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缭绕,夜晚的寒气还未散去。上下尽是醉人的金色,茵茵之上,少女大步流星朝前迈去。
“土地神!”莘沐立足于大树之下,大声唤道。
她本就知道土地神乃千年槐树的根土,乃是各种精华幻化而成的肉体,因此待他们破土而出后唯一的栖息地便是这千年槐树。这土地神定是料到自己回来找他理论藏得不敢出来见人!
莘沐见势便提裙朝树干上踹去——
看着是个女儿家这力道定是轻如鸿毛,完全不像一介莽夫的拔山扛鼎。
谁也难以预料,莘沐使了多大的力气。
“哎呦——”土地神一声惊呼便现出了原形,莘沐这姑娘力气竟会这般大?!得亏本小仙有不少的仙气,要不然就该死于这一小小的花妖足下了,这老脸该往哪放?!
“我的小姑奶奶啊,本小仙都已经这般岁数了,真经不起你这一折腾!”土地神揉揉疼痛感还未褪去的肚皮。
莘沐也难免惭愧些,想想这,便决定不再追究,再怎么说人家是千年长辈一代,自己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违背了这流传多年礼仪之道。
“我那也是一时之急,现如今我已不再追究金员外那事儿了,那土地公公您没事儿吧?”莘沐过去搀扶了一把,土地公捋了捋微乱的胡子,便笑着说道:“本小仙身子硬朗着呢,没你这小花妖想得那么不堪一击!话又说来,这次本小仙该放下这长辈之态跟你陪个不是,金员外这事确实怪我!”
“那土地公公,现如今又该奈何!外头官兵定是在全力追捕着凶手,当初不被人看到也好,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真叫人看到了我其不要有杀身之祸?!”莘沐脸色微白,土地公摇摇头,看着小花妖没怎么见过世面定是害怕,倘若当初不杀生,又怎会惹来这么棘手的事情?!
土地神抬起叶雕用轻微的力敲了敲莘沐首,“谁叫你随意暴露身份胡乱杀生,即使那人该杀,但也轮不到你来杀啊!怎么就这么糊涂!”
土地神的肺腑之言这下彻底叫莘沐不知所措,一张倾城的小脸上尽是纠结,两颊微微红润甚是迷人。
“以后万万不可享今日这般鲁莽!”
“别忘了,妖在做,神在看!”
对啊,妖在做,神在看!神界能力一直位于三界之首,其中的三皇更是王者无敌,三皇乃伏羲、神农、女娲三人直系子孙世袭,就连阴界功力最强的神秘妖弑才刚刚能同三皇旗鼓相当。这三皇共同掌管着人阴二界编织着众生的命运,大权在手,无论是人是妖,凡是做了错事,其未来的命运定会被重新编织,严重程度取决于错事的严重,也就是说,即使被赦免,但命运还是终究逃不过。
念此即,莘沐早已浑身冷汗,三皇可谓想都不敢想的存在,若今日之事激怒到他们,那日后又该何如?
“咳,当前能做的便是静观其变,唯一注意的事是别再暴露身份杀生了!”
“凶手就在前边,那位青衣的大姐姐!”
土地神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树林便冲出一群人的影子,土地神立马吓得没影,土地里头藏着万千神灵,也算半个仙界,莘沐她一小小花妖根本不能进去,但自己土地神的身份又不能暴露,因此才自己逃窜。
这点莘沐她也知道,所以完全不谈怪与不怪。
“凶手就是她!”一眨眼的功夫,莘沐便被一群士兵围着,中间士兵还背着一稚嫩的小孩,衣服破破烂烂,似曾相熟。
“来人,带走!”领头的不假思索将人绑起带走山下。
莘沐并不感到奇怪,抓自己定是为了金员外一事,事由她生,则定是由她完结。若不能像男子汉大丈夫那般顶天立地,她将会输得更惨,伤得更重!
不久,莘沐便被带至村内的明正堂中,此时大堂早被百姓围起来,摩肩接踵,沸沸扬扬。
待莘沐被押着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议论声也在所难免。
一道:“再怎么也没料到莘沐这么一朴实懂事的姑娘竟是杀人凶手,都怪我往日瞎了眼瞎了眼......”
二道:“看她长得那狐狸精样,我就说她不是个好货,整天勾搭人,这回倒好,杀人乃是死罪,活该!”
再道:“莘沐她平时那么乖巧,其中定是有诈!”
莘沐无言只是笑了笑,何必听取那声音伤了自己,还闹得自己难过!
刚进堂,便看到一侧一华丽的椅子上正坐着一成熟妩媚的女人,只见那女子半身伏在一丫鬟身上,哭得梨花带雨,湿了好几块手帕,好是伤心的模样。
这边是金员外的妻子杨玉言。
看到犯人带上堂,在旁安慰的判官便直身走到正桌后坐下。
“昨日,一樵夫上山砍柴遇见了金员外遇害的尸体,后忙下山准备报官,路上又撞见了赶来见丈夫火急火燎的杨夫人,后告知其山上一男尸,夫人她大惊失色同那樵夫上山一看便得知此乃其丈夫金员外的尸体,后来本官的明正堂报官,待发布通告后不久一男孩便领着明正堂的官兵前去捉拿。”
“这便是这桩杀人案的来源去处。”
“敢问,犯人莘沐,金员外当真是你所杀?”判官挥挥袖子,双眼直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确实是我莘沐所杀!”莘沐毫不惧怕,是自己干的就是自己干的,不必再去找借口去求从轻发落,她不允许她这样做!
判官本想着这一姑娘家若不从实招来,自己便可叫那樵夫和男孩上堂指证,没想到这就给省了!便挥挥袖子示意大堂旁立着的樵夫男孩退下。
“哦?这么坦坦荡荡!好,那本官问你,你为何谋杀金员外?”
“因为他对我无礼,他非礼我,所以他该杀!”莘沐心不跳脸不红,如此镇静自若。
“贱人!”莘沐话毕,坐在一旁椅子之上的杨玉言便冲了过来。
“啪——啪——”两记耳光就直直地落到莘沐脸上,莘沐头歪着,头发也微微凌乱,细碎的刘海偏着,从发顶之上垂下来的几缕青丝紧紧贴在女子清秀的侧脸,下一瞬,两颊便红肿,嘴角噙着血液,甚是诱人。
“你个贱人!我相公他才不会做出这种下流的事!我们金家一向家风优秀!哪像你?从土沟里长出的土包子!”杨玉言细长的指甲微微扎入肉中,指关节也因用力而泛白。
“你再怎么说也没用,这便是事实!金员外他无耻卑鄙下流,是你们金家一永世的污点!他该死!”
“大胆!莘沐,信不信本官立马判你死刑!金家可是你随意唾骂......”还未等判官说完,莘沐便扭头看向他:“我除了说金家我还说你!你个狗官!随意颠倒是非黑白,原本好好的莘庄全被你给毁了,你除了压榨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你还会做什么!”莘沐红了眼睛,也不知是委屈激动还是怎地,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咬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