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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笑红尘

一行人在客栈中等待已有片刻,逸尘见韩溪久久不露面,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正在犹豫是不是要出去找寻之时,却忽见韩溪带着一位不曾相识的老丈朝这边走了过来。

韩溪对着众人拱手道:“让大家久等了。”便让老者入座,那老丈连声道谢,几人口头上客气一番,但脸上皆挂着迷惑之色,韩溪见状,便低声将事情的大概叙说了一下,众人听后心中不觉愤怒难耐,都向老者投去了同情的目光。但是韩溪将人带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不知他接下来有何打算?这位老者又将如何安排?只听韩溪淡淡道:“一切已计划妥当,只是要烦劳诸位跑一趟少林了,具体待到屋中再言详细。”他说话声音极细,忽然感觉客栈里进来了几个人,脚步不轻不重,衣襟过处似带起一阵风,不急不缓的走了过来,难察深浅。更觉几双眼睛便似齐齐盯着这里一般。逸尘观来人手执兵器,一人拿着判官笔,其余三人却是都拿剑,以为和韩溪刚才所言之事有关,一看自己这边手中全无兵器,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但见子谦面有疑惑,韩溪大哥亦是如此,心中不解,而宁洛、思弦也是惊奇地看着他们二人。其实,逸尘虽然罗汉拳和罗汉棍颇有造诣,但是毕竟内力甚浅,不说拳棍的威力难以发挥几成,对别的身怀武功的人士在感知上也要弱上许多,再加上又没有什么江湖阅历,临敌时肯定摸不清对手来路,而韩溪、子谦明显就要高出不少,他们似乎都能感觉到来人的不简单。

正在逸尘胡思乱想的时候,店小二走了过来招呼来人,只听见他们说是要打尖住店,他又忽觉得这行人与海沙帮并无关联,但为何又这么想,也说不出原因。他们一行四人,在逸尘旁边的桌子坐下,只听见他们在议论什么神剑山庄英雄大会,其声音虽低,却有着极强的穿透力,越过喧嚣的客栈清晰的传入了众人的耳膜中。此言一出,客栈里其他江湖扮相的人纷纷探过头来,欲能再听到一点消息,可是那四人此刻偏偏又闭口不言。无奈之下,已有几人靠了过去,但见一人上前一步,抱拳行礼道:“在下张侯风,冒昧打扰四位台爷,只是想请教一个问题。”手执判官笔的那人只道:“好说好说,有什么事情便直接问吧。”其余三人却是不动声色。

此刻客栈中诸多双眼睛都盯着这里,众人见那四人只是坐在原地,望都没望他一眼,显得颇为无礼,想那上前询问的壮汉亦是感觉如此,此刻脸上火辣辣的,但其仍沉住气地问道:“在下行走江湖数十年,还从未听过什么神剑山庄,如此名气全无,更别提它还能召开什么英雄大会,说出来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他先前受辱,语气里已无丝毫客气,更是讥讽了那四人好似无知小儿一般。说罢回头哈哈大笑,笑声未尽,只听到“嘭”的一声,那壮汉竟直直的倒飞了出去,客栈中诸多双眼睛盯着,却鲜有人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而韩溪、子谦则是心中大惊,手执判官笔的那个人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左右,一挥衣袖,风驰电掣,竟有如此力道,内功修为可见一斑。

那壮汉后面的几个人知道今天碰到了硬点子,但碍于颜面,也不便就灰溜溜地逃跑,只能矗立在原地,惊恐地看着那四个人。少顷,拿着判官笔的那人徐徐说道:“神剑山庄的英雄帖,恐怕只有江湖上真正的英雄好汉、名门正派才收的到?哪轮得到尔等宵小之辈。接着又叹道:“神剑山庄也好,烟霞山庄也罢,当今之世,还有几人记得当年的往事?”韩溪一听到“烟霞山庄”,心头一怔,却见那四人起身欲向楼上走去,忽听西首有一人叫道:“且慢,伤了人就想走,天下焉有这般道理?”

刚才鲜有人见到那人是如何将壮汉打飞的,都吓得瞠目结舌,只觉其武功深不可测,哪敢还有多言。故一听到有人站出来阻拦,心神都为之一震,也有人讥笑道:“又来一个不怕死的。”但见那四人毫不理睬,径自走远,逸尘忽的站起来说道:“这位老前辈好生奇怪,刚才那位侠士有礼有节的请教您问题,您不愿回答也就算了,自己让别人但问无妨,可明明是你们无礼在前,那位侠士才无礼在后,而您却出手将人打伤;如今这位侠士出来鸣不平,您竟毫不搭理,当真是岂有此理?”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站在那义正言辞地说些什么有礼无礼,且听他一副书呆子口气,不由得暗暗好笑,心中一乐,皆欲瞧瞧对方会有什么反应。而韩溪等人见逸尘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心中却不知有多担心,皆欲那人当作是玩笑一般,毫不理会径自离开罢了。

可惜那人一听到又有人站出来鸣不平,倏忽转过身来,一道严厉的目光射了过来,逸尘接住目光,倒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害怕,心里想到的却是“男儿立世光明磊落,正直坦荡,自无所畏惧于天地之间。”那人盯着逸尘看了一会,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少年,看起来都不会什么武功,不觉暗暗好笑,便转过目光看向了另一个人,只淡淡地说道:“尊驾有何指教?”韩溪等人见他将目光从逸尘身上移开,顿时绷紧的神经松弛了下来,暗暗舒了一口气,皆又看向那位抱打不平的人。

逸尘见他毫不理会自己,正欲发作,忽被韩溪给一把拉住坐了下来,见其严肃地说道:“禁声。”便不敢再多言,却见堂中那人也是一副书生模样,手中拿着扇子,颇为潇洒,只是看起来不过20出头,论武功,恐怕差得远呢。只见那书生作揖道:“小生王玄之,后学之辈,在前辈面前岂敢有何指教,只不过前辈在此故意透露消息,却又不肯多言,更是出手伤人,不知有何用意?”

众人听到此不禁面面相觑,心道这几人莫非不怀好意?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到那人高叫到:“那要看你配不配得到答案了。”说着足尖一点,飞跃下来,右手提着判官笔,攻了过来。王玄之倒也不急不忙,手拿折扇,便迎了过来。没过几个回合,其叫道:“既然如此,晚辈就不客气了。”众人早已看清楚,那人仅是右手拿着判官笔,单手对敌,但见他纵、横、撇、捺,大开大合,空中就好似织了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的招式完全笼罩住。王玄之见他单手迎敌,便欲借着飘逸灵动攻其不备,不曾想连其身都无法靠近,反而渐渐地被逼出圈外,而对方明显又没出全力,心里不由得变得焦虑起来,见他的判官笔又是撇过,向后一闪,接着纵身一跃,在空中快速旋转,扇子一开一合,风驰电掣,一排排银针射了出去,那是他的空中绝技。那人见状“哼”的一声,身形一转,判官笔跟着一横,一道劲风吹出,将银针统统打在了木柱子上,接着又是一提,另一股劲风直接打向了他的面门。

众人一看情形危急,正待欲叫,突然听到“呼”的一声,袭来的劲力便给化去了。王玄之吃了一惊,连忙后退几步,而那人却是面无表情,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只是看了看门外走进来的人,见他衣服破旧,身上挂着九个布袋,身后跟着两个乞丐,知道他是丐帮中的长老,却也丝毫不为所动。逸尘见来人五十有余,手里一根长棒,身材魁梧,只是在客堂上一站,不怒自威。只听他说道:“烦劳尊驾手下留情。”那人听其说话声音中气充沛,显得内力深厚,又是淡淡地说道:“好说,只不过要请阁下赐教了。”说罢将判官笔一横,作了一个“请”的姿势。来者见状,微微点了点头,也不发招,见那人判官笔正要劈头打来,长棒竟抢攻其右手,一封一引,忽的又横劈了过来,招式让人匪夷所思。

那人见状,明显是惊的非同小可,但是也很快就恢复如常,知道对手不简单,遂将判官笔舞的飞快,刹那间,笔锋过处似有百千道劲力从不同方向袭来,而来者也是长棒生风,封、劈、横、引,逐一化去了判官笔的劲力。斗了百回合后,那丐帮长老的长棒渐渐地将判官笔的路数给一一笼罩了起来,随后长棒脱手,大喝一声“中”,击中了其腹部,却是避开了诸多穴位。那人退后两步,称赞道:“好棒法,再来领教领教阁下拳脚。”话音未落招已先至,不知其何时丢掉了判官笔,但见他拳法刚猛,法度严谨,虚实变换,难测路数。前者见状早已将长棒放在一旁,随即右臂弯曲,手掌上扬,左手便去抓他的右手;那人一看其掌法竟也如同棒法一样,后发制人,心中不由得很是钦佩,当下便猛的提了一口气,把双拳直直的递了出去,前者见双拳来势凶猛,变招奇快,一个凌空飞踢,已避至其侧面,由下而上,一掌攻其前,一掌攻其后;那人见一招不成,又使一招,双拳在空中翻过几个圆圈,分两个方向击了过来,双拳与双掌相对,但听其声似虎啸龙吟,两股强大的劲道激射开来,将那人震开接连退了好几步方才停下来。

楼上三人见状大惊失色,多年以来,从未见到其有如此败绩,只听那人说道:“突如其来,双龙取水,降龙掌法,果然名不虚传,晚辈多谢前辈手下留情,不敢请教前辈尊姓大名,可是丐帮的传功长老?”前者一听对方报出了自己的家底,又有如此武功,想来亦不是泛泛之辈,便道:“叫花子徒有虚名,正是敝帮的传功长老,姓洪,不知阁下尊姓?”那人答道:“在下‘无情判官’温泰。原来是洪长老大驾光临,在下多有冒犯,得罪之处还望您海涵。想当年,敝山庄与贵帮颇有渊源,想来今日之事,还不至于断了两家的香火之情。在下今日在此,乃是受敝庄庄主所托,向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传递一个消息,先前伤人,不过是教训一下无知小儿,还望前辈见谅。”

这传功长老名叫洪笑尘,乃是当年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他不仅武艺高深,所学甚多,而且古道热肠,行侠仗义,名满天下。后来江湖传言其曾遭人暗算,险遭歹人毒手,再后来他就加入了丐帮成为了帮中的传功长老,德高望重,却也是很少在江湖上露面了,就连丐帮与凤尾帮的大战,他都多是坐镇后方。本来他是不会轻易离开丐帮总舵的,只是受帮主所托,来到这处丐帮最南的分舵传达重要的消息,这才在这里出现,碰巧路过此地,就在外面见到那书生和温泰酣斗,看他遇险,这才出手相救。只不过他成名时最少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江湖后辈多半不识。他听温泰如此道来,且刚才其下手的确不重,只是那道劲力若是打到了那位书生模样的面门,估计够他躺上好些时日的。但是仔细想来,恐怕是因为其扇中暗藏银针,激怒了温泰,怎么说他也算是江湖前辈,还不至于故意出手打伤后辈,充其量算是教训他一下,让他明白二人交手,难免会有胜负,但须得遵循江湖规矩,岂能靠偷施暗算来求胜;且又听他说两家颇有渊源,自己身有要事,不宜耽搁,不如顺水推舟,就此作罢。想到此处,便笑吟吟的说道:“既是误会一场,还望温兄海涵,叫花子有事在身,就先告辞了。”说罢转身就要走,忽听到有人大叫道:“洪长老,请等一等。”众人转过头来,却看说话的人不是逸尘又是谁。

洪笑尘见一少年叫住自己,却全然不识,便笑吟吟的说道:“小兄弟,有何贵干?”逸尘走上前来,施礼道:“晚辈得知贵帮曾经攻打过海沙帮,为百姓出了口恶气,当真是侠义之举。可是就在这杭州府南面不远处,当年你们在此剿灭了他们的贼窝,可是就在你们走后不久,那群人却又卷土重来,那些帮助过你们渡河的无辜百姓,多为所害。今天长老在此,还望您能想想办法救救这位老伯的孙女,她被海沙帮抓去至今音讯全无。”说着便伸掌指向那位老丈。此言一出,韩溪先是一愣,却也在心中暗暗赞赏了几句;子谦和宁洛对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而思弦却是在心里暗暗地念道:“周公子真是有着一副好心肠,对什么人、什么事都是如此上心、在意,不知道,他对我……”

洪笑尘闻之不由得将逸尘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随即笑道:“年轻人有如此心肠很是难得,今天要不是叫花子有事在身,定要留下来和小兄弟好好喝上几坛。江湖凶险,小兄弟务必记住要谨言慎行,以免枉送了性命。他说起话来就像是长者的谆谆教导,令人动容。随即他又对那位老者行了一礼,道:“鄙帮派做事有失妥当,害得老丈等遭此厄难,叫花子在此代为赔罪了。”说着扑通跪了下去,此举让老者及众人无不大惊失色,手足无措。韩溪匆忙上前扶起他,说道:“前辈言重了,这也不全是贵帮派的错,晚辈调查海沙帮数年都难有多少结果,实在是他们太过狡猾,无法连根拔起,今天才寻到一丝线索,将这位老丈带了过来,后续之事,还请前辈示下。”洪笑尘闻之面有难色,缓缓才道:“实不相瞒,叫花子不理江湖之事已有二十余年,就连帮中之事也很少过问,如今实是有要事在身,才会来到此地,这件事还请容我先差人禀报帮主,再做定夺,几位意下如何?”

洪笑尘平易近人,谁都不敢相信这是当年叱咤风云的武林前辈,说话竟会如此和善客气。逸尘和韩溪等皆道:“有前辈在意,我等自是放心了。”洪笑尘看着韩溪点了点头,又对逸尘说道:“年轻人,要是有缘再见,叫花子定得给你点好处,也算是不枉费你的侠义心肠了。”说罢转身足尖一点,接着又是一点,消失在了众人眼前,两个随从也忽的没了踪影,空中只传来“凤凰台上暮云遮,梅花惊作黄昏雪。人静也,一声吹落江楼月。斗转星移,笑红尘,酒肉穿肠,不知时光逝。”接着又传来一阵大笑,他已经飞出老远,还能将这些话纷纷传过来,内力何等深厚,令客堂在座的无不骇然;众人又见其对那个少年很是优待,以他在江湖上的身份,对一个后后辈如此关照,那是何等礼遇,不由得啧啧称奇。逸尘却见他来无影,去无踪,心下好生怅然,又生出了许多憧憬,但亦觉江湖中人对生死似乎太过淡然了,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这边韩溪等人皆深深地望了逸尘一眼,多种情感蕴含其中,不言自明。

整个客堂尚处于惊诧中,大家都没有想到今天在此能够见到如此高手过招,不禁感到心中大快。那几人见那四人已去客房休息,匆忙去搀扶同伴,悻悻地离开了,而那书生模样的人却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去。客栈中的人见状也都慢慢的散去。韩溪心道:“他们既然住店,总有机会打探消息,如今这般也不便前去直接询问,不如等将事情安排好之后再作打算。”看了看逸尘那满心期待的神情,心中颇为所动,却也是暗暗担心,如此这般,迟早会出事的。只能开口劝道:“逸尘,江湖凶险,你切不可忘记此次离开周府的目的,更不要轻涉江湖恩怨。”他见逸尘呆呆的不说话,以为其心中不快,心里不免又责备自己道:“此等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岂能让逸尘牵涉其内,必须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而见一向活泼的宁洛都神情拘谨,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能催促道:“快点吃饭吧,其余之事到屋中再细谈。”

当晚,月光皎洁,透过窗户,洒下一片银辉,柔和的清风徐徐吹进屋来,令人一扫疲倦。韩溪安排老者先行休息后,便和逸尘等人到屋里商议。只见他谨慎的关了门窗,让桌上的烛火显得分外耀眼,那摇曳的火焰如同众人的心境一样,有些焦躁不安,却又无可名状。众人都不说话,屋中显得分外沉闷,韩溪首先打破沉默道:“此事若是能得丐帮再次出手定然大有希望,只不过方才席间情形其实已经很明确了,丐帮似乎另有要事需要去应对,不然,一:洪长老绝对不会现身此地,二:以洪长老的为人和丐帮在武林中的威望,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宿敌海沙帮的行踪,何况此事也算是因为丐帮而起;又或是另有它因,使其现在顾不上对付海沙帮。”韩溪说道这里顿了顿思虑片刻,又道:“这些也都是猜测,方才洪长老对我点了点头,眼神里似乎另有深意,不知道武林中是否又有大事要发生,眼下我修书一封,你们拿着它即刻动身前往少林,将它交给罗汉堂首座本澄禅师。”说罢对逸尘道:“你去到店小二处取些笔墨前来。”其实子谦、宁洛二人皆知道此事并不会这么容易,只不过逸尘、思弦以及那位老者,皆以为洪长老之言乃是答应帮忙,事情已经有了转机,只是需要等待一些时日,实不知竟是丐帮此刻很可能无暇他顾。现听韩溪如此道来,此事居然还存有许多变数,逸尘欲再追问,但又闻韩大哥还有安排,只得应声而去。

韩溪见逸尘已经离开,突然对赵子谦说道:“不知中原镖局的赵总镖头和赵兄弟怎生称呼?”子谦一听,即知韩溪那天果然看出了他的来路,忙施礼道:“正是家父,只不过近几年来父亲已经很少过问镖局之事了,都将其交给叔父打理了。”韩溪点了点头,又道:“赵总镖头的四十八路游龙剑法名震中原,创立‘正气居’以来为江湖上做了不少好事,如今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说着躬身行了一礼,子谦惊到:“韩大哥有事尽管吩咐,万不可折煞小辈。”宁洛一听,心道:“呆子,什么小辈,都兄弟相称了,自是同辈了。”韩溪却也没在意,继续说道:“在下受人之托,但恐难尽其事。逸尘涉略者广博,贯穿经史百家,但其太过刚正率直,在江湖上行走岂非太过凶险,所以此行一路上有劳赵兄代为照顾;思弦姑娘乃忠义之后,值此横祸,我们江湖中人自当尽力帮忙,所以还恳请两位寻一僻静安身之所,让其不再疲于奔命。”

思弦闻之心中甚是感激,嫣然道:“小可多谢韩大哥费心。”子谦、宁洛听后则不禁动容,齐声道:“请韩大哥放心,我们定不负所托。何况我们四人都是一见如故,日后一定会是最要好的朋友。”

逸尘取回东西走了进来,见几人面色有异,心中起了狐疑,却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韩大哥,东西已经准备好了。”韩溪接过笔墨,便在桌上奋笔疾书,弹指间已将信装入了信封,交给了逸尘,严肃道:“逸尘,务必将此书交到本澄禅师的手中。另外,你不要忘记离开周府的目的何在,赵兄弟在洛阳颇有家资,待此事办完后,不妨在其家中小住几日,我们便在那里碰头。中原地区,卧虎藏龙,正是拜访名师的好去处。明日破晓,你们一同出发吧。”

逸尘惊到:“韩大哥不与我们一同上路吗?”韩溪摇了摇头,郑重地说道:“我在此地尚有要事待办,另外,那位老丈熟知那片水域,洪长老虽未眀言,但我想他把老丈的安危拜托给我了,他老人家未免太过多礼了,老丈毕竟是我请过来的,我虽无法时刻护他周全,需寻一个安全之所,但我心中已有了着落,明天要亲自跑一趟才行,就这样定了,你们各自回房早点休息吧。”逸尘还想再问些什么,终是没有出口,和几人相互道了晚安,便缓缓地离开了屋子。

屋中甚是宁静,逸尘躺在床上却是心神不定。一来,这么多年与韩溪同处一个院中,他不仅仅教自己武功,无形中也领略了不少禅宗的思想,心里对其似乎有着一丝依赖。如今,众人分头行事,却不知何日能再见,心中未免不舍;二来,方才屋中他们几人不知说了什么,韩溪大哥竟让自己去赵兄家小住一些时日,虽然几人一路相伴,似已结交为朋友,但毕竟彼此还不相熟,冒昧登门,似乎不妥。并且大哥他仿佛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却又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如此颠来倒去,胡乱想了一通,心绪更加难宁,折腾到下半夜才慢慢入睡。

思弦回到屋中,看着天上的明月却有些难以入眠,一时想起其圆缺变化,悲欢离合,眼泪不禁簌簌而下;又想起这几日的种种情形,却又觉得心里好了许多,但是自己跟着周公子他们……嗯,周公子,他们都是很特别的人。亦是在屋里思前想后,良久方才睡去。

钱塘县的夜晚比之吴中要宁静不少。韩溪在屋中呆立片刻,便找店小二打听那四人的住处。然后出了客栈,跃上房顶,悄悄地来到白天手拿判官笔的住处弄出了点声响。屋中那人反应当真快,一听到声音变直接越过窗户跳了上来,韩溪急忙展开轻身功夫飞步向前。见对方穷追不舍,又已经跑出不短的距离,韩溪便在一处屋上站定,转身大叫道:“且慢出手,在下引前辈过来,乃是有要事讨教,情不得已,方才出此下策,还望前辈见谅。”那人见韩溪功夫不弱,且颇为有礼,便问道:“阁下有事请讲。”说话语气竟万分平和。韩溪也不多想,开门见山道:“晚辈想向前辈请教烟霞山庄的事情。在下的父母之死似乎与其之事有关。”

温泰听后转头看向了黑夜深处,借着月光,韩溪亦无法看清他的神情。过了良久,温泰才说道:“若是如此,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要知道,烟霞山庄覆灭已经有五十年了。”韩溪大惊道:“五……五十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温泰也不管韩溪那极其沮丧的神色,只是淡淡地说道:“既然你所问之事在下帮不上什么忙,这便告辞了。”“哦,对了,云台山神剑山庄广发武林帖,邀请武林同道齐聚召开英雄大会,胜者,可为武林盟主,号令群雄,为驱除蛮夷尽一份力。”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身形早已飘远,独留韩溪一人在风中回忆往昔之事,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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