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侯府,老太爷李询和老太君李周氏住在正东方向的东朝院,叔公李励与叔母李安氏住在东偏南的东平院。自己父亲李涟与继母刘倩住在正南方的南朝院,大伯李添与大伯母则住在南偏西的南平院。
家中的一干孩儿则住在正北边,院子的名字是由东南西北起头,再以朝平安三次依序排列。
继母刘倩生了个儿子,叫做李容宣,如今十一岁,住在北朝院。李容杳比自己小了四岁,如今十岁,住在北平院。
叔父李励只有大伯李添一个儿子,而大伯李添膝下有两子,一个六岁,一个才一岁。大的叫李容舜,小的叫李容玉。
李容歌走的慢慢的,想着这些信息,以免到时候不注意犯了错。
毕竟对于他们的记忆,在李容歌这里是已经过了十多年了。
到了饭厅,却见空了好几个位置,但主位上的几个却是眼一扫便知道是谁了。
老太爷、老太君、叔父、婶母和她的父亲李涟与继母刘倩。
大伯父、大伯母与她的两个堂弟和李容宣、李容杳六个人不在。
李容歌不动声色地想着,独自进了饭厅,她的几个婢女都留在了房外。
她现在根本记不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只得装作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再默默地融合在周围的环境里。
“老太爷、老太君、叔父、婶母、父亲、母亲。”李容歌一个个的叫了一遍,略略福身,同时也不露痕迹地多打量了一眼刘倩的装扮。
“别多礼了,来坐吧。”老太君招呼了李容歌坐在她的身边。但李容歌却不敢造次,朝老太君微微一笑,便按例坐在了她自己的位置上。
而就在老太君招呼她的时候,她那瞬间感受到了一道不善的目光。
除了刘倩,还能是谁?
“怎么今儿容杳和容宣不在?”还未动著,李涟便问道。
“是啊,我还正想问呢。”老太君略侧了头,看向刘倩。
“哦,是这样的,今儿容杳去练舞,容宣今儿学堂放假一定要跟去看。恰好啊,娇儿也在,便将她二人留在府邸里用饭了。”刘倩一字一句,不紧不慢的说着,言辞得体,端的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
婶母李安氏接口说道:“大公主向来疼爱容宣、容杳,容宣、容杳和大公主的三个孩儿也玩的极好,胜似亲兄妹一般,真真是令人羡慕。”
“哪里的话,是大公主家的涵养好,这才由得容宣、容杳在府里放肆,不过陈将军家的三个儿子也确实豁达,都不计较那两个小滑头的冒犯。”刘倩谦辞道。
“小孩儿家子的玩闹,哪里称得上是冒犯。”老太君呵呵笑着,显然也对宣文侯府能与皇家子孙攀亲觉得高兴。
“对了,大哥家的大儿容舜也要进学了吧?哪天大公主跟妾身说,想将她夫家的孩子与我们家的孩子放一起进学。妾身私心里觉得不错,毕竟大公主是皇家的人,她的孩子是当今圣上的外孙,陈将军家也算是这京都的老族了,若是两家的孩子在一起进学,养个同窗同族的心性,也是大有裨益的。”
刘倩说着顿了顿,两眼一扫桌上众人神色,颇有些自得道:“但妾身不敢私自定夺,想来问问太爷太君与叔公叔母的意见。”
“这……”叔公李励显得大有兴趣,他身无爵位,临老不过是个五品闲官,唯一的指望就是儿子和孙子了,他觉得若是孙儿能与大公主家的龙子凤孙攀上交情,以后走上仕途也是极好的,这世交关系么,可不就是得从小培养?
“是个好事。”李励交下了这一句话,话中之意是同意的。
一直坐在首位默不作声的老太爷面色如常,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刘倩小心地试探叫了一声:“父亲?”
老太爷淡淡地‘恩’了一声,随后说道:“先吃饭,此事容后再议不迟。”
老太爷一语出,大家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如今是老太爷当家,太爷最大。
于是便纷纷动筷,话题立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