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战挑眉:“舅舅知道凶手?”
“这个……我也不确定。”云夙白着脸道,“总之……总之你就别管了,舅舅我会有分寸的。”
邪战沉默了片刻,试探:“凶手是柳青妩?”
云夙立刻摇头:“不不不,绝对不是!”
他笑了一笑:“那么确定?舅舅认识柳青妩?”
云夙被噎了一噎,眼前的侄子笑得春暖花开:“舅舅,本来我没打算追究这件事。可是,舅舅这样一说,侄儿我非得查清楚不可了。”
他愕然,恨不能抽烂自己的嘴巴:“为什么?”
“好奇罢了。”邪战拍拍他的肩,安抚,“舅舅放心吧,查到凶手,我只默默记在心里,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云夙不确定地求证:“你不会把他送到剑人山庄吧?”
“这个么……看心情吧。”说完,转身便走。
云夙气得直跺脚,一把扯下头顶上的孔雀翎,愤愤地踩上好几脚,踩得稀巴烂。看着远去的背影,眼睛猛地一亮。
他迅速奔上去,侧身挡住去路,端了一脸的奸笑,不怀好意。
“邪战,舅舅忘了和你商量一件事。”
邪战停下来看他,“说。”
云夙慢吞吞地搓搓手,然后才道:“那个……今天你也见到姓连的那个不要脸的贱货了,舅舅是想,十八年过去了,我们抢了他们的女儿,是不是该……”
“舅舅想做什么?”邪战一瞬眯了眼睛。
云夙不紧不慢道:“那个连贱货找女儿找了十八年,舅舅看着心里挺愧疚的,初君小娃也有权利知道她的亲生爹娘,所以打算把实情说了,你可有什么意见?”
邪战面色阴沉:“舅舅有胆就说一句!”
云夙抖擞精神,得意洋洋:“这个嘛……看心情吧。”
静了片刻,邪战忽然笑了:“君儿最恨的是她亲生爹娘,我敢肯定,第二个恨的人肯定是舅舅你。你要是告诉君儿,说不定她会更讨厌你。”
一听到最后一句,云夙不禁悲从中来。
不不不,绝对不能被初君小娃讨厌!这个世上,如果于潋滟是他年少青春时的心头肉,那么现在,初君小娃是他中年时期的小心肝。
“舅舅要不要现在就去告诉君儿?”邪战柔和地笑,如同天上一朵白云,“要不……侄儿陪舅舅一同去?”
“你!”云夙狠狠地挠挠头,手指着他,“算你狠!”
邪战边笑边抬手掸去他肩上的灰尘:“舅舅,千万别做君儿讨厌的事。”
咬牙切齿地瞪瞪瞪,云夙真想揍烂他的贱嘴,打掉他的大牙。那****在初君小娃房中看到的捧着野花的傻男人,一定是他的幻觉!
瞪了老久,他忽然又幸灾乐祸地挖苦:“哼,初君小娃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你吧!”
邪战一僵,脸上笑容迅速退去。
云夙不由更得意:“瞧你这模样就是了!相思门谁不知道初君小娃把你当成第二个爹,哦哈哈哈!”邪战脸色越发寒碜,他笑得更加风骚张扬,“她叫你什么来着?哦,大叔!邪战大叔!哦呵呵呵~~~有哪家姑娘叫心爱男人大叔的,不是舅舅挖苦你,三十岁的男人还像一个青涩的小伙子,哦呵呵~~难怪初君小娃不把你当男人看!”
“大叔,邪战大叔~~”学着云初君的模样,云夙作势往他身上靠去。
邪战冷了一张脸,忽然转身,大步走了。
云夙在他身后像一只风骚的老凤凰,叉腰狂笑。
哼!叫你威胁我!
晚上的时候,邪战想着白日里舅舅的话,烦躁加烦躁,郁闷加郁闷,连晚饭都只吃了一点点。云初君问他哪里不舒服,他也只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心中不禁受伤了,便离开了饭桌。
在房中来回踱步许久,终于忍不住,拉开门去找云夙。
直接推开房门进去,云夙果然又在镜子前搔首弄姿,试穿刚新做的衣服,又是火鸡一样的鲜红色,在黑夜里血色发亮。
“你来啦。”早料到他会来,云夙转头看了他一眼,在镜子前转了一圈,“邪战,帮舅舅看看,好看不?”
呃,又是大红色,好像一只变种的红凤凰,反正都是大红色的衣服,一样的风骚过人,有什么区别?
云夙在镜子面前又转了一圈:“怎么?不好看?”
有求于他,邪战勉强地点头:“……还好,这一身红衣真华丽。”
云夙笑如春花,拿过镜子前的孔雀翎,随意插在发上,“今天说的话估计有些长,你先坐坐。”
邪战点头坐下,问道:“舅舅晚上还要出去?”
“不出去。”又将孔雀翎拿下,取过玉色的发簪戴上,镜子前的人看了一会儿,发出感慨,“啧啧,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邪战默默无语地拿过杯子,倒了一杯茶,默默无语地喝下。
真是个老骚包!
云夙在镜子前搔首弄姿了许久时间,才在他对面坐下,倒了杯茶。
“这么晚来,有事?”
邪战很犹豫,烛火下的脸色有些红。
“舅舅纵横情场多年,那个……怎么样才能得到一个女人的心?”
云夙喝了一口茶,语重心长地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像君儿这样的。”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云夙一拳打在他的脑门上,“侄儿啊侄儿,你有没有见过女人?你怎么这么笨!初君小娃虽然是个大美人,可是要温柔没温柔,要情趣没情趣,泼辣刁钻任性得很。……呃,你别这么瞪着我,她虽然是我的心肝儿,但这是实话。邪战啊,你应该多认识认识其他的姑娘。”
邪战摸了摸脑袋,冷哼:“像你这样?难怪当年会被甩。”
云夙怒了:“你这老小子!舅舅是为了你好!”
“舅舅是在迫害我。”到处留情的男人没好下场,就像舅舅你这样的,快五十了还是条光棍。
“舅舅问你,你们两个有没有那个?看你一脸傻相怎么就还不明白?就是那个——上床!”
邪战沉默了,片刻,低声:“……没有。”他已经很努力地在实践了。
云夙恨铁不成钢地狠拍桌子:“难怪初君小娃对你不上心,舅舅不是想教坏你,对待一个女人,就应该辣手摧花。还有,瞧瞧你现在的死样子!”
拿过镜子,逼近他的脸:“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模样了!”
邪战在镜子前左照右照,然后摸了摸脸,没什么不一样啊,还是和以前一样帅气迷人。
放下镜子,云夙捧住他的脸颊,左转右转了几下:“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男人也一样,你应该在自己的脸上多花点心思。”顿了一下,他指指自己的脸,“你看舅舅我,快五十岁了,这脸蛋还是水嫩光滑,光彩照人,女人见了我没有不心花怒放的。什么道理,你明白了吧?”
邪战抬手揉了揉额角。
好吧,他承认他没有舅舅那么明艳照人,那么……风骚,他实在不想再拿出当年他被甩的事实来打击舅舅。可是,他不得不提醒一下。
“舅舅,君儿不喜欢……火鸡一样的男人。”
“火鸡?”云夙怔了怔,不由想起初君小娃小时候,她搂着他的脖子咯吱咯吱地大笑,说她喜欢美爹爹,可是不喜欢像骚包一样的美爹爹。
顿时涕泪交加,愤愤不平:“没眼光的小娃!我如此这般那般得倾国倾城……”
“舅舅,”实在忍受不下去了,“我回房休息去了。”
“咦?这么快?”云夙惊讶,看着邪战起身飞快地走出了房间,“哎!舅舅我还没传授你追女三十六计呢!别忘了,辣手摧花,一定要辣手摧花!”
邪战匆匆走在廊上,途中,他不禁想起了舅舅的话。
是不是按舅舅的说法,对待女人要辣手摧花?好像……好像的确应该这样,每次两人情不自禁意乱情迷的时候,都没有成事。
该怎么找个机会辣手摧花呢?这真是个艰巨棘手的事……邪战揉了揉发疼的脑门子。
半个月的时间,对其他人来说一眨眼就过去了,对邪战来说,比半辈子的时间还长。
这段日子,他的小君君处处躲避他,一见到他,就立刻捂脸绕道而行,连个叫她的机会都不给。而他自己,则深陷在怎么再找个适当的时机对她辣手摧花而无法自拔。
一日,雨来捧了一堆书过来,贼兮兮地说:“尊主,属下看你这段时日郁郁不堪,小姐也是。”尊主和小姐两人的气氛很诡异,很压抑啊,搞得门里的人个个如履薄冰,连上个茅厕都战战赫赫,定是小姐嫌弃尊主的房中术,“尊主今晚上好好看看这些书吧。”
邪战接过厚厚的书,脸瞬间红了一下。
这些书……其实前几****看了几本,看得他全身燥热,浑身上下堵着很难受,急需找个女人狠狠发泄一下,于是剩下的几本他就没有再看。
可是,却害得他做了几夜的春梦。
“尊主,好好学一下,小姐一定被迷得日夜离不开你的身。”
雨来给了他一个充满王霸之气的笑,握了握拳头打气,一溜烟逃开。
邪战捧着书,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便随意抽了一本,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