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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何去何从·下

公元前298年,周王郝十七年。

秦相薛文主持秦、韩、魏、齐四国伐楚,秦军出武关道,大败楚军,斩首五万,取析等十六城(河南淅川、内乡一带)而去,其他三家亦各有斩获。围观群众宋国也趁机在楚国身上大捞一笔:南败楚,拓淮北之地三百余里。楚人损失多大,不详。太史公说是兵挫地削,亡其六郡。

分赃不均,以至于斯!

赵使金投来秦说秦昭襄王道:“薛君贤,然其却为齐国宗室。今薛君相秦,必先齐而后秦,秦其危矣。”秦自知此情,然亦无可奈何。

楚使来求和,秦允之。秦又迅速与赵结盟,并免薛文相位,用赵宗室楼缓(赢姓、楼氏、名缓,时年约三四十岁)为相,还召泾阳君归国。宋国虎口夺食,得罪齐、魏、韩三国,形势险恶。为化解这一危局,宋国主动与赵结盟,赵使仇赫相宋。新国际格局迅速形成,秦、赵、宋、燕四国对峙齐、魏、韩三国。楚国退出争霸进行休养生息。秦免薛文相位后便软禁了他,薛文以金得免。薛文出秦后为查探赵人的态度,于是绕道过邯郸。激动人心的历史时刻到来了:孟尝君与平原君会面了!一个四十岁纵横国际多年的老头与一个六七岁无甚见识的孺子就当前的国际形势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谈,双方交换了意见,增进了了解。于是孟尝君高高兴兴、蹦蹦跳跳地回家了。不过,路过却遇到一件糟心事。一群赵国乡下人听说孟尝君贤,于是纷纷出来围观,待见到孟尝君后起哄笑道:“原来以为薛君是个魁梧的大丈夫,如今看到他,竟是个小男人罢了。”孟尝君听了这些揶揄他的话,大为恼火。随行的人跟他一起跳下车来,砍杀了几百人,毁了赵国一个县城才离去。

赵国对此事始终不知情。赵武灵王继续进攻中山国,取扶柳(河北冀州市),并入侵滹沱河流域。

薛文归齐后,齐湣王继续任命他为相国主持国事。薛文确定赵国虽与秦国结盟,然对秦、齐纷争持中立态度后,便组织齐、魏、韩三国伐秦,并以齐将匡章为帅,与秦对峙于函谷关,拔关外之城,且征粮于两周。西周国遣使见薛文,求免征粮饷。东周君令其相国出使秦国。东周相国怕因提供三国粮草而受秦国的轻视,便不愿出使秦国。有人对相国说:“秦国对相国的出访是轻视还是重视,尚不可知。秦国很想知道三国的实情,公不如马上去见秦王说:‘请允许臣为大王侦察东方三国的行动。’秦王必定会重视公。这样公便使东周受到秦国的尊重,东周受尊重就是争取秦国了。齐国本来就尊重东周,那是因为我们已经争取到了齐国,只有这样东周才能不失掉大国的邦交,东周才会有威信。”宋国见赵国对三国攻秦无动于衷,宋突对仇赫道:“不如让赵国归还新占领的中山国土地,与中山国和解。然后,我们宋、赵、燕、中山四国向卫国借道,以断匡章的归路。以此来打压齐国嚣张的气焰。”仇赫不听。

自丹阳之战至今,楚国国家战略左右摇摆不定,以致连年被兵。十余年间,恐怕兵力损失已过三十万之巨,加之大量的土地、人口、经济损失,楚国便在也负担不了了。自魏国衰落后,楚、齐、秦三家鼎立的格局终于被打破,楚国率先被扫出了最强国家之列,形成了齐、秦对立的新格局。继承这一困难局面的楚顷襄王于是只能选择隐忍,所以,楚顷襄王留给世人的形象便不那么光彩。而楚怀王也只能独自承担在其任内因国家战略造成的重大损失,即他是一个容易上当受骗的天真人士。但这对楚怀王来说明显是不公平的,从楚怀王当政这些年来,楚人都没背叛他,就可知道他施行的策略其实是楚国的主流意见。而他宁愿成为阶下囚也不出卖国土的高尚品德,也得到了后世称赞。但笔者个人认为楚怀王恰恰在此事上是缺乏担当的,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巫郡、黔中郡一失则郢都危在旦夕,楚怀王可讨价还价只交出一半或三分之二。如此郢都的安全尚能保证,而四国联盟的形势却被打破了,之后楚国所遭受的损失便可以避免了,甚至秦楚联盟后还能从其他几国捞点。当然要是楚怀王真要这么做了,楚怀王妥协了,楚国不受此重创,它就能继续折腾,楚国的下场必定会更加糟糕,而他个人的声名恐怕就更加恶劣了。时也势也!此时此刻可做的,到彼时彼刻就不能再为;此人此地可做的,到彼人彼地就不能再为。真是天佑秦国!巫黔不得,巴蜀不去也。巴国作为秦国的附庸,是经济附庸;而非当时普遍的政治附庸。巴国是拥有独立军事实力的;其他附庸是丧失军事能力,以提供物资供应的后勤基地的形式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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