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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母亲

要说这世间最亲之人,无疑是母亲张淑芬了!自从得知母亲将于三日后归来,林轻凡便是掰着指头过日子了。

因为本身喜静且和族内的同龄小伙伴玩不到一块去,他所住的院子在族中颇为偏僻,平日除了奉上每日三餐的奴仆鲜少有人前来而其自小便颇为独立,在能生活自理以后便不在有奴仆环绕四周。要说林轻凡的父母修为皆是不俗,而父亲更是贵为天水城城主,掌天水军政要务在族内亦是实权人物,林轻凡在族内横着走亦不为过,更何况他还是个残疾人,在受到小伙伴们的嘲笑时心理阴暗生出报复之心那是必然。但林轻凡却是没有一点身为修二代的觉悟,更多的时候他会选择沉默,即使别人嘲笑他是个瞎子,他亦只是笑笑,然后默默的走开。并不是不气,只是又能如何,别人也没说错。每每至此林轻凡便会想起母亲的告诫。“别人说是他的错,你若计较那便是你的不对,不问!不语!不争!做好自己足矣,我不求你此生有多大的成就,只求你轻轻松松平平凡凡的长大”听起来会有点像缩头乌龟的样子,但每每思及母亲说这话时那股殷切的希望和舐犊之情,林轻凡便能更好的看待这个世界了。

这一日傍晚,结束了一天给自己定的功课以后,他便在院子中打起来拳来,这是母亲张淑芬教给他的一套炼体拳,据母亲所说是佛家的入门拳法名为摩佛拳,他三岁修习已有五年。以至第八层却也算略有小成。佛家讲究慈悲为怀,其拳法意在炼体不在杀伤,所以招式看起来颇为平和,一套拳法打下来林轻凡却脸不红气不喘,见天色尚早正再打算在次打一次时,突闻脑后生风心知背后有人偷袭,心下微惊手下反应却是不慢,一招懒驴打滚向前倒去堪堪化解了这背后一击。

他虽从未与人交过手但托摩佛拳的福身体素质向来不错,在站定以后却是眉头大皱,因为自小双目失明,他所依靠的便是双耳和鼻子来判断事物,对于这二者他有着超乎寻常的自信,对于事物的感知即使是正常人亦无法用眼睛来超越自己。然而刚刚的一击却是犹如凭空出现一般让其窥探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然而不待其多想前方风声在起,却是对方再次发起了攻击,颇为中肯的一拳直取其面门。林轻凡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左脚往前迈出半步左手捏拳防御于面前右手五指微张成爪藏于拳后,待得风声渐近左手迅速格挡而出,双方交手的一刹拉,林轻凡面色一变,其原本欲抓出的右手却是立即变爪为掌,朝着对方的手上拍去,待一招得手将其力道卸去方才往后跃去,同时口中大喊道:“救命呀!”竟是不管不顾的夺门而逃了。

倒不是林轻凡贪生怕死,亦不是其没有搏命的精神,刚刚交手虽只是短短的几下,却也让其了解要击倒对方并不什么难事,只是到时自己却是说不得要受点苦头。反倒是其若大声呼救,虽说其住的偏,但族内的巡查弟子要赶来却只是片刻之事,更重要的是,在刚刚交手的一瞬间他却已经发现了一个问题!对方并不是人!

那触感以及那挥动间所散发的镂木的味道,让其知道对方只是一副镂木所制成的傀儡,而能操纵傀儡的最低也是开灵期的修者了。虽说心下有另一个念头闪过,但凡是都怕一个万一若因自己猜测错误而导致自己丧失了最佳的逃生时机到时找谁说理去。

就当其大呼小叫着一只脚已经踏出了大门的当口,一声叹息从背后响起。林轻凡身子一僵,缓缓的转过头来,满脸尴尬的说道:“母亲大人,您回来了!”

只见院子中央此时除了一副与林轻凡差不多身高的镂木傀儡外,赫然还站着一位宫装美妇,只见其三十来许,身着青色宫装外披淡红色的纱衣,此刻正一脸笑意的望向林轻凡。

林轻凡满脸笑意的向着美妇跑来,一个飞扑便撞进了美妇的怀抱,口中满是欢喜的说道:“母亲回来了,可是想死孩儿了。”

张淑芬笑着拍了拍林轻凡的头,满脸宠溺的说道:“都快成小大人了,可不能没羞没躁,若是让你父亲看到,怕是要笑话你了!”

林轻凡闻言抬起头,满面希冀的望向张淑芬兴奋的说道:“父亲大人也回来了么。”说来长这么大林轻凡却是连自己的父亲一面也没见过,所以对这位父亲,林轻凡却也是陌生的很。

看着儿子希冀的眼神张淑芬却是心头一黯,对于丈夫的行为却是也有些抱怨,但丈夫身为一城之主,却也是有其不得已的苦衷,当下便说道:“你父亲大人公务繁忙,这次却是没有回来,却是让我带了礼物过来!”

闻听父亲并没有回来,林轻凡有些失望,但到底是小孩心性一听有礼物立马又高兴的嚷道:“哪呢哪呢!”说着便围着张淑芬转起了圈圈仿佛是在找寻礼物一般。

张淑芬笑了笑,一指边上的镂木傀儡对林轻凡道:“这便是你父亲送你的礼物。”

林轻凡却是面色一苦皱着眉头说道:“母亲大人,傀儡操纵不是需要达到开灵期以后才能驱使么。”闻听此言,张淑芬刮了刮林轻凡皱着的小鼻头笑着夸奖道:“小小年纪知道的到不少。”随后又拍了拍林轻凡的头解释道:“这具傀儡只是普通的机关傀儡,不需要灵力操控,你父亲知道你不爱与族内的同龄人交往,又怕你平日练拳找不到对手,方才叫人打造的这具机关傀儡。”

“欧耶!”林轻凡高兴的蹦了起来,围着那具傀儡转了两圈,随即兴奋的这摸摸那看看,高兴的不得了。

看着儿子的一举一动想起来时被老祖召唤时的场景,张淑芬不由心下一叹,想了想她冲林轻凡挥手道:“凡儿,过来!”

林轻凡闻言,又似一阵风般跑了过来,拉着张淑芬的手说道:“怎么了,母亲!”

张淑芬摸了摸林轻凡的头,将林轻凡揽入了怀中,随后笑着问道:“凡儿,前几日老祖来找过你了?”

“是那位和蔼的老爷爷么。”林轻凡一脸天真的问道。

“......”张淑芬闻言一阵无语,随即将抱着的林轻凡紧了紧慈爱的说道:“凡儿,虽不知老祖如何和你说的,但为娘不想你去,这对你来说实在太过凶险了。”

感觉被儿子抱着的腰突然紧了紧,她以为儿子是怕了,正要安慰。却不防儿子突然松开了她的腰用一种严肃的表情面向着她,这是她从未从儿子脸上见到过的表情,儿子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天真和快乐,仿佛从未有任何心事一般,她心下一紧,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到儿子用一种很认真的语气问道:“母亲大人,这世界的天空真的是蓝色的吗?”

简单的一句话,张淑芬却如遭雷击,她突然感觉像是喘不过气来“这世界的天空真的是蓝色的吗?”短短的一句话却是道出了儿子的辛酸,让她准备打消儿子参加神守谷试炼的话语再也说不出来。强忍着眼泪掉下来的冲动,她不在多语,只是将儿子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良久,林轻凡方才挣脱了张淑芬的怀抱,用一种撒娇的口气说道:“母亲,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张淑芬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头,眼眶却是通红,她再次将儿子揽入怀中只是抱着却不说话。若是儿子真去参加了试炼,怕是以后都再也无法相见了。思及至此,那原本就要掉下来的眼泪却是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

“母亲可是担心孩儿。”林轻凡也不挣扎老实的在母亲的怀中问道

张淑芬用力的点了点头,又想起儿子看不到,她带着哭腔说道:“我虽没参加过这试炼,但听老祖描述就已知其中凶险,中天大陆上所有未开灵的世家弟子,几乎都会蜂拥而至,虽说每个家族只有几个名额,但中天大陆家族这么多。你自幼便......”说道此处,却是惊觉失言忙住了口。

“母亲是想说我自幼便失明,在这些世家子弟中怕是很难生存下来么?”林轻凡接上了母亲的话,语气中待着一种随意。

张淑芬无声的点了点头,泪水还是无法止住。尽管身为真元期的强者,在面对骨肉亲情亦是逃不脱那血脉中的羁绊。

林轻凡却是浑不在意,好似变了个人般,他推开母亲,指着那具机关傀儡笑着问向张淑芬:“这具傀儡即是父亲送我对练,想来实力在武者中应是不算高超。寻常一点的武者怕是三两下便能将其击败了。毕竟我在你们眼中却只是一个双目失明的瞎子,就算天天练拳也不可能有多厉害。”其实刚刚交手时林轻凡便已知这具傀儡的虚实,此时他询问无非是想让母亲放下心来。为此,他觉得有必要让母亲知道一些他的事情了,比如说那些他可以隐藏不让母亲说看到的事情!

虽不知儿子是何用意,但此时听闻林轻凡的话语,张淑芬还是答道:“这傀儡虽不是灵力操控,但其实力在武者中倒也是颇为不俗,可不想你想想中的那般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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