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也实在是凑巧,独自在书房蜗居好几天,渐渐觉得自己这样会发霉,裴子言百无聊赖之下,就想着出去走走,城外有个李公子和裴子言交情一直不错,邀请了好几次,裴子言都为去过,今日想着许久未见,也该去走动一下了。
谁想半路竟然遇见了沐阳城中一班富贵子弟,便被他们拦截了下来,寻酒作乐一番。
也都是在裴子言过去经常流连青楼酒肆的时候,无意结识的一班富家子弟,都是些纨绔子弟,寻欢作乐之徒。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裴子言因为已经成亲,不在出入这些场所,也就和那些放荡子弟不再来往。
裴子言不是真的那么喜欢,放逐自己于声色犬马之中。
只是,出于很多的需要,比如明王的监视,自己出于安全的伪装和隐藏,不是自己所愿,倒也那般放浪形骸,夜夜笙歌过。
裴子言不愿意和他们多有什么牵扯,可无奈,自己想要接近的人不理自己,自己不想靠近的人偏偏总是靠近。
暖儿仍然不给裴子言好脸色看,相见也如同陌路之人。
裴子言着实郁闷。
实在不好拒绝,裴子言也就答应了那班旧友的邀约,放弃了去李公子那里的想法,随着他们往常去的怡红院里走去。
只是这次,裴子言却很有分寸,并不打算招惹是非,只是在喧闹人群里,掩藏自己失落情绪,落寞心绪,独自喝酒几杯,然后打算离开回府的。
离开这样的生活太久了,何况裴子言并非真心喜欢,那样夜夜笙歌,放纵身体的日子。
再次回到这里,裴子言着实有些不习惯,不适应。
像往常一样,怡红院的老鸨,极为识眼色,见到裴子言这位熟客,极为稀奇的上门,自然极尽所能,热情招待。
“哟,裴公子啊,您以前可是最受姑娘们欢迎的,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看我们姑娘们哪,她们可都是整日里,埋怨着你呢。”
老鸨说完,同时对着围着裴子言的几个会来事的姑娘们,使了个眼色。
为首的姿色上等的迎香,早已经按捺不住,整个人几乎要紧紧贴着裴子言身上了。
娇滴滴的,甜的嗲的,要腻出来的声音和腔调。
“就是嘛,公子好没良心啊,这么久,也不知道惦念我们一下,害的我们可是害的相思成疾呢。”
说完,迎香似乎真的要伤感的流下泪来,象征性的用帕子拭擦了自己的精心描画过的眼睛。
裴子言仍然是反应平淡,无动于衷。
老鸨怕迎香做的过了,得罪了裴子言这位大财主,可就不好了。
急忙走上前去,拉开了迎香一下。
“哎呀,好了好了,你的心啊,裴公子哪能不晓得呢?”
“不过,公子最近有点不太方便呢,前一阵子,不是忙着当新郎官去了。迎香啊,也要体谅公子一下不是,他有他的不得已,哪能那么把你忘了呢?是不是,裴公子?”
裴子言脸上,则是浮现出以往,那种邪魅众生的笑容。
清俊高卓的轮廓,精致的五官,那种似笑非笑,亦正亦邪的笑容,倒是真的叫一班姑娘们,花痴不已。
这个男人,怎么生就的如此好看?
做戏,向来是裴子言的强项呢。
有钱有势又有貌的大恩客展颜一笑,老鸨自然喜上心头。
“哎呀,公子果然是被迎香给哄得开心了呢。迎香,你们还不拉着公子进去,备上好酒好菜,好声招呼着。”
谄媚的笑容,声音里慢慢的笑意,又带着几分威严。
迎香等均是极为伶俐,无不听从,裴子言也不反抗,任由她们拉着进去内室坐下。
那般富贵公子们,身边也均是莺莺燕燕围绕着。
其中一个看到裴子言,这样受老鸨和姑娘们的欢迎,有些眼红:“嘿,果然一副好皮囊,就是受欢迎哈。”
声音里不免含着一丝酸味。
老鸨可是开门迎客,谁都不敢得罪。
“哎呦,公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你可是比裴公子还要受欢迎呢,姑娘们,赶紧招呼着啊。不用心点,我可仔细你们的皮咯。”
转瞬之间,又有几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们,包围了这些富家公子们。
老鸨笑的合不拢嘴,今天真是有得赚咯。
裴子言被一群打扮的浓妆艳抹的姑娘们包围着,坐在喧闹不已的人群里。
呵呵,钱真是个好东西,可以买的来笑,买的来欢乐,还可以一大群人这么逢迎自己。
哪里像暖儿,那个女人,对自己置之不理,不理不睬?
她有什么好呢?
怎么值得自己这么上心呢?
也罢也罢,今日不醉不归,何必再去想写自寻烦恼的事情呢?
裴子言心里默默的想着,挨个接下了姑娘们争先恐后递上来的酒杯,来者不拒。
酒才是这天下最好的东西,,随便就能买得到,对自己不离不弃,也可以一醉解千愁,哈哈。
姑娘们看到,今日裴子言如此给面子,纷纷上前敬酒。
不知不觉,饶是裴子言酒量好,也禁不住轮番敬酒,已经喝得半醉微醺,眼睛已经有些迷离。
灯下望着端着酒杯,正款款向自己走来了,一个女子。
醉眼之下看过去,竟然是像极了暖儿呢。
呵,暖儿,你想要怎么样?
本公子自然不稀罕你,随便你什么冷言冷语。
裴子言心里这样想着,视线却忍不住追随着那个恍恍惚惚的身影。
忽然,裴子言站起了身来,一把拉住了那个身影。
那个影子一声惊呼,接着顺从的倒进裴子言的怀抱。
刚好两目相对。
裴子言却看清了那个影子的长相。
却俨然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哪里跟暖儿有半分相像?慌忙松开了手。
裴子言知道自己,也许是真的有了几分醉意。
那样不相干的两个人,居然也能看成相同?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裴子言自知不能再喝下去,即使内心苦闷,也坚决不要给自己十分醉意的机会,这是他的求生之道,也是险恶境况下的不二原则。
裴子言一把推来那个陌生的女子,重心有些不稳,想要站起来离开。
这几个姑娘们,可是仰仗着好好伺候着,哄着裴子言开心,好多得些银两呢。
怎么能白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更何况,裴子言看来已经醉了,恐怕对付起来,可是万分容易的事吧。
这几个姑娘一拥而上,想要留着裴子言继续坐下灌酒。
裴子言岂是容易被常人轻易控制的,即使是在醉酒之下,他长久的防备外界的能力依然一流。
裴子言不理会姑娘们的挽留,努力着站起来。
姑娘们自然不能放走裴子言,否则,贪心的老鸨不会放过她们的。
一群女孩子围着一个裴子言,一堆人正在推搡着,喧闹着。
忽然,门帘一掀,一个下人匆匆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