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说完后就很认真的看着我,我看到她在看我就笑了笑,王姐很诧异的说:“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至少也得说说为什么心思不在这上面吧,你不是不喜欢,也不是不擅长,你的反应速度、情绪控制都适合做这份工作,为什么就是不上心呢?”我说:“我也说不清原因,总觉得这不是金融投机”,王姐有些激动的回答道:“通过知识、智慧和不断积累的经验在金融市场中赚钱,这不是投机是什么?如果你脑子里总是装着大师、装着理论、装着那些经典事件,那你或许只能去教书了”,我还是没有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同时也在回想这段时间自己的行为表现。王姐又说:“我话说得有点重,你别介意啊”,我回答道:“怎么会呢?你也是为我考虑”,王姐说:“你能这样理解就好,说实话,你们这批人,我很看好你,谁被淘汰,也没想过你会被淘汰,这样吧,你先别急着做决定,先休息几天,好好想想将来的路该怎么走,等你考虑清楚并且还希望回到公司,我们还是很欢迎,但有一点,到那时必须全力以赴”,我笑着点头答应。
这一晚的工作并没有想象中的忐忑,进入市场依然可以神游物外,下班后给王姐打了个招呼我就下楼了。路上的景色还是那么清爽,天、海、早晨,在学校门口下车后我犹豫了一下,犹豫是否还去操场跑步,在那几根大柱子旁徘徊了下,还是决定不去,就像李然说的那样,过段时间再去吧,然而还有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就是吃饭,不去学校餐厅吃饭就真不知道吃什么了。在小吃摊对付了几口就直接回出租房了,想赶紧睡觉,因为我在吃饭时瞬间酝酿了一个计划,得抓紧时间养足精神然后将之实施。
在租住的小区里转悠了好一会才找到住的那栋楼,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因为眼前的一幕实在令人震惊,女房东度芍琳正站在客厅喝水,穿着很短的吊带睡裙,除了那些实在不能给外人看的部位其他地方一览无余,度芍琳应该也没想到会有人进来,略显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了。我回到房间换了件衣服,考虑了一下又去冲了个澡,心虚的像贼一样,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之后才踏实了些,就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后来想,人家都那么淡定,我还是见怪不怪吧,更何况是被迫看到的。
睡着睡着突感尿急,就起来上厕所,刚走到厕所门口就听见后面有人在笑,我回头看,原来是度芍琳在客厅坐着,度芍琳站起来说:“这么快就让我看回来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条短裤出来,我不好意思的说:“在学校住宿舍习惯了,见笑啦”,度芍琳笑着说:“毕竟是合租,常有的事,这下咱俩扯平了”,我笑了笑就立马进厕所了。本以为度芍琳得回避下,没想到我从厕所出来时度芍琳不仅没回避反而站到了客厅正中央,度芍琳还是笑着,说:“马上中午了,一起吃饭吧,我多做点”,我故作淡定,说:“我上夜班,已经习惯中午不吃饭了”,脚下也没停留,话说完的同时就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口。
躺在床上竟然睡不着了,突然联想到《聊斋》里书生遇到狐狸精的情节,虽然把度芍琳比做狐狸精并不妥当,但哥们儿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况且我一直认为狐狸精是对一个女人最强烈的赞美,集美貌、智慧、风情、本领与一身的女人才配有此殊荣。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一会,还是觉得爬起来出去逛逛比较好,睡不着硬睡也是很痛苦的。我穿好衣服,趴在房门上听了听,确定外面没动静,慢慢的推开房门又轻轻的走到防盗门那里,然后拉开门就跑下楼了,整个过程先慢后快,跟豹子狩猎也差不了多少。出来后也没感觉好多少,因为没地方去,学校里不愿去,学校外面好玩的地方也不愿去,似乎处处都印着以前的足迹。于是想起徐老师,我拨通徐老师的电话,也懒得寒暄,直接问他现在哪儿呢,徐老师说在小酒庄,巧合的是我正站在小酒庄的对面,于是挂断电话就过去了。
小酒庄是学校南门附近的小饭店,准确点说是一家低档次的本土化的小酒吧,感觉上跟武松醉打蒋门神的路上进的小酒店似的,八仙桌子长条凳、大酒坛子小酒碗。徐老师正坐在靠墙的桌子边独酌,桌子上放着两小瓶劲酒。我走过去坐下,也没打招呼,拿过一瓶劲酒拧开盖就喝了一口,抓过一把煮的毛豆就剥着吃。徐老师也喝了口酒,边咂着嘴边说:“怎么起这么早?还喝上酒了?”我剥完一颗毛豆塞到嘴里,说:“不干了”,徐老师拿起酒瓶子跟我碰了一下,说道:“意料之中的事”,我放下毛豆,很认真的问:“怎么着就意料之中了?”徐老师翻着眼瞪了我一会,说:“为什么?你对那个没兴趣,还能为什么”。我没说话,又开始回想这几个月的工作经历,徐老师又说道:“现实点说,兴趣所在和工作没多大关系,但你是刚出校门的学生,还这么年轻,如果不把兴趣、所长和工作结合起来,很难激发出真正的潜力,一台没有激情的机器能生产出奇迹吗?除了折旧,什么都没有”,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诧异的说:“您老人家的意思是鼓励我辞职?”徐老师笑着说:“你才知道么?”,说完一口喝光瓶子里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