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随着澹台谨一声令下,隐藏在高墙之上的死神们纷纷跃下,悍然举刀杀至。澹台珲的随从这时候已经下了大半,战马惨叫哀鸣,马蹄乱扬,好多人被弩簧射伤,掉在地上,却被战马一脚踩死,队伍早已乱了阵形,立时溃不成军。
“澹台珲奸贼!窃国恶枭,勾结外敌,出卖国土,阴谋夺位,罪不可诛,今日朕便替天行道,尔等乱军,快快放下武器投降,否则定叫尔死无全尸!”有人高举火把,火光映亮了澹台谨冷如寒铁的面容,他铿锵的声音远远传出,让对面的敌人不寒而栗。
“弟兄们,不要被他的妖言惑了,咱们冲上去,杀了澹台谨,自有高官厚禄等着你们!”魏将军举刀高呼。
澹台谨冷笑一声:“拖上来!”
立刻有官兵将澹台珲父子拖了上来,两人身穿囚衣,披头散发,血迹斑斑,狼狈不堪。
主将被擒,对方的气势立刻弱了一半,小声议论起来。
“朕数到三,你们若不放下武器投降,朕便立刻杀了二人!”澹台谨一字一句地说道。
雪亮的刀锋映出两人惊惧的面容。
“一、二——”拉长声音的数数,像死神的召唤,带着黑暗的力量,让人禁不住胆战心惊。
“三!”澹台谨话音甫落,已经举剑,削下了澹台耀的一只耳朵。
澹台耀立刻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顿时血流满面。
“你们——你们还不放下武器投降?”断臂的澹台珲苍白着脸,声嘶力竭地大叫着。
澹台谨又在数数,手中的剑沾着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
“快啊,你们想让我死吗?”澹台珲恐慌地命令着。
魏将军叹了口气,示意众军放下武器。
哗啦啦,一片武器落地的清脆声音,那守成的二万军士立刻成为毫无缚鸡之力的降将。
而魏舒畅,这个一直追随澹台珲南征北战的将军,突然举剑,横颈自刎。
澹台谨举剑:“杀进皇宫!”
身后的士兵潮水一般涌进皇宫,遇到抵抗的士兵便就地正法。
不过短短的半月时间,这个皇宫的主人便再次易位。
而鲜血,又一次染红了宫墙和地砖,到处都是死尸,让人触目惊心。
澹台谨独自一人,冲进了后妃们居住的宫殿。
每到一片,他便疯狂地推开门,寻找着某人踪迹。
但是那一扇扇乌黑的门外,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人告诉他,她去了哪里?
而且,他的后妃竟然一个不留,都消失了!
“这小娘们莫不是死了吧?”一个士兵的声音隐约地传来。
澹台谨手中剑一紧,怀着恐惧而又期待的心情慢慢地靠近声音的发源地。
一个废圾的宫殿里,一烛残破的烛光。
三个士兵光着身子,发出邪狎的笑声……
难道是她……
从来没有害怕过的男人突然不敢前进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他想上前去看,却又怕看到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最终他铁青着脸,撞开了门。
澹台谨手握着宝剑,眉心紧锁,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有疯狂的杀戮在他的眼里奔涌着,像是铺天盖地的海水,奔腾着将一切肆虐。
三名光着身子的士兵惊懵失措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男人,被他眼中的杀机骇到,顿时噤若寒蝉。颤抖的好像一只筛子,在他们的身后女子的衣衫已经被撕得粉碎,手脚都被人绑住,脸孔高高的肿起,嘴角满是血丝头发凌乱,像是一团杂草,身上到处都是被揉捏啃噬的痕迹,下身一片狼藉。
她整个人躺在那里,好像是一具已经死去的尸休,绝望的屈辱从那具身体里不断的传出,眼泪已经干涸,在眼角下滑出一道白亮的痕迹。
唰的一声澹台谨突然厉喝一声使尽全身力气,一剑砍下那一名士兵的脑袋,大股的鲜血顿时喷溅,颈项里的血好像是奔涌的河水,疯狂的喷涌!另外两名士兵一惊,拿起战刀就要反击,却被澹台谨一刀一个,穿心而死。
他蹲下身子,细细地看那个女了的容颜,好像是他的后宫的一个不受宠的妃子,具体是谁,名字已经模糊。
但是他绝不容许别人这样污辱他的女人。
澹台谨牙关紧咬,蹲在女子的身边将她扶起,试图将那些破碎的衣衫为她穿起来。
一滴眼泪突然自女子的眼中滑下,顺着她白皙的肌肤,落在身上,流淌过那些恶心的痕迹。她像是一个破碎的娃娃,眼泪一行一行的落了下来,澹台谨的手渐渐变的爬硬了,他低著头,却怎么也无法将那些破碎的布条穿在女子的身上,她的眼晴睁得大大的,眼眶通红,脸色苍白的好像一张纸。
在她紧握的手中,他看到一枚令牌。
澹台谨解下了自己的外袍,为她穿好,然后掰开她的手,这才认出这是张妃的父亲张远的令牌,原来她就是一直默默无闻被自己当成内奸的张妃。
而实际上,这次她的父亲在保卫皇城的战争中已经死去了。
可怜的女子还不知道,却还在企盼父亲来救她。
在她受到污辱的时候,她想到的居然是她的父亲,而不是他,她的丈夫。
澹台谨感觉眼眶微热,沙哑地问“你,还能站起来吗?
张妃终于有了一丝反应,蓦地抬起头来,看向这个一身戎装的男子。
澹台谨深吸一口气:“那些人我都杀了,好了,没事了。”
突然,张妃的眼中猛然闪过一缘浓烈的仇恨,她一把抓起澹台谨的手,然后张开嘴像是一只疯狂的野兽一样狠狠的咬下!
鲜血,顿时顺着澹台谨的手腕滑了下来,一滴一滴全部落在张妃的带着伤痕的身上,疯狂的女子拼尽全力的咬着,死死的不肯松口。
澹台谨抿紧嘴角,缓缓蹲下来另一手抱住她的肩膀,声音低沉且沙哑“对不起。”
“鸣啊!”短暂的呜咽之后,张妃终于撕心裂肺的放声大哭,昔日的天之骄女像是卑贱的野草,浑身上下都是贱民践踏过的伤痕,她抱着这个她讨厌的夫君,伤心绝望的疯狂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希望进宫,可是父亲说不进宫不能便不能博得你的信任?就因为你的多疑,而让忠臣良将也只能献女求安?父亲把我送到这冰冷的宫中,可是伴我的却是步步的杀机和无穷无尽的黑暗。你不会知道,吃一口饭都要试毒是什么感觉?你不会知道,夜晚听着风声雨声雷声,吓得睡不着觉是怎么可怕?你不会知道看着那个陌生人一样的夫君内心是怎样的悲凉?”张妃控诉着,字字是血声声泪。
澹台谨一动不动的被张妃奋力的捶打着,他沉声道:“朕,知道!”
张妃愣了愣,放松了手,俯在他怀中大哭:“让我去死,让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