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蓦地一震,眼眶中委屈地浮上泪意,但强忍着不让泪水滴落,只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不想解释,懒得解释,既然他已如此认定我!
“你说呀?”
头发被用力地一扯,发丝散乱下来,遮住了我的半边面,那个嫔妃在一边悠闲地看着热闹,红唇抿起一抹笑意。
我不知道,这样诬陷别人对她有什么好处,竟可以这她如此开心!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我淡然地说:“皇上,虽然你废了臣妾,但臣妾永远是皇上的女人,绝不会和别的男人有任何瓜葛!”
我的语气坚定,神态淡然,期待他能信我一次。
“呵,嘴还挺硬呢?”他凑近我,邪恶地笑:“你知不知道这皇宫的女子与外男有染是什么下场?是这样!”他做了一个削的手势,冷酷地说:“要受整整三千刀,凌迟处死呢!你现在说了,朕可以留你个全尸,否则必让你受那令人酥骨的刑法!”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是吗?若是这样,不知道那晚那个叫风的男子,夜入我的房中所行之事,是否也要接受惩罚?”
他猛地一惊,脸色越发阴沉,半晌沉默不语,似乎蕴着巨大的风暴。
他想是没有料到,我会认出他吧?
我继续说说:“步大夫真的是为臣妾医病的。皇上莫非忘了那天罚臣妾跪在烈日下,感染风寒,几乎丢了性命的事?幸亏步大夫相救臣妾才捡回一命,否则不等皇上今天来拷问,臣妾已经成为塚中枯骨了!”
澹台谨紧抿薄唇,突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强悍,握得发紧。眸中隐隐浮起阴鸷之色,似怒似愤,还夹杂着别的情绪,极为复杂。
“朕怎么看你好好的,一点伤都没有?那他今天又所为何来?而且朕听说最近他经常出入此地,与你相会,是也不是?”
我低眉垂眸,缓缓地道:“这多亏步大夫医术精妙,臣妾的病才好得了。今天步大夫所来,只是为——”我停了停,想着如何措词才能让他不要怪罪步轻尘,毕竟他是无辜的。“只是为臣妾医面上的胎记而已!”
澹台谨板起我的脸,轻蔑地看了看道:“你以为你医好面上的胎记,朕便会宠爱你吗?”
我跪在地上,仰视着他,看着他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苦笑道:“臣妾不敢奢望皇上眷顾,只是想要——不再吓到别人罢了!”
他目光阴沉,看了我半晌,良久才松开手,冷哼一声道:“任你巧舌如簧,也难逃私见外男,肌肤相亲之罪!来人,把丑妃拖出去,杖一百!”
什么,杖二十便会使人致残,一般人受不了五十杖便会晕死过去,杖一百岂非要了我的命?!
难道他觉得我知道了他扮作风做下那种事情,怕我散播出去,有损他的威名,竟要杀人灭口不成?!
灵光一闪之间,我大声说:“等一等,我有一个皇上想得到的消息,愿意以此消息换我的性命!”
他皱眉奇怪地看了着我,目光中带着一点新奇和猫捉老鼠的戏弄神情,挥手命人停止拖我,轻笑道:“是吗?朕倒想知道一个整天呆在冷宫的女人能有什么消息可以换得你的性命!”
我理了理头发,面上平静,脑海中却纷乱如麻。
那件事事关重大,而且牵一发而动全身,中山王和太后在后宫中经营数十年,关系早已经盘根错节,怎么可能撼得动?
万一动不了他们,而让澹台谨限入难境……
停,停,我是疯了吗?
他要杀我了,我干吗还要关心他的死活?
不管了,一咬牙,我抬起头道:“请皇上让闲杂人等退下,这个消息关系重大,除了皇上外,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那个嫔妃看了我一眼,眸光中尽是疑惑的闪烁不定的光芒。
他仔细地审视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说话的真假,但我的目光清澈,看不出一丝说谎的痕迹。多疑的澹台谨终于挥手退斥了下人。
“苏妤是,朕若觉得这个秘密不值得你的命,你还是要受杖刑!”他微微上挑剑眉,玩世不恭地说。
我的头发还隐隐作痛,他实在是非常恶劣,偿若肯对我好一些,我也不会在没有万全之策的情况下告诉他这件事。
更何况,这件事是澹台炎刻意让我知道的!
不过这件事实在难以启齿,我末语面先飞红,半晌才迟疑道:“太后和中山王曾夜半在静安寺私会!”
我说完,不安地看了一眼澹台谨,只见他眼底寒光大盛,面色异常凌厉,骤然一掌拍在结实梁柱上,嘭声震响!
我骇了一跳,后退了半退,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他阴鸷地看着我,眼中隐有杀机:“这件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看了一眼,鼓起勇气道:“皇上不必管臣妾是如何知道的,只是这个消息可否换得臣妾一命?”
他古怪地一笑道:“当然!他们是什么时候……”
我沉默不语,澹台谨不禁焦躁了起来:“快说!”
我不急不躁地说:“臣妾有一个条件!”
他挑起眉,惊讶地道:“你敢向朕提条件?”
我淡然道:“不错!皇上若想知道答案,臣妾便有所求。在提这个条件之前,臣妾可以向皇上保证一件事,那就是从此以后我的脑海中会抹去那一晚和那个叫风的男子所做的一切事,决不外露,否则,凭皇上处置。”
他皱眉,半晌冷笑道:“说吧,朕倒要看看你的志向有多高!”
我想,我毕竟是梁国公主,他若杀了我,也占不到便宜,尽管他是那么的恨我。
我低头道:“臣妾别无它求,只求离了这冷宫,情愿当一名粗使的宫女,种花浣衣,全凭皇上吩咐!”
他脸上表情缓和了下来,眸光闪过一丝短暂的疑惑的轻松,语气也不那么冰冷了,便点头道:“既是如此,便到御花园培植花草去吧!”
我大喜,忙道:“多谢皇上,只是臣妾另外还有一个不请之请!”
他不耐烦地说:“你的要求还真多,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女子!”
我忍耻道:“请皇上饶了步大夫吧,此事都是因臣妾而起……”
“闭嘴!”澹台谨大声喝斥道,剑眉紧皱:“此事朕自会处理,岂容你多嘴,哼!”
我不料又惹来他大怒,思道他情绪阴晴不定,只得伺机而动,不敢再求。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每月的十五,太后都要独自在静安寺为项国祈福……”
“别说了!”澹台谨额上青筋暴起,嘶声吼了一声。
我立刻禁声,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挥手踢开门,疾步走了出去,走了两步又回头阴冷地看着我道:“朕命你不可走出冷宫,你又是如知道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