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突然隐没,一阵飓风刮起,一个回鹘士兵惊恐地指着天,用回鹘语不知道喊着什么。
众回鹘人也一齐看天,顿时色变。
大概赫连勃勃也感觉到了不寻常,他后退十丈,大声说:“撤退,快撤退!”
回鹘人潮水一般败退,项国士兵而穷追其后。
澹台谨退了回来,将我一把抱上马,眉眼冽凌地道:“孙参将,你们带五百人护送娘娘们回到项国,朕亲自带人,定要将赫连勃勃伏击在这沙漠之中!”
“皇上,这里狂风突起,只怕有风沙袭来,皇上还是同末将一齐回去吧!”孙参军望着远方不安地说。
哪知澹台谨剑眉一扬道:“这次是伏击他的大好时机,赫连勃勃狼子野心,只怕这次若不出手,放虎归山,它日必成后患!”
我也微微担忧道:“可是看回鹘士兵如此惊慌,只怕沙漠里真有不测,你还是不要去了!”
他低眉望我,浮现一丝笑意:“怎么,你心疼了?”
“我……”我拧眉道,“我说的是事实。”
澹台谨凝眸道:“我也知道是事实,但现在他们只顾逃命,无还手之力。正宜背后出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有沙暴,我也要除掉他。这厮上次逼我们掉入深崖,使我宝马受损,现在只余这只母马孤苦无依;又入我皇朝,掳我财物,我绝不轻饶!”
他意已决,无人敢拂其意,我们便率人紧随其后,将落后的回鹘士兵一一杀死。
眼见只余一二百人,马上要追上赫连勃勃时,突然有两个黑衣人如鬼魅一般撒出漫天暗器。
那暗器来得又急又快,犹如漫天花雨,让人猝不及防。
暗器上闪着蓝汪汪的光芒,显然液了剧毒。
“保护皇上!”澹台谨的贴身护卫立刻齐刷刷地挡在身前。
啊啊几声惨叫,众侍卫纷纷倒地身亡。
澹台谨抱着我,一个翻身,滚下马来。
但是那两人显然是武林高手,早料到这一招,只待他落地,立刻抛出三枚暗器,取上中下三个要害。
澹台谨身子猛地一震,我惊叫:“是不是中暗器了?”
他摇摇头,只是紧紧地抱着我。
侍卫折损了大半,待众人起身,发现沙漠中早已经没了赫连勃勃的身影。
澹台谨阴沉着脸,肌肉抽动,突然抽剑,狠狠地劈在地上。
黄沙飞溅,火光四射,骇得我赶紧后退一步。
他发起脾气来,绝不是凡人能受得了了的。
“皇上,你的胳膊……”一个侍卫惊叫道。
我这才发现一枚菱形的镖正插在他的右臂上,澹台谨皱眉,伸手拔出,狠狠地甩在地上。
但是他伤口处一片乌黑,显然是剧毒入侵。
立刻有军医上前查看,脸色一凛,凝重地说:“皇上只怕是中了寒毒了!”
“寒毒?是什么毒?”我问道。
军医皱眉道:“这是西域的一种奇毒,据说是用寒冰蚕服食后所产的卵为药引炼治而成,毒性很是剧烈,虽然不会立刻要人的性命,但一旦发作,会生不如死。但是现在我们处在大漠之中,难寻解毒的雪莲和长白山参花,只怕皇上要受苦了!”
澹台谨铁青着脸吃下一粒军医送上来的药丸,冷哼一声道:“朕不信什么毒这般历害……”
话没说完,他突然捂着嘴,喉头一陈腥甜,鲜红的血液,顺着他苍白的手背蜿蜒流下。
“你别呈能了,快点上马,我们回项国去取解药。”我拿出手帕,焦急地擦拭着血迹埋怨道。
澹台谨道:“我没事……咳咳他的手刚从嘴边移开,一大口血就喷在了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感觉都快把肺给咳出来了。
“太医,皇上怎么吐这么多血?”我不安地问道。
军医也无奈地说:“这种毒性十分霸道,普通的解毒药对它根本没用,臣无能,无法解决皇上的寒毒。而此此毒会隔一刻钟便发作一次,十二时辰后,皇上,皇上……只怕性命难保!”
“什么?”我大吃一惊,再也顾不了许多,拉着澹台谨道:“走啊,上马,走啊,你一定会没事的!”
“你现在不希望我死了?”他抹去唇边的血,微微一笑戏谑地问道。
我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澹台谨眸子突然一僵,唇角还未隐去的笑变得有些怪异,寒毒发作的又快又猛,胸口传来一阵锐痛,身体也忍不住瑟缩起来。
他眉心紧蹙,唇色渐渐发青,五脏六腑,有一股极寒的真气在乱窜,发出一阵剧烈的猛咳,他赶紧堵住了嘴,腥红的血液,再次从指缝中蜿蜒的流了出来。
我紧紧的攥着他的手,看着他的身体摇摇欲坠,惊愕的尖叫道:“澹台谨!”
一边的侍卫眼急手快,迅速扶住澹台谨倾例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我的声音带着颤音,不知所措的问道,看着脸色惨淡,毫无血色,不断呕血的澹台谨脑中一片空白。
好多的血,从他的嘴中喷洒出来,那鲜红的颜色狰狞骇人,好象会跳出凶猛的野兽般,让我惊惧。
那些血,染红他的手心,将他好看的唇边,糊得一片狼藉,惨白的面容,青紫的唇,毫无生气的模样,好像随时都会死去。
我怔忡在原地,紧握着那只冷如冰块的手,心中一阵惊恐,迅速探摸他的手腕那里传来的微弱的脉搏,告诉我,他还活着。
然而正在这时,铺天盖天的沙尘暴已经疯涌而来。
“娘娘,快上马,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一个侍卫将我送上马大叫道。
澹台谨微微睁眼,指着右边一个突起的地段。
众人立刻狂奔过去,经过方才的狂风洗礼,这里居然有一段古城墙露了出来。
“大家快把沙拔开,我们进去避一下。”我大叫道。
一百多侍卫立刻动手清沙,露出一个刚容人通过的洞穴,便立刻将澹台谨和我先送了进去。
这时天地突然变暗,伸手不见五根,可怕的沙尘暴已经袭来。
而外面,还有好多没来得及进来的侍卫。
他们,为了保护我和澹台谨,全部葬身在这茫茫的沙漠之中。
泪水汹涌而出,在伸手不见五根的洞穴中,为那些死去的将士们而流。
这时,忽然火光一亮,原来是军医点燃了火折子。
我拭了拭泪,看着脸色不佳的澹台谨,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害怕,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着手为他探脉,脉象微弱紊乱,毫无章法,渐有衰竭之势。
整颗心都被提了起来,仿佛有一阵寒风从身后吹来,彻骨的冷,正从心底蔓延,身子止不住的战栗。
这时,火燃了起来,洞里的空气渐渐变得温暖,可是,澹台谨的身体,还是跟冰块一样。我将所有的衣服都盖在他身上,可是,好象还是驱不走一点寒冷,我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低语:“告诉我,怎样才能帮你?”
澹台谨忽然睁开了眼意识有些恍惚,似乎感到手心传来的一点温暖,唇角微微勾起费力回握一下我的手,嗓音轻柔,低声安慰道“妤是,我不会有事,别怕!
我勉强笑了笑,尽管那笑,看起来十分的难看,紧张的问道“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澹台谨勉强自己笑了笑,艰难的喘息着,轻声报怨道:“盖太多了,我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