的帮阮舒云穿上,一切收拾停当。
暖儿才转过头来,对裴子言说:“要不,咱们就先回去吧?我怕舒云再待下去,明天就要生病了。”
裴子言欣然同意,也站起身来,对一直垂首站在旁边伺候他们的管家说道:“有劳管家通报兄长一声,今天随我而来的亲眷,身体有点不适,要早些赶回去休息。我们就失礼先离开了。”
管家恭敬有加说道:“是,属下一定通传,还望公子好好休息。”
说着,管家亲自送他们三个人送到行宫大门外,裴子言在前面走着,暖儿搀着阮舒云,一行三个,上了马车,径自回家。
慢慢的冬天渐渐转寒,天寒地冻的时节,银装素裹,天地之间,白雪皑皑,一片冰清玉洁,分外动人。
却说这天,下着簌簌的大雪,静的只听得到雪花落地的声音。
暖儿也是调皮的心性,看着白雪这般美好可爱,早已经忍不住,想要出去玩乐一番。
于是,暖儿拉着卿儿,还有丫鬟小玉,三个人披着斗篷,打着伞,不顾雪下的正大,快步走到花园里来。
这个时候,已经离年关很近了,裴府的下人们,都在纷纷准备过年的年货,同时进行打扫,烹饪的事情,后花园就显得冷清,并没有多少人来走动。
她们主仆三个人,看到着偌大的后花园,全部被洁白的大雪所覆盖,忍不住赞叹一番,好一个洁白无瑕的美丽世界。
然后,暖儿兴致勃勃的,想要堆雪人了。
小玉和卿儿也还是少女心性,来都来了,自然也是热烈的响应暖儿的提议。
于是,小玉和卿儿,不怕麻烦的跑到了柴房里去,拿来了铲雪的,挖雪的全部工具,暖儿则是不怕冷,也不怕冻着了手脚,等不及用她们哪来的工具,自己就用手,先去把雪捏成一团。
三个人,也都纷纷开始行动。
这下,过不多久,一个很高的雪人像都被她们三个人堆了出来。
暖儿心思活跃,倒不如就堆出来一个裴子言的雕像出来,哈哈,这样看起来,一定十分有趣。
暖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小玉纷纷拍掌叫好,表示赞同。
于是,暖儿立刻跑回自己的房间里去,拿出那件上次裴子言遗忘在自己房间的黑色斗篷和披风大衣,接着气喘吁吁的跑回花园,把那件衣服穿在了雪人的身上,这下子,当真是像极了,身形高大的裴子言。
三个人为这样的恶作剧,玩的不亦乐乎,拍手叫好不已。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恶作剧,拿起了一个捏好的大大的雪团,朝着暖儿砸了过来。
暖儿吃了一记大大的痛,自然十分不甘心,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要给予反击。
这下,三个人又继续玩起了打雪仗的游戏。
三个正当美好年华的女孩子,没有了生活窘迫的羁绊,各自展示出了最美好的少女天性。
奔跑在雪地里,走廊上,留下了一串串可爱的脚印。
这段日子,对待暖儿,也是十分幸福平和的。
从小时候便学会承担养家重任的暖儿,在住进裴府之后,终于不再会生计发愁,少了那么多的生活重压的负累。
暖儿渐渐找回了真正的自己。
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呢?
开朗,热爱笑容,善良,洒脱,这些都是暖儿,也都不全是暖儿。
暖儿也察觉到了裴子言对自己的变化。
自打那次参加裴子峰的婚宴,在坐席上,裴子言似乎驾轻就熟,无比娴熟自然的,为自己夹菜,倒水,甚至体贴的为自己置换自己喜欢的菜式,再到这些日子的一直以来,裴子言似乎都习惯了这样温柔地对待自己,虽然嘴里还是那么刻薄的语言。
可是,暖儿真的能感受的到,那些话里,都是关心和温暖。
暖儿是个肯用心去感受别人的人,这些点滴的变化,暖儿自然也是都晓得的。
她不敢去想,裴子言也是喜欢自己的。
她觉得,裴子言这些日子的转变,也许只是因为,知道自己要和她结婚,想要好好维护两个人的相处吧。
毕竟,人生说长不长,还是要几十年的的光阴要度过的。
而自己的婚姻伴侣,却真的最有可能,是陪伴自己走到人生尽头的人。
所以,好好相处,还是有必要的。
按照现在来看,暖儿其实是有点疑惑的。
按照暖儿的看法,暖儿一直以为,当时裴子言会提出要和自己成亲的要求,绝对不是出于喜欢自己的目的,只是因为裴子言需要一个贫贱出身的明媒正娶的夫人罢了。
这当然是裴子言的说法。
暖儿也是一直深信不疑的。
所以,暖儿才坚持相信,这个婚姻,如果以后会成了现实,也只是会是有名无实罢了。
不过是走个过场,是裴子言形式上的需要而已。
可是,现在,裴子言已经转变了对自己的态度和行为,这样发展下去,似乎裴子言有心是想要这段婚姻,不只是形式而已。
那么,他是有心想要和自己白头偕老,成就名副其实的婚姻吗?若是这样,似乎真的背离了裴子言自己说的初衷呢;可是,若是不是的话,那么裴子言近来的转变,暖儿又该作何解释呢?
想不通啊,实在是想不通啊。
暖儿觉得实在有点困惑。
但是她还实在没傻到,自己跑到裴子言面前,当面求证。
裴子言那个人啊,其实相处久了,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底还是有善良和柔软的一面,却偏偏不肯表现出来。
就是一副死鸭子嘴硬嘛。
当面去问他,也许又是一副嘴硬的冷嘲热讽。
哼,暖儿才不要自讨苦吃呢。
看穿了裴子言啊,其实也就是个纸老虎。
他也会笨拙的对人示好,也会傻傻的学会掩饰。
却总是一副清高孤傲到死的表情,嘴边也永远是一副魅惑而带着嘲讽的冷笑。
这样别扭而古怪的裴子言啊。
倒真的是跌破暖儿的眼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