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志达对武雪慧的印象很深,每次看到武雪慧,他就会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武雪慧主动跟他握手的情景,她落落大方,妩媚动人,正是志达所心仪的那种姑娘,可志达从没想过要跟她谈对象,他一心只扑在学习上,却没想到王小军会自做主张替他约了武雪慧,现在就等在龙宫的外面。
“谁让你自做多情的?”志达一边抱怨着王小军,一边却暗自高兴。
“你还是不是男人?是男人你就跟我走,见一面又死不了人。”王小军说着就来拉志达,志达一把推开他说:“我不去,她才多大,她知道对象怎么谈吗?还是以后再说吧。”
“你什么意思啊?”王小军气冲冲的说:“你别狗咬吕什么,不识好人心。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追我姐,可我姐一个也没答应,我姐可不像你想像的那么随便,她是听我说你的人特别好,才同意咱们一起出去转转的。”
听王小军这么一说,志达就开始犹豫了,志达说:“让我再想想吧,要不改天吧,改天、改天——”志达有点紧张,不知道说什么了。
“还想什么呀!改天、改天黄瓜菜都凉了。”王小军说着就把志达拉了出来。
龙宫的夜色很迷人,志达远远的看见武雪慧跟一个女同事站在马路边上,就不由的放慢的脚步。
“快点走啊,我姐都等你半天了。”王小军说着就从后面推了志达一下,志达就又加快了脚步。
“这是我姐,这是吴志达……”王小军乐呵呵的介绍着,志达和武雪慧都很不好意思的相视一笑。
“怎么都不说话啊?咱们现在上那玩去?”王小军问志达,志达说:“随便!”王小军又问武雪慧,武雪慧也说了一句随便。王小军就扑哧一笑说:“你们俩倒是很像啊!”志达和武雪慧又是相视一笑。
“咱们去上网吧,上网怎么样?”王小军尽力想打破僵局,志达和武雪慧还是很尴尬的说了一句随便。
志达和武雪慧并肩走着,始终没说一句话,偶尔四目相对,都不觉有些脸红心跳。志达一直认为武雪慧是一个很活泼的女孩,可她那晚的沉默让他很不习惯,甚至于觉得有些反常和刻意。
志达偷偷的瞟了一眼武雪慧,她那晚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一头乌黑而又浓密的秀发很自然的搭在肩膀上,跟穿工作服时完全是两个样。现在,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好几岁,比平时也成熟了许多。或许,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吧。
转眼,他们就来到了网吧里,那天正好是星期天,每家网吧都人满为患,其中有许多学生竟然穿着校服在上网。他们在一家叫做“缘起缘灭”的网吧里立等了二十几分钟,才陆续等到四台空机,付了钱,大家就开始上网聊天。王小军把武雪慧的QQ号码发给了志达,让志达赶紧加上,志达就向武雪慧发出了交友请求。
志达静静的等待着,可好几分钟过去了,武雪慧竟然将他的交友信息置之不理。为什么呢?志达很焦急,感觉自己好没面子。不一会儿,王小军又跑了过来,把一只手很亲切的搭在志达的肩膀上笑嘻嘻的问道:“怎么样,跟我姐聊上了没?”
“聊什么聊?人家根本就不理我。我说我不来吧,你非要拉我来,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躺在宿舍看一阵书呢,跑在这里浪费时间。”志达怀疑武雪慧是不是在故意在冷落他,吊他的胃口,可志达最不喜欢吃那一套,更不喜欢那种自命清高的女孩,他对王小军说:“要不你们上着,我先回了。”王小军急道:“你好意思走啊?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既然来了那就一起走吗。你先等着,我这就过去把你加上。”王小军说着就跑到武雪慧那边接受了志达的交友请求。
志达是一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他立即给武雪慧打了两个字:“您好!”
“恩”武雪慧就算是回应他了。
志达问她:“你的网名为什么叫好想牵你的手呢?”武雪慧没有回答。
志达又问:“你以前谈过对象吗?”武雪慧还是没有反应。
志达又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你是不是很喜欢黑色?”
“是”武雪慧终于乐意回答他的问题了。
“为什么呢?”志达又来了兴致。
“黑色是我生命的颜色”这个答案一下子超出了志达的意料,他有些激动的打出了一串汉字:“你的生命是黑色的吗?这也太不可思议,我们都那么年轻。我一直认为我们的生命都是五彩缤纷的,你是不是太悲观了?我想像不出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她的生命怎么就是黑色的呢!”志达穷追不舍,一心想打破沙锅问到底,他一下子向武雪慧提出了好多疑问,比如: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对象?你将来有什么打算?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等等,可武雪慧一个字也没有回答他。
第一次约会就这么结束了,志达很失望,志达心有不甘,躺在床上努力思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想着想着就不决好笑了起来,他和武雪慧那里还有什么接下来,或许他们都只是为了敷衍王小军,而他却有那么一阵子竟当真了。
志达轻轻的翻开一本书,看到了这样一首不知是谁写的诗《如若》:
如若一个风雨的黄昏,去你孤独的楼居,轻轻的敲叩你心灵的门扉,敲开你的沉默,你沉默,你的悱恻……
如若悄悄的站在你面前,望入你翠色的流漾的眼眸,望入你摇曳的心瓣,凝视你心儿上一片电波的奔流……
如若我把那春的企望,奉献给你的灵思的欢谐,如若我把那诗的交错,奉献给你的迟暮的郁结……
我想,你许会放下你手中的笔,打燃烧的诗里悄悄的站起来,来欢迎另一个燃烧的你,把你静默的心扉打开;
我想,你也许不会再望着那案上凝洁的《春》的流荡,而有黄昏的无限迷茫,心儿里有一次永恒的摇荡!
志达又开始想入非非了,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非常清晰的记得武雪慧的一举一动,为什么她不像自己想像的那么活泼开朗,泛泛而谈,而是满眼的忧郁,缄默不言?
志达正这么想着,忽然听见武雪慧喊叫着:“吴志达在吗?吴志达住在几号宿舍啊?”志达当时不由吃了一惊,没想到她竟然会到男生宿舍来找他。王大超首先跑出去一看说:“呵,美女啊!你找吴志达干什么啊?”武雪慧站在楼道里大声说道:“我要告诉吴志达我喜欢他,我已经爱上他了。”志达听了这话便紧张的浑身直冒冷汗,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发现这原来只是一个梦。
这只是一个梦吗?这才是志达想像中的武雪慧。志达怀疑自己已经喜欢上了武雪慧,然而很快又否定了这个近似荒唐的想法,他怎么会喜欢上武雪慧呢!她武雪慧有什么值得自己可喜欢的呢!更何况他一点儿也不了解她,这个喜欢又从何说起呢!他是喜欢她的美丽,喜欢她的拘谨,喜欢她的忧郁,还是喜欢她前后判若两人?或者是对她黑色的生命产生了兴趣?这个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志达心里当时是要多烦就有多烦,要多乱就有多乱。
中午吃饭的时候,武雪慧也来了,她跟志达隔着几张桌子坐了下来,一边吃饭,一边跟旁边的同事谈笑风声。志达不禁纳闷了起来,武雪慧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她为什么不说一句话?是她看不起自己吗?还是她故意装的呢?嗨,管它呢!还是去跟她打个招呼吧。
“去吧,去跟她打个招呼吧。”志达一遍遍的催促着自己,可惜那一双腿脚就是不听自己的使唤,特别是那个屁股,突然之间好像重了几千斤,怎么抬也抬不起来,更可气的是脖子也变的梗直了,低着头不敢去看武雪慧。
志达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看见武雪慧脸就红了,心也跳了,就连吃饭也很不自然了,似乎害怕一张嘴别人就会看见那一对虎牙似的。去吧,去跟武雪慧打个招呼吧,就像两个很熟悉的同事那样,去跟她打个招呼,然后坐在她对面的那把空椅子上,跟她吃完这顿饭。
“去呀!你倒是去呀!”志达不断鼓舞着自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是怕大家说闲话呢,还是怕被她冷落呢?身正不怕影子斜,更何况他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那他究竟在怕什么呢?他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武雪慧了吧!想到这里,志达浑身不禁一颤,便一下子把吃到嘴里的饭喷到了碗里。
“对不起!对不起!”志达慌忙起身向大家赔礼道歉,可大家并不介意,更没有发觉他内心的紧张,吃完饭就各自散去了。诺大的餐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就跟丢了魂似的。
主管忽然出现在了餐厅里,志达赶紧起身要走,因为他在那里坐的已经太久了,他不想让主管责怪,可主管却忽然叫住了他说:“我正想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在这里。”志达冲着主管很不自然的笑了一下,主管就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道:“这几天晚上值班的时候,你一定要多注意着点,我估计你们领班就要动手了。”