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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停奏的乐章

当我梦醒睁开眼时,那只手还搭在我肩膀上,那是温尔之的手,他说我做噩梦了,我身上全是汗水,他叫我去洗澡,我去了,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桌子上留了一份已经签好文件:离婚协议书和一张纸条:卫家可以归你。

我紧紧的拽着,泪水奔涌而至。

在那间大房子里我又待了一天才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些什么,我想要的,他已经给我了,也许我应该感谢他,想清楚之后那天晚上我连夜回到了娘家。

我拖着异常轻便的行李走进那座大院子,妈妈正在和家里的老佣人说些什么,语气很低但也很温和,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座院子给我一种萧条的感觉,我想起多年前学过的一篇文章《爸爸的花儿谢了》。

我偷偷的瞄着妈妈的身影然后用我能够用到的速度冲出去抱住她,想要掩饰我不再活泼的性格和生活:“妈,我回来了,高兴不?”

“哎呀,死丫头,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呵呵……”妈妈轻声嗔着却总是洋溢着我听得懂的温和。

我看了我半饷又抬头向院子外瞻望着:“温尔之呢?不会没来吧?”

我眯起眼睛笑得更加灿烂:“答对了,加十分,不过妈妈,你不要再问下去了,我想要看看爸爸去了!”

妈妈真的就没再问下去了,只是招呼我进了屋之后一个劲的问我念晴最近的情况,我也就一一耐心的回答,最后在她的注视下我喝下了一大碗我不喜欢却很补的汤。

爸爸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光景,这是我没有想到的,突然间觉得,我那混乱的生活真得让我失去了很多,我无暇顾及的事情有太多太多,我活在自己的痛苦里忘了去别处汲取快乐,甚至忘了关心的滋味:

一个星期以后我和温尔之要办理离婚手续,因为我在孕期,所以离婚只能是我提出,卫家的抚养权他主动的放弃了,我和古丽静去接卫家,至始至终都没有见到温尔之,也许他不想见我,他许他愧于见我,而迫于我现在的身份压力,离婚这个消息我不能公开。

对于卫家的到来,爸妈在欣喜的同时也有了其他的猜测,我说了些连自己也不是很相信的理由来解释,他们也很配合的没有再问起,只是父亲的病终于还是到了我们必须面对的时候。

那天他的气色特别的好,还多喝了点粥,话也特别的多,妈妈和他在医院的草地上待了很久的时候才回来,我远远的看着,那种最初的幸福感慢慢的变为无奈最后成了无尽的悲伤,我总是留不住任何的东西,我总是在失去,我以为我会淡漠,但依旧痛得无药可救。

“妮子……”爸爸的声音在我发呆的时候轻轻的想起。

“爸!”我用我最灿烂的笑脸去面对他,希望他能记住我最漂亮的样子:“爸,等你好了我们再去次游乐场吧!你一直欠我一次的!答应我好不好?”

爸爸突然笑的特别的爽朗,像从未病过一般的笑声:“丫头,我怕失约的话,你会心里怪爸爸一辈子啊……”

我兀的就忍不住了,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失态,我扑倒到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心里满肚的酸水拼命的往外倒,父母永远是孩子最忠实的朋友,不对着他哭我又能对着谁呢?

他总是慈祥的抚摸着我的头,我抬头边哭边诉道:“你偏心,你说过要补我一次的,你有带姐姐去可是没有带我去,你偏心,你就是喜欢姐姐一点,为什么?我知道我不够乖,但是爸爸,你能不能多爱我一点,多爱我一点……”

“傻孩子,爸爸都爱,爸爸都爱……”

哭了良久我终于慢慢的开始平静下来,我静静的听着爸爸给我说一下从来没听他说过的话:“妮子,其实你很优秀,只是生活对于你来说过于残忍,生活想毁掉你可是你没有,你很坚强,姐姐看起来坚强但其实比你要软弱,你那么漂亮,那么自信的成了明星,你是我的骄傲,你知道吗?”

我幽幽的开口:“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走,多爱我一点……”

爸爸没有继续回答我的话,只是静静抚摸着我的背,我能感觉到他的每次心跳和呼吸,那是代表着生命的乐章,那样悠久而美丽的旋律,那样令我陶醉的音波,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换取它的延续,但即使是这样,那曲子终究还是停了。

前来葬礼上吊唁的人真的很多,可我一眼就能看到温尔之但我们并没有交流,就这样淡淡的擦身而过,简单的一句:节哀,轻轻的一点头,我没有期待萧亦风会出现,事实也同我想象的一样,我知道他该是时候为了自己的婚礼而筹备了。

没有沉默很久,或许是失去到麻木了又或许是我已经变得坚强,我又开始了工作生活,只是我的话语变得更加的少了,我以为这种变化会慢慢的恢复正常,我带着妈妈和古丽静一起搬到了某市,当天晚上我让妈妈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我说: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彼此就是彼此最亲的亲人。

古丽静问我,待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却看着他同别人幸福这种感觉很苦对不对?那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呢?我只是淡淡笑着回答她,也许是因为只有这种感觉我才能觉得自己仍然是有情绪,又或许这样做也是在很倔强的同自己做斗争吧!

肚子已经八个月了,应该出来走动走动的时候我却只能小心的在家里做一下室内运动,因为我同温尔之分居的事情已经有人曝光,本来很平常的问题因为季礼轩和我频繁的工作生活上的交织而变得异常的受人关注,我不做回应,温尔之方面也不做回应,季礼轩也初出奇意料的回避任何有关的问题,这让本就非常火热的问题变得更加的复杂,而且季礼轩仍旧不怕死的频繁往我家跑。

门铃一响,妈妈便高兴的去敲门了,然后玄关处远远的传来妈妈那清亮的嗓子:“小季啊!快进来,来就来呗来买什么东西呀!”

“hi!”我笑着打招呼:“随便坐!怎么忙中抽闲啊!”

“路过而已!”季礼轩笑的很自然,并不看我,双眼亮晶晶的就盯着我的肚子然后很熟络的过来开始抚摸它:“宝贝有没有乖啊,我看看!”

我尴尬的要死,又不好拒绝,只祈祷着在厨房给季礼轩独特咖啡待遇的妈妈能早点过来 ,这位仁兄能够稍微收敛一点,意识到:无论是我还是这娃跟他都没啥关系,不值得这样尽心力的抚摸。说来也怪,一直以来以优雅形象示人的季礼轩还真不是这样行为的主人,只是对于我这肚子他似乎非常的反常。

“姑姑,卫家尿尿了,湿了又……”古丽静从房间慢慢的踱出客厅,边注意手上的卫家边说着这些那些,我以为我能被她解救,没想到。

她出来看了一眼我这边的情况,然后呆了三秒钟果断走向了厨房,然后一连很久,她俩就似乎消失了,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来,也许是已经满足了,也许是也意识到了过于安静的客厅,季礼轩很茫然的抬起头看着我:“unaty呢?”

我很高兴于他的认知,然后我猛的大声呼叫:“妈,季礼轩的咖啡呢?”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季礼轩还不停的解释他找我妈的目的,而我看着妈妈出来的速度让我非常的无语,我又偏头看了看正抱着卫家对我奸笑的古丽静,淡然的倒竖起了拇指,她翻了翻白眼就又进了房间。

古芯惠女士(即商母)非常热情的留季礼轩吃饭,本来说只是路过然后还要赶场的季礼轩在推脱了一番之后又举起手机简单的说了几句就决定留下来了吃饭了,但结果却是让季礼轩记忆深刻。

一桌让人垂涎的菜色,红的绿的辣椒铺在菜上看着非常的可口,我自然是喝的我补汤,跟这些菜色一点关系都没有,而口味偏西方又极其注重隐身享受的季礼轩终究开始了他的惊险之旅。

妈妈倒了一杯从何处弄来的红酒递给季礼轩,然后又大舀了一勺宫爆鸡丁放到季礼轩的碗里,热情的招待道:“吃吃阿姨的拿手菜,妮子可喜欢吃的呢!”

天真的季礼轩,笑容优雅的道着谢然后一块鸡肉就这样送进了嘴里,我看着他三秒钟后本来白皙的脸慢慢变红、变红,最后红得我无法形容,紧接着喉头一动,我知道他应该是没有嚼就吞下去了。

“怎么了?不好吃吗?”看到季礼轩如此反映的妈妈终究是忍不住自己试吃了一口,最后很郁闷的说:“跟平时一样啊!静丫头,吃吃看!”

古丽静也吃了,但神色非常淡定的说道:“姑奶奶,很好吃的呐,别担心,可能是Bert觉得太好吃了吧!”

低沉的声音传来,季礼轩展开跟哭一样的笑容:“没有,你们误会了,很好吃,很好吃的……只是有点辣!”

“行了,季礼轩,你就别强撑了,你一个半西方人,从小吃着西餐长大的会认为这好吃?”我特别慷慨的语气转而看向古芯惠女士:“商妈妈,就算你不知道看他那偏西方的长相,你也该悠着点来啊!不过我也知道叫你不放辣是不可能的!”

“你怎么不早说呢!”妈妈懊恼的看着我:“你看把人家小季辣的……”

季礼轩忍不住开始大口出气,然后看着旁边的酒就这样一口灌下去了,最后华丽丽的在季礼轩淡定下来之后,他的脸上开始有了小的红点点,他觉得痒又开始挠,我实在看不过去了最后把他送到了医院,过敏啊过敏,罪过。

我在走廊里低头踱步无聊的等着季礼轩,想着为何我一个孕妇还要担当送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前来就医的责任,两个人就这样华丽丽的出现了,最准确的说是一个超大的肚子,好死不死的确实是温凌的。

我已经看不出萧亦风的喜乐了,他的面色如常也没有过激的举动,只是很小心的在温凌身侧,看我的眼神也似乎没有了波澜,我却再也不忍心看了,我盯着温凌的眼睛笑得无比的假,然后告诉他们我还有点事情要先走,心里却在暗骂倒霉:怎么能晚上来医院呢?

“一个人吗?现在住哪里?要不要我们送你?”萧亦风突然间开口,语气十分的急切。

我连回答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挥挥手说再见,最后在出院门没多久季礼轩就狂奔而来,他还在气喘嘘嘘的问我为什么走这么急,我却已经趴在了他的身上,我淡淡说道:借你的肩膀给我靠一会,一会儿就好。

我在季礼轩怀里还没有难过完,身体就骤然间被抱起了,我的惊呼还没出口就被自己眼前的人再次惊到了,前秒钟还淡漠的像个陌生人的萧亦风此刻就像一个抓到偷情妻子的丈夫,眼中的占有欲浓重到我害怕。

“萧亦风,你干什么?这里会有很多人的,看到不好!”在他开始把我放到车里的时候我终于还是绷不住开了口。

“萧亦风,lindsay她不愿意的,你不能这样!”季礼轩也上来强调我的意愿,拉住萧亦风正要关上车门的手臂。

“有什么不好的,你已经离婚了,而且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现在被我带走是最合适不过了!”萧亦风头也不回的继续安置完我然后上了前面驾驶座。

温凌上来拉住有点不开心的季礼轩,然后笑的灿烂的:“Bert,我可是你的粉丝,能不能麻烦你送一下我这个大肚婆回家呢?”

我不知道结果,因为萧亦风的车已经开出去了好远,他一直开着车我甚至都不知道这是哪个方向,我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和越走越远的那些代表着繁华的光亮,就好像我的快乐一样。

“在想什么?”那声音柔得像我们是从来没有分开过的情侣在讨论晚餐吃什么一样。

“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有想!”我笑得特别的淡,也许他都看不到。

一阵杵人的沉默……

“你变了!”

这回轮到我无话可答,变,谁没有在变呢!人每天都在变,没有东西会永恒的,我只能无奈的回答:“我也不想的!”

“可我知道,你还爱我!”几秒钟过后萧亦风突然笃定的说道。

我用另外一种抹杀的方式来对他的话进行了肯定:“只是我们不能再相爱了!”

“为什么?”萧亦风话语中的情绪反而淡了许多,他只是平静的说出这三个字。

太多原因了,我真的没办法一个一个去列举,那很残忍:“我们的生活已经复杂到没有办法有交集了!”

车子又转了几个弯,慢慢的那远去的光亮又开始走进我们的视线里,内心的孤寂也在慢慢的被驱散,萧亦风没有再说话,只是很专心的开着车,那车速足够被警察抓上无数回了,就这样绕啊绕,终于停在了一个貌似于别墅的院子里。

萧亦风打开车门,做着请的姿势:“是你想得太复杂,只要简单点做,事情就简单的解决了。”

我疑惑的下了车跟随他的脚步慢慢的向前走,他几番要牵我的手我都隐晦的避开了,我还没打量完这座偏欧式的建筑,那边就已经有佣人迎了上来,一句话就把我打入了冰窟里。

“少爷,回来了!”然后有些年纪的妇女对着身边一个小丫头说道:“卉卉,跟里间说一声,少爷回来了!”

有些胆怯的小丫头扎着一个马尾,有些瘦弱的身体穿着规矩的学生装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样子,眉目清秀的样子非常的舒服,但却是那种看一眼如果不再看就不会再记得的那种清秀,以至于多年后再遇时让我那样的惊讶,她盯着萧亦风羞涩的看了几眼,然后转身跑向了那栋建筑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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